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在常鞍山做護林員的第三年,他終於有機會穿過那條密道。

密道內的防守人員有幾十個人,其中就有到了十五歲從基地裡被選出來的。

他們各司其職,幾乎喪失了正常人的情感,冷漠無情,麻木不仁,只聽從管理人員的命令。

而聶琛穿過密道的後果就是他被困在無人之地困了近十多天,靠吃樹皮野物才硬撐了下來。

他還是高估了自已,什麼都沒做到,還差點兒把命搭上,回來後他就選擇了報警。

他幾乎確定那個組織基地就在常鞍山上,只要警察找,就會有結果。

結果令他失望的是,等警察上了山,那條密道都空了,沒有任何關卡,沒有任何生活痕跡,別說其他的東西。

他又一次懷疑自已是不是精神分裂,或者穿越到了平行時空。

就這樣,他捧著自已的日記,翻來覆去地看,絞盡腦汁地想,自已應該沒有暴露,應該沒有被發現,否則他不該還活著。

可那些人,怎麼會這麼及時的做出防備?

連警察都提醒他,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自已看了什麼科幻小說,把虛幻的東西帶入現實了。

警察翻著他記錄下的東西,嘲諷道:“聶先生,你很有寫小說的天賦。”

……

夏怡然捂住臉,聲音有些痛苦:“我信我爸爸,我跟我媽媽一樣相信他肯定是查到了什麼,可他從未跟我媽媽說過。”

“我爸爸的同事也是看了日記才大驚失色,他說當初救那個叫明珠的女孩時,我爸爸的反應確實很異常,他不像是因為救下一條人命而欣喜,而是……近乎瘋狂,他把明珠交給同事後再三重複說,他一定要去救另一個女孩,他要保住最直接的證據。”

“同事問他什麼最直接的證據,但我爸爸著急救人,只說讓他快帶明珠去報警,等回來再告訴他,可是……沒有後來了。”

“那個叫明珠的女孩,是唯一能證明我爸爸說的事情是真的證人,可我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被人帶走會不會還活著。”

陸晚歆偏開目光,心跳如雷貫耳。

她該怎麼告訴夏怡然她就是那個被她爸爸救下的明珠,可她不知道聶琛是生是死,而過往她也再難開口。

如今的她只是陸晚歆,她以為她是從那個深淵裡逃出來的幸運兒,沒想到曾跟她們朝夕相處的周庭聿竟然會是頭目之子。

怪不得他可以留在北囿園,她以為他是因為獲得了決賽第一,可以選擇自已的位置,沒想到他根本不用選擇,他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黑暗的旋渦,她不願再闖進去第二次了。

她在心裡默默平復心緒,又問夏怡然:“世界上叫周庭聿的人,不知道該有多少,你只靠日記裡的一個名字,就做這樣冒險的事?”

“是,就一個名字,但這不是普通的名字,我對網路……略有研究,曾經……託人查過,叫這個名字的人特別少,我是根據情況做過篩查的。”

夏怡然的聲音有些急切,她想證明自已沒找錯人。

“而且據我現在瞭解到的情況,他很符合不是嗎?連……我男朋友張易宸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四年,你知道這四年,我和我媽媽是怎麼過得嗎?以前我們一家人住在蘇城,我們有了一點點線索後,就賣了房子,離開了從小長大的地方,背井離鄉,我不是一個人,我媽媽也在努力。”

“是他,肯定是他,周庭聿幾個月前才回到淮京,他就是從蘇城回來的,我有一次在……周庭聿的辦公室翻到一些資料,好像就跟我爸爸有關,可是我沒來的及看,他們就回去了,我只能先走,後來又找機會進去過一次,那些資料卻不見了,應該是被拿到其他地方去了。”

陸晚歆被她的膽量驚到,先不論她看到的資料是否真的跟聶琛有關,就只說夏怡然現在說的這些話,都不知道有多少可信。

她怎麼會因為一個名字就真的找到周庭聿本人身上,聽起來不可思議又十分荒唐。

陸晚歆抿抿唇,壓著情緒問:“你跟你男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是……兩年前,我媽媽先查到周庭聿身邊的人,我先接近的就是張易宸,但那時張易宸在替周庭聿處理其他的事情,我見不到周庭聿,直到去年年末,張易宸才正式回到周庭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