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望繼續說道:“不過您之前讓我仔細著閩陽王妃的情況,卑職從將軍府查到,閩陽王妃似乎患有離魂症,總是突然從乖順的性子變得冷冽暴躁,所以閩陽王妃假死之後性情大變,將軍府的人才沒有那麼大的反應,只當她是病發了。”

“離魂症……”檀問星呢喃著。

將軍府將顏溪的病情保密得十分嚴謹,這個他還確實不知道。

檀問星又問道:“這個病可有解法?”

裴照望搖了搖頭,“卑職去太醫院問過了,這種病十分罕見,就算平民百姓有人得了這個病,也會被當做妖魔奪舍殺死。”

檀問星恍然,淺淺吐出四個字:“雙重人格。”

同樣,除了檀問星,還有一個人正在關注顏溪的病情。

雕欄玉砌的宮殿中,覆荊子坐在婚床上,扯下頭上的紅紗,從懷裡掏出一封陳舊的信箋,上面寫著顏溪雙重人格轉換的時間和時機。

覆荊子微微擰眉,疑惑不已。

按照今日顏溪的性情表現,應該是第二人格呀,為什麼她會不記得他呢?

而且……她怎麼可能會有血燕衛的令牌?

她明明那麼討厭血燕衛。

吱呀一聲,殿門被推開一個縫,覆荊子不著痕跡地將東西收起來,望著來人。

進來的是一個宮女穿著的女子,眉眼間不似尋常宮女那般輕柔,反而多了幾分硬氣。

她走到覆荊子面前,單膝行了一個禮:“參見匪座!屬下已經成功混進宮,沒人發現異常。”

覆荊子點了點頭,“茯苓公主辦事還算乾脆,找她合作還真找對人了,稍後本座會讓她將你安排在本座身邊伺候,把狗皇帝蠱惑後,咱們在皇宮裡與音兒接洽就容易了許多。”

提到這個,宮女有一件事沒想明白,“匪座,方才宴會上,屬下一直留意著閩陽王妃,她好像不記得我?”

“不急,音兒心思縝密,想必是不想我們被人發現端倪,本座日後和她有的是時間。”

“是。”

覆荊子臨了補了一句:“你多留意檀問星和他的人,本座如此明目張膽混進皇宮,他不可能沒有查,若是已經查到了我的真名,日後咱們的動作會艱難許多。”

“屬下遵命!”

待宮女離開後,覆荊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上面寫著一個“音”字。

他微微勾起硃紅色的唇角,眉眼帶笑,“音兒,和你分別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以後我想天天都能見到你。”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雀躍,因為興奮,使得他眼瞼處的紅色都更加豔麗了。

只是這一明豔的神色在皇帝進來的那一刻就驀然陰沉下來。

覆荊子冷冷地看著猥.瑣頹靡的皇帝,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起詭異的笑意。

皇帝激動地搓了搓手,“真是尤物啊!寡人從沒有見過這般美若天仙的男子,嘿嘿!”

覆荊子微微眯眸,藏住眸中的陰戾,然而掌中那一團蓄勢待發的真氣,已經開始沸騰了。

他待會兒會讓這個狗皇帝好好在噩夢中醉生夢死!

與此同時。

“席匪歡?”顏溪坐在閩陽王府的鞦韆上盯著手裡的玉佩打量著。

玉佩上的“匪”字旁有一行小字就寫著這個名字。

顏溪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名字像是一個男人的,原主怎麼會有一個刻了別的男人名字的玉佩呢?

“顏溪。”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顏溪擰身望過去,是茯苓公主。

剛大婚就出宮了,看來她猜的沒錯,覆荊子就是獻給皇帝的。

顏溪禮貌笑了笑,“公主大駕光臨,怎麼也沒人來通報一聲?”

茯苓公主熟稔地上前執起顏溪的手,好不親切,“我這不是帶著堯兒來給你賠罪了,方才在宮中堯兒打你耳光的事我聽說了,是堯兒不對,你也別放在心上。”

顏溪狐疑地皺起眉頭,這位茯苓公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越過茯苓公主,望向跟在茯苓公主身後的檀南堯,那位大爺的臉色可不像是來道歉的。

茯苓公主將不情不願的檀南堯拽過來,將他們的手疊在一起,顏溪猛地抽出手,弄得檀南堯又氣憤又尷尬。

這個死女人敢嫌棄他?!

顏溪笑了笑,“條件反射……君子動口不動手,公主要說什麼說便是。”

茯苓公主也索性直說:“之前是堯兒不懂事,被太子嬪迷惑了,這才冷落了你,你也知道,男人嘛,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我已經數落過他了,你們以後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茯苓公主笑得燦爛,一副理中客做和事佬的姿態。

顏溪的目光在他們姐弟兩人之間流轉,她的記憶裡,茯苓公主可不像是對自己這般和善的人啊……

她估摸著,或許是她今日在皇帝面前露臉,又得皇帝重用,姐弟倆覺得她身上還有可利用之處,所以才來討好她。

顏溪勾唇冷笑,又大剌剌地坐在鞦韆上,慵懶散漫,目中無人,淡淡道:“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不如讓閩陽王證明一下他的態度,今日進宮前,我的衣衫裡被甄奶孃放了紅藻粉,她處心積慮讓我出醜,這件事閩陽王和公主覺得該怎麼處置啊?”

茯苓公主見顏溪表態了,笑呵呵道:“扣甄奶孃這一年的俸祿罷。”

“那可不行。”顏溪當即否決了。

想讓她就這麼放了甄奶孃,不可能!

“我要甄奶孃現在就交還我所有嫁妝,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用紅藻粉陷害我一事,我要重打她五十大板,貶為奴籍,扔出閩陽王府!”

“顏溪!”檀南堯實在忍不住了,“你別欺人太甚!紅藻粉這事是不是奶孃乾的還有待商榷,你一人之言就定了奶孃的罪,太過分了!”

顏溪微挑眉梢,她就知道,檀南堯是沉不住氣,也不會答應的。

顏溪雙手一攤,“公主,你看到了,這就是你弟弟的態度,不維護自己的妻子,反而維護一個下人,讓我怎麼和他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