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南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先離開,只留下邢世華在這兒,原本她也是要離開的,偏偏一個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一個男人坐在徐道南的座位上,伸手按著邢世華的肩膀讓她無法起身。

她警惕的望著來人,臉上卻是無法掩飾的鄙夷,“你是誰?”

男人笑嘻嘻的拿出一個東西,邢若樾沒有看清楚,他淡淡的看著,也不想追究那是什麼東西,動作不緊不慢的夾了一口藕夾。

王檢告訴他,“是個手機。”

下一秒,邢世華就要上手爭奪手機,臉色頓時猙獰,“你要幹什麼!你從哪兒來的這個?”

她恐慌的情緒吸引了邢若樾的好奇,“手機裡是什麼?”

王檢也搖頭,然後給他添菜,他發現自已夾的菜裡面只有藕夾邢若樾正兒八經吃幾口,其他的基本沒怎麼動。

王檢索性直接將這個菜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姑母應該是還有其他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這個把柄落在了其他人的手裡,藉此達到什麼其他的目的。”

邢若樾對自已這個姑母感到十分無語。

現在勢頭大了,把柄也落的多了,還以為是自已家裡人玩兒,沒想到還有其他人的事兒。

邢若樾不打算管,反正是來看戲的。

邢世華惡狠狠的盯著男人,男人也不怕,顯然是準備充分。

他說:“您若是不想這個東西公之於眾,那我們就好好談談,當然,您要是覺得沒得談,那就只好撕破臉了。”說話的人一副流氓無賴的樣子。

邢若樾還真開始感興趣了,他靠在王檢的肩膀上小口小口地抿著茶。

邢世華冷笑,手握成拳頭的樣子,看起來隨時都會失控,邢若樾瞭解自已這個姑母,她比另一個姑母差遠了,沉不住氣,耐不住寂寞。

稍微一激,下一秒她就能把天打破一樣火冒三丈。

邢世華獰笑,“你敢把這東西洩露出去試試,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男人一點兒都不在意的哈笑,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但是很快他也失去了興趣,於是態度也冷硬下來。

“你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可以啊,我無所謂,但是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可都煙消雲散了。”

男人也不磨嘰,他繼續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一直糾纏的,我現在需要五百萬,錢一到手,底片和這個,我的可以給你。”

邢世華不是沒經歷過勒索,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答應的。

邢若樾有意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有意思就有意思在這不是正常情況。

王檢微微仰頭,“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邢若樾:“嗯?賭什麼?”

王檢眼裡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笑意,他說:“你姑母會不會給錢。”

邢若樾想也不想,“我才不賭,我又不是傻子,你當我好哄呢?”

“今天這場戲是你讓我來看的,你肯定知道什麼,你賭贏的可能性更大,這不是欺負人麼?”

王檢抬手又叫了一盤水果,他叉起一塊送進邢若樾嘴裡,“好吧,那你想賭什麼?”

邢若樾想了想,“我們來賭賭那個男人手裡的東西是不是她出軌的影片怎麼樣?”

王檢愣住,然後笑意更濃,“好啊。”

“賭注是什麼?”邢若樾問。

王檢也說不上來,他說都聽你的,這就惹得邢若樾不高興了,“怎麼什麼都聽我的?就連你賭注是什麼都要我來說?毫無誠意。”

王檢攤手,“你不如先說說你的賭注?”

邢若樾沒反對,“要是我贏了,明年年後休息一個星期。”

王檢眼底一亮,心想這小子心眼真多,“你的賭注對我來說沒有產生影響,這算嗎?”

“怎麼不算?”

“並且一定會產生影響。”邢若樾肯定的說。

不管他贏不贏,反正自已都不吃虧。

王檢怎麼會想不到他是什麼想法,淺笑著答應,“好吧。那我的賭注是.......”

“幫你把屬於你的交給你。”

邢若樾靠在他身上,沒說對這個賭注滿意還是不滿意,就是幽幽的說了句,“範圍挺大的,什麼是屬於我的?”

王檢沒回答,而是不甘示弱的回問:“那我又怎麼知道會不會對我產生影響,意義模糊,概念模糊。大家扯平了。”

邢若樾:“........”

他一邊往嘴裡塞水果一邊聽屏風那邊的話,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王檢給他把衣領上不小心濺到的水果汁水擦了擦,不動聲色的觀察了邢若樾。

他心知邢若樾也是為了試探他,即便兩人都清楚這種試探毫無作用,大概是為了增添情趣。

邢若樾猜測他和屏風那邊的男人有關係,但是可能僅僅是猜測。

如果他們拿這個做賭注,一是告訴自已邢若樾知道他動了小動作,但是不會在意,只當是情侶間的小遊戲。

二是倘若手機裡真是邢若樾說的這樣,那邢若樾又多了一個自已姑母的把柄,而王檢用過路人的方式旁側敲擊的告訴了他,自已心裡是清楚的,情承下了。

最後再有一點就是他挺想知道王檢還能把什麼賭給他,這點王檢也是沒有猜到的。

他沒想到一個賭還能讓邢若樾有這樣的試探作用。

事實證明讓邢若樾失望了,王檢給出的答案範圍實在是大,他覺得屬於自已的還是挺多的.......

屏風那邊的動靜漸漸消失,看得出來男人佔了上風。

王檢輕笑,不打算掩飾了,他興致不錯的又添了一個菜,“不多吃點嗎?你姑母請客。”

邢若樾吸了吸鼻子,沒太多意外,“吃,一會兒走的時候打包兩份藕夾,我帶回家吃。”

回家這個詞觸動了王檢的神經,他看似不在意的說道:“兩份夠嗎?你家挺多人的吧。”

“不啊,不回我家,他們在家吃自已做,回你家。”邢若樾聽著後面吵得差不多了,他們也就差不多開始吃飯了。

只顧著聽戲,沒太顧得上自已的肚子,要不是王檢一直投餵,他還真沒什麼食慾,尤其是聽到當牌的時候。

邢若樾和王檢吃飯的時候一般不太顧忌什麼形象,該怎麼吃就怎麼吃,眼睛在菜品上轉了一圈,一個一個愛著吃。

王檢忍不住笑出來,“回家讓王哥做給你吃,說不定比這兒的好吃。”

邢若樾點頭,“唔,你給王哥說讓他學學,也讓他教教我。”

“你歇著吧。”王檢不滿,“一天才休息幾個小時啊,又想做這又想做那個的,不是你瞌睡的想撞牆的時候了?”

邢若樾這幾天抽時間在家歇了歇,這種情況這幾天暫時沒有出現。

不過也歸功於王檢的看護嚴謹。

他還忍不住調侃他,“王檢,你適合去做護工,面面俱到!”

王檢眼中帶著嗔笑瞪他,“我去了你怎麼辦?王哥去給人家做飯了,你就別吃了。”

“那不行。”邢若樾單手扣住王檢的後腦勺,手腕用著力讓人直面自已,然後他湊上去狠狠親了一下。

王檢嘴上驟然出現油光鋥亮的印子。

邢若樾沒什麼形象的笑笑,塞了一口飯還仔細觀賞了一下,“你不讓我吃,還想讓誰吃?你說最喜歡我是騙我的?”

王檢沒有掙脫,而是一直順著他的力道,期間還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沒騙你。”

邢若樾鬆開他,伸手去夾別的菜,“當牌的事情我姑母這兩天可能會給我說,我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他問王檢。

王檢神情漸漸淡下來,他喝了口茶水,若有所思的說道:“當牌肯定是不能給他。”

“徐道南和邢世華不同,邢世華做事從不動腦,她正在被徐道南利用,如果當牌落在徐道南手上肯定是不安全的。”

邢若樾也贊同,“道理是這樣,但他們會用各種方式從我手裡拿。”

“若樾,你有沒有想過利用徐道南對你的感情去扳倒他?”王檢有些猶豫的出聲,說著還時刻的關注著他的表情。

邢若樾搖頭,十分平淡道:“他現在挺恨我了,就因為我不喜歡他,如果他知道我利用他的感情,他擋不住能直接拿刀捅了我。”

“而且不願意用這麼當作武器,太麻煩。”

王檢:“.......”

王檢也不覺得失望,他認識的邢若樾就是這樣的人,他會用一切當作捍衛自已權力的武器,但是不會利用感情這種東西。

說他單純那絕對不是,可他偏偏知道怎麼無傷大雅的拿捏別人。

正好卡在無法讓人生氣的限度之內。

邢若樾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那王檢也就不在他面前提了。

他們吃完飯也早早離開,提著兩份打包好的藕夾帶回家裡,一份給了王哥,一份給了家裡的保潔阿姨。

他們還在南山區逛了逛。

南山區沒有繁華的商場,也沒有什麼高樓大廈,只有果園和菜園,邢若樾好久不休息,一休息就想玩兒。

他提前和王檢說好,“你今天到帶我出來,回去就得和我一起工作。”

王檢擇出一片菜葉,“自然,邢少爺大可高枕無憂。”

“太累就不做了,回家養老。”

邢若樾搖頭,“年輕的時候不做,打算老了再去做?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嗎?以前不放心別人,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已來,後來這些活兒就變成你的了。”

王檢笑他,“不放心別人?”

邢若樾拿出籃子,一把把開始薅菜,什麼不管是菜還是草,他也分辨不太清楚,只管往籃子放。

“是啊。”

王檢蹲下和他一起,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其中混合著泥土的清香。

他心裡得到滿意的答案,於是整個人就顯得更加吃不夠,他追問:“之前從沒人幫你一起嗎?”

邢若樾好笑的看他,知道他想聽什麼,這人也毫不吝嗇,“除了你,誰還能幫上我?再說了,我不是隻相信你嗎?”

緣分就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邢若樾之前多少年,尤其是進入公司之後,他很少相信別人。

大概是他無比清楚出了校門,這個社會等著給他上一課,所以邢若樾為了不出錯,幾乎每天緊繃著神經,面對各種雜亂的事情他面不改色,也很少將這種核心稽核性的工作交給別人。

但偏偏王檢的出現打破了他心裡最脆弱的一點。

王檢適時給他幫助,在他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

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刷存在感,但王檢就是給他很多意料之外的感覺。

邢若樾開始沉迷,也漸漸相信。

倆人在南山轉了好一會兒,之後就下了山。

.......

天一亮,院子裡傳來兩聲狗叫,邢若樾邊穿衣服邊往下看,“誰家的狗?”

“像是野狗。”王檢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院門口有一隻小黃狗衝著院子裡叫,保潔阿姨正提著水桶打算清洗亭子,估計是這個動靜惹了小黃狗。

邢若樾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然後他抓著領帶去盥洗室刷牙。

王檢:“今天我陪你去公司嗎?”

邢若樾也奇怪了,臨近年關,孩子們也都放假了,按理說館裡人應該絡繹不絕才對,再加上什麼新年文創,“你為什麼不忙?”

王檢給他把昨天的髒衣服扔進髒衣籃裡,然後把臥室收拾了收拾,他說:“館裡沒什麼可忙的,活動沒有我也能進行。”

邢若樾很佩服他,王檢未雨綢繆的能力簡直一絕。

他之前就聽見王檢打電話說找人定製設計新年文創和物料,每一塊都找了專門的人負責,全部有條不紊。

邢若樾騰不開手,他抻著脖子,“寶寶,過來幫我打領帶。”

王檢應聲,想要在他臉上親一下,邢若樾立刻躲開,“我還沒洗臉。”

王檢:“不嫌棄你。”

“我嫌棄我自已。”

王檢也順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天大地大邢若樾最大。

“你要是去那你也得收拾收拾,不許穿西裝。”邢若樾在他臉上咬了一口,看著王檢臉上的牙印,他咯咯的笑出來。

“王檢寶寶,你照照鏡子。”邢若樾笑著鬆開他,然後自顧自的下樓吃飯。

只留下王檢一個人在盥洗室無奈的看著自已臉上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