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匪歡……”顏溪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寒冰沙石打磨過一般,還透露出幾分疲憊,“喜歡一個人不是你這樣的……”

席匪歡輕笑:“那應該是怎麼樣的?看著你和檀問星在一起,白頭偕老,兒孫繞膝?我就只能捧著滿心滿眼的你,鬱鬱而終?”

“你可以忘了我,或者我找一個你看不見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出現在你眼前!”

席匪歡的眸中劃過一抹陰戾之色,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你還想永遠讓我見不到你,阿溪,你真是好狠的心吶!”

“你到底喜歡我哪兒……”顏溪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那你的音兒呢?”

聞言,他眸子裡的情緒凝固了一瞬。

顏溪見他有反應,繼續道:“她應該才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吧,你這算是負了她嗎?”

席匪歡的唇角微顫了一下,良久吐出一句話:“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她承受了太多仇恨和怨懟,也許……她離開了就不用承受這些了。”

顏溪蹙緊眉頭,沒明白他的意思。

“阿溪,我已經讓人把扶蔓仙和天域神醫請進宮了,我會配合他們治好你的離魂症。”

顏溪認真地凝視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他深情還是薄情。

她垂下眸子推了推他,他不但沒有自覺地起身,反而壓得越來越低。

“席匪歡,我累了,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他勾了勾唇:“明日我們就要成親了,你答應過我今夜讓我留宿的。”

“我後悔了。”她說得冷漠又決絕。

“你以為檀問星跑了就安全了是麼?我要是想要追殺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你覺得能逃的了嗎?”

顏溪抬眸看著他,“如果他註定一死,那我陪他一起。”

席匪歡嘴角的笑意倏然一斂,眸中的情緒銳利。

顏溪又補了一句:“生不能在一起,那就做一對亡命夫妻好了。”

“那將軍府的人呢?!”席匪歡怒吼,“我把他們殺了你也無所謂?!”

“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別的嗎?”顏溪看他的眼神多了濃郁的憤恨。

“呵呵!”他悶聲一笑,“沒有我,他們早就被狗皇帝和伍齋處決了,他們的命說到底是我給的!”

他越說越激動,雙手用力捏著顏溪的肩頭,“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憑什麼恨我?!”

“我不恨你……”顏溪的瞳中隱約有淚,“我恨我自己,我當初為什麼要去幫你撿那條紅絲巾!如果我一開始就躲著你,就不會有現在的諸多事!”

顏溪盯著他的眼睛逐漸變紅,“我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這輩子要被你種下子母蠱!還要承受你偏執瘋狂的愛!還要讓我喜歡的男人在你的魔爪下逃生!”

“你是欠我了!”席匪歡怒吼,白皙的臉浮現出別的顏色,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這一刻格外猙獰,“我到底比檀問星差在哪兒?!你以為他偉大嗎?如果你喜歡的人是我,他也不見得多大方!”

“我和你沒話說。”顏溪撇開頭,用力扒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席匪歡的眸色愈見瘋狂,顏溪的排斥和拒絕無異於是在他的慾望上面澆油。

他猛地將顏溪按在塌上,胡亂撕扯她的衣服。

顏溪一驚:“席匪歡!”

“反正你都不愛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顏溪越掙扎,他的動作反而越粗暴。

顏溪都快被他嚇哭了,“席匪歡!你鬆開我!你別亂來!”

他低頭就要吻她,顏溪下意識撇開頭躲過去。

她的這個動作讓席匪歡很是不滿,索性埋在她的脖頸間,貪婪地感受著她身上的味道。

顏溪的衣襟被他扯開,怎麼做都阻止不了他。

她慌亂之下從頭上拔下發簪,狠狠刺了下去!

席匪歡瘋狂的舉動終於停了下來,他驚恐地看著顏溪冒血的胸口,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阿溪!”

顏溪大喘著氣,髮簪刺入胸口的疼痛讓她的精神逐漸恍惚。

“阿溪,別睡!”

席匪歡朝外面吼道:“叫太醫!把太醫院的人通通給本座叫來!”

顏溪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他驚慌不知所措的樣子,甚至急得哭了出來。

“阿溪,你不能有事!不許有事!”

他的聲音漸漸遠去,顏溪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阿溪!!!”

……

這一夜的大雪在狂風呼嘯中席捲成冰。

曾經繁華熱鬧的宮殿,現在變得清冷了許多。

唯有一個宮殿的人進進出出、匆匆忙忙。

最後在太醫的一句:“顏溪姑娘現在沒有性命之憂了,這再深半寸,老夫也保不了她。”

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席匪歡的眼睛紅的恐怖,他的唇和手都在顫抖,視線片刻也不敢離開她。

良久才問出一句:“她大概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這……老夫也不能確定,顏溪姑娘的求生欲似乎並不高,她若不願意醒,就能一直睡下去。”

“你們都下去吧。”

殿內的人都陸陸續續退下。

席匪歡輕輕攏著她的手,呢喃著:“你不是討厭我嗎?不是恨我嗎?為什麼不用簪子刺我?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以為睡著就能擺脫我嗎?不可能!”

他明明緊張害怕得不得了,方才都以為要失去她了,現在只能靠說狠話來平復自己慌亂的心。

“阿溪……”他沒忍住抽泣起來,“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低頭哽咽著,述說著自己的情緒。

殊不知顏溪微微蹙起眉頭,有要甦醒的症狀。

席匪歡守在她床旁一夜,一直沒有閤眼,還是蕉月進來稟報昨日企圖逃離皇宮的皇后被他們抓了回來。

他才來了精神。

“人在哪兒?”他吐出冷冽的聲音。

蕉月應道:“屬下已經讓人把她關進牢房了,她抱著小皇子的屍體自言自語,看樣子已經瘋了。”

“棠練禾呢?”席匪歡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