第272章 生命的奇蹟

通天確定內外門弟子，多寶卻在最後皺了一下眉頭，原因無他，隊伍裡有壞人。

那虯首，本是西荒一頭青毛獅子，在西荒為非作歹被靈山弟子追殺後逃到了中荒，僥倖逃脫追殺後非但沒有收斂，還對人族大勢殺戮用為血食，曾經造下日吞八萬人的惡劣形跡，被人皇公孫公告洪荒，必殺此獠。

金光也不是良善之輩，雖為妖族卻毫無妖族情誼，已經被妖族聯名追殺，他是被追逃到崑崙來的，妖族見他入了截教山門才就此作罷。

這兩人是多寶小本本上準備弄死的人，卻被通天收為了記名弟子，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另外有一個，是多寶內心十分抗拒的人，他就是定光。

定光並無惡行，但多寶就是對他沒有好感，無他，因為他是兔子化形。

多寶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討厭兔子。

上清峰靈獸萬千，連一隻兔子都沒有，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事已至此，多寶也只能作罷。

玉清宮裡，元始天尊聽到通天定下的弟子名單，心情稍微舒緩了一些，雖然還是有漏網之魚，但總比將那數十萬良莠不齊的人全部收為弟子要好，入門弟子和門外弟子可有很大的區別。

聽過通天講道的都可以算他的弟子，但那些弟子的因果只有很小一部分與通天掛鉤，也算不得真正的截教弟子，看來通天也不是真的傻。

通天定下弟子人選後開始講道，他的講課沒有分是不是截教弟子，做到了自己當初的承諾。

‘凡遇有緣好學者，請問疑難，隨感而應，皆不吝教誨。’

這一講，又是天女散花，地湧金蓮的一萬年，講道結束之後，通天讓眾弟子散去，等待下次講道開始，又將真正的截教弟子帶上玉清宮。

通天賜與眾人一人一件法寶後又悉心解答了他們的諸多問題，如此千年，又放他們去感悟修行。

讓多寶鬱悶的是，通天讓眾人有問題先問多寶，自己卻跑了，上清宮裡也沒個人。

此事不提，卻說在幽冥，發生了一件大事。

冥河自得到一縷原初之火已有幾萬年，放在業火紅蓮上精心培育後終於壯大到可以使用的時候了。

看著業火紅蓮上那蓬勃生機的原初之火，冥河內心激動不已，骨傲天在一旁說道。

“老冥，這就可以使用了嗎？別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呸！烏鴉嘴。”冥河不滿的說，“你沒有感受到原初之火力旺盛的生命力嗎？一定可以的。”

“不是，我說的是你想以創造生命走上人生巔峰的事。”骨傲天潑冷水說道，“你的道已經到了可以成聖了嗎？”

冥河沉默了許久，他不是什麼天命之子，也沒有得到過鴻蒙紫氣，成聖對他來說只是個夢。

“我有和你說過我的從前嗎？”冥河問。

骨傲天愣了一下，“額，你這麼深情…我有點怕了。”

冥河沒好氣的翻那個白眼，剛剛醞釀出來的氣氛瞬間沒了。

“我也是有病才和你說這些。”

冥河轉頭繼續看著業火紅蓮，骨傲天倒是來了興趣，“你說，你說，我可愛聽了。”

“滾遠點。”

“別嘛，老冥，反正也無聊，你就說說。”

冥河哼了一聲，不理他。

骨傲天沒轍了，“你不說，我可走了，我回玄龜島去陪弟弟妹妹。”

“……”

冥河氣的牙癢癢，“想聽是吧，不如給你看看。”

冥河豎起劍指不由分說的點在骨傲天的眉心，一段記憶出現在骨傲天的心裡。

視線裡第一個出場的是一箇中年，玄色袍子頭上長著角，滿臉絡腮鬍，是個很靠得住的人，然後他死了。

冥河殺的，原因是他看上了冥河的法寶，冥河不從就殺了他。

第二個是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少女，她很照顧冥河，在那個混亂的時代，非常難得，後來那個少女長大了，離開了。

第三個還是一個女人，蜜桃一般的模樣，很潤～她對冥河也很好，後來她也死了，冥河殺的。

第四個，第五個，更多的人出現在冥河的記憶裡，後來冥河開始扮演起第一個遇到的人，殺人奪寶，不奪寶的時候也殺人。

記憶裡的某天，在一片水潭裡晃盪著一個人的臉，青年模樣，眼神很冷，嘴唇很薄，臉上沾著血珠，他的視線移到身後，那裡躺著三個人，一個小孩兒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視線鎖定在那個女人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是第二個出場的那個少女，只是她已經是少婦的模樣。

記憶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多久，繼續往前，偶爾出現的那張青年的臉逐漸蒼老，他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殺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越來越很辣，也越來越圓滑，前一秒笑得像是親兄弟，下一秒，對面的人就已經倒下。

記憶還有很多，但每一個人物的出現都伴隨著死亡。

骨傲天看完後申請呆滯，額頭見汗，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這…都是你嗎?”

“嗯。”冥河看著原初之火，低聲回答道，“廢話，我的記憶，不是我是誰？”

“可是為什麼呢？”骨傲天問道，“第二個出現的那個女人，她叫綠袍對吧，我能感受到你明明很喜歡她，在你殺了她之後也很痛苦，為什麼還要殺她呢？”

“綠袍…”

冥河像是在回憶，結束後用生冷的聲音說，“我的道不允許我留下牽絆。”

骨傲天張了張嘴，覺得很荒唐，“你糊塗啊，老冥，你修道為了什麼？就為了成聖嗎？那女孩兒多好，雖然離開了你，成了別人的道侶，生了別人的孩子……”

骨傲天說不下去了，這麼一想，冥河殺了她其實也在情理當中，以冥河當時的心性，愛而不得，不如毀滅。

冥河掃了他一眼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確實愛她，到如今也忘不掉她，殺她只是為了道。

我走的是殺道，殺生，殺天，殺地，殺萬物，殺己身，第一個出現的那個人是為了殺生，我故意漏出法寶讓他起貪念的，那時候我剛出現在洪荒，沒有殺過生，也不敢主動出手。

綠袍…是個意外，她太傻了，又是我第二個遇到的人，我故意把法寶露給她看她非但不起貪念還說我笨不知道藏拙，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教導我，其實她什麼都不會，她才是真的愚蠢…

她的離開是我故意的，本想放過她，可她離開後我才知道我已經把她放在了心上，這是絕不允許的，也不應該在那時候出現，所以我殺了她。”

冥河的話震碎了骨傲天的三觀，這是什麼狗屁道，這是在殺人嗎，根本就是在傷自己。

骨傲天震了一震，“等等，你殺綠袍是為了什麼？”

冥河目露兇光的說，“殺己。”

“你的己並非自己，而是感情對吧！”

“你這時候倒是聰明起來了。”冥河笑著說，“早幹嘛去了。”

骨傲天如臨大敵，後退幾步說道，“老冥，我們親兄弟啊，你不會是殺了我證道吧？”

“怕了？”

“廢話，小爺還沒活夠呢！我可警告你，我是龍皇認可的兒子，殺了我，你的麻煩就大了。”骨傲天連殭屍將臣都召喚了出來。

“切。”冥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要殺你早殺了，沒用的著等到現在？”

“你沒騙我吧？”骨傲天可不敢賭。

“愛信不信，過來幫忙。”

“哦。”骨傲天走了過去，“做什麼？”

冥河挑了眼將臣，“你這傀儡借我用用。”

“什麼傀儡。”骨傲天不滿的說道，“這是我兒子。”

“狗屁兒子，他都算不上一個活物，趕緊的。”冥河非常不屑。

骨傲天打了個響指讓將臣站到冥河旁邊，“你可別給我玩兒壞了。”

“放心，反正也是死物，還能再死一次不成。”

冥河從業火紅蓮的燈芯裡挑出一縷火焰送到將臣的眉心，隨後將自己對造物的理念付諸將臣身上。

骨傲天說的沒錯，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創造出生命，那是女媧的道，他一個主殺的修士跟生命大道唯一的聯絡就是毀滅。

以前他也嘗試著創造過生命，但那些造物與其說是生命，不如說是傀儡，完全沒有生命的意義。

如今原初之火在手，他準備試一試，可機會不多，想要創造出一個族群，僅僅是業火紅蓮上那點，他就只有一次機會，以後再想要根本不可能，原初之火是太陽星的根本，他除非拿出業火紅蓮去換，要不然人家根本不可能給他。

將臣就是這個試驗品，如果成功了，他才能按部就班。

原初之火落入將臣本該有的神魂空間裡，這代表生命的火焰出現在滿是死亡的地方就像是乾柴遇上烈火，瞬間點燃。

火焰從將臣的體內燃燒到了體外，那堅硬的堪比先天法寶的身軀在此刻同泡沫一樣脆弱，骨傲天看到了，但他並沒有阻止冥河，雖然他很滿意這個‘兒子’但如果能幫到冥河，沒了也就沒了吧。

好在，將臣並沒有在火焰中毀滅，冥河引來血海之水讓他吸收，在保持毀滅與復原中創造出了新生，生死之間見了一種奇特的平衡，說不上生也說不上死，原初之火變成了一縷死氣滿滿的意識，在神魂空間裡緩慢壯大。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意識終於成型，冥河也停止了引血海滋養的動作。

將臣雙眼燃燒起綠色的火焰，仰天長嘯一聲，獠牙突出嘴唇，後背長出兩張肉翅，像是應龍的翅膀又像是蝙蝠翅膀。

“成了。”冥河大喜，隨後退後幾步。

剎那間，氤氳血紅的幽冥滋生出漆黑的雷電，雷蛇不知從何而來，瞬間劈在了將臣身上。

骨傲天想要去救，卻被冥河拉到了身旁。

“老冥，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成功了嗎？”

冥河神色激動地說，“是成功了，你看他的眼睛，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這個時候他才算得上真正的生靈。”

骨傲天急切道，“可是為什麼會降下天雷，這是天罰吧！”

“你忘了當年的遭遇了嗎？”

骨傲天想起了他變成殭屍的那一天，同樣的天降雷罰。

“這是赤果果的針對吧！憑什麼每出現一隻殭屍都要遭到天罰！”

冥河緊盯著被黑色雷霆纏繞的將臣說，“如果他活下來了，以後殭屍誕生就不會再遭到責罰。”

“這是為什麼？”骨傲天問。

“他和你不一樣。”冥河說，“他有創造族群的能力，被天道認可後，他所創造的族群也會被天道認可。”

“不對吧，我也有創造族群的能力，將臣也是被我這樣創造出來的，他還要被天罰？”

“愚蠢，你創造的都是將臣這樣的存在，只能算是個體，而且沒有延續族群的能力，他不一樣，他創造的族群無限制。

這是我為了創造生命所設計的規則，你們不同。”

骨傲天沒聽懂，但他明白了將臣比自己更牛叉，“嗨呀，這麼說，我兒子比我還厲害了？”

“這要看怎麼說，反正說了你也不懂，別問了，看著吧。”

骨傲天也不生氣，樂呵的看向將臣，期待著他能度過劫難。

不多時，陰冷漆黑的雷霆消失，肌膚如玉般的將臣呆立在那裡，天罰形成的鎖鏈在他胸前變成了一個類似於黑色太陽的紋身。

“有點帥啊，可他咋不動了，不會是又傻掉了吧？”

“是成功了。”冥河能感覺到將臣身體裡的生命力。

骨傲天想要過去檢視他的情況，剛邁出一步，將臣就扭轉過頭來，雙膝跪在地上。

“將臣拜見父親，拜見幽冥之主。”

骨傲天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跑過去將他扶起說道，“好好好，我的好兒子，哎呀，再叫一聲。”

將臣順從的說，“父親。”

骨傲天更開心了，身後的冥河咳嗽一聲，骨傲天說道，“對了，這是你叔叔，別叫什麼幽冥之主，生分。”

“胡言亂語。”冥河昂著頭說，“叫爺爺。”

“你滾！！！”

骨傲天堅決不答應。

鬧夠了之後，骨傲天讓將臣展示自己的才藝。

首先是他最關係的繁衍族群能力，並不是骨傲天想象中的基因交換，而是透過吞噬對方血液，再反哺，這種方式聞所未聞，骨傲天有點懷疑這到底行不行，但幽冥並沒有別的活物，也不好實驗。

隨後骨傲天有測試了將臣的其他能力，防禦堪稱變態，法術唯有一眾，就是操控血液，生命力相當頑強，就算被轟成碎片，只要他的魂不滅就能依靠血液復原。

骨傲天反應過來了，“這不對勁啊，老冥，我兒子怎麼隨你了！”

冥河哈哈大笑，這是他以血海造人術創造出來，不隨他隨誰？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躲遠點，我要開始創造奇蹟了。”

冥河目視血海，他理想中的族群就要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