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顏溪從將軍府裡嫁過來帶來的嫁妝,可比得上閩陽王府三倍的家底了。

檀南堯將全府上下交給甄奶孃打理後,她了沒少在裡面吃回扣。

現在那些好東西都已經轉移到她的名下,要她還給顏溪,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絕對不給!

“我會重新給王妃安排兩個婢子伺候她,以後你就在我身邊做事。”甄奶孃淡淡的說道。

算是給這個過來通風報信的婢女一個甜頭,一個獎勵。

“謝謝奶孃!”婢女興奮的應道。

整個王府裡誰人不知道,除了閩陽王最尊貴的就是甄奶孃,只要她能留在甄奶孃身邊做事,就不用怕顏溪來找她要那些東西了……

“奶孃,方才顏夫人讓人給王妃送了一些上好的綢緞來,奴婢覺得告訴您就可以了,畢竟王府是您當家做主。”婢女瞅著機會拍馬屁。

甄奶孃滿意一笑,皺紋裡都夾雜著銅臭味,“算你有眼力見兒,這種事就不必打擾王爺和王妃了,我幫她收著就行。畢竟王妃勤儉持家,給她也用不著。”

“奶孃說的是。”婢女應聲附和道。

可惜,她們心裡的那點小九九還沒機會實施,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熱情。

護院進來稟報,“甄奶孃,將軍府的人還送來了兩個婢子,說是安排伺候王妃的,兩個婢子非說要把綢緞交給王妃才行,不讓咱們王府的下人搬運。”

甄奶孃氣的拍案而起,“將軍府的人也太過分了,也不看看自己腳下踩的是誰的地盤,竟然敢欺負到王府來了!”

“就是!進了王府的大門,就得按王府的規矩來辦事,既然是兩個下人,哪裡容得了她們放肆,這不是故意給奶孃臉色看嘛。”婢女狗腿的說道。

有了婢女的馬屁,甄奶孃帶著幾人氣勢洶洶地來到大院。

她見只有兩個婢女守著那幾箱子綢緞,便氣勢十足的說道:“我們閩陽王府不缺婢女,王妃自然有人照料,你們放下東西就回將軍府吧。”

兩個婢女只看了甄奶孃一眼,沒有搭話。

“將軍府的人怎麼這般沒有禮數!”甄奶孃斥責道,“我說的話你們是聽不明白嗎?”

“我們要見我家小姐。”其中一個略顯兇悍的婢女說道。

“王妃休息了,東西我會讓人送過去的。”

那兇悍的婢女冷嗤一聲,“當我將軍府出來的婢女像你們這般沒有規矩沒有腦子嗎,王府裡輪得到你一個奶孃安排我們做事?”

“我家小姐貴為王妃,顏夫人讓我們見到王妃轉交綢緞,那我們就必須要見到王妃,哪裡需要一個下人指手畫腳!”另一人附和道。

甄奶孃氣竭。

她最討厭有人拿她的身份說事,再怎麼說她也是閩陽王的奶孃,養母之恩大過天,這些外人憑什麼瞧不起她?!

“來人,送客!”甄奶孃大喝一聲。

聽候甄奶孃吩咐的護院準備動作的時候,被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阻止了。

“我看誰敢!”顏溪大喝一聲。

她腳下生風,從甄奶孃身邊路過時白了她一眼。

兩個婢女眸中隱約有淚,欣喜地圍在她身邊,異口同聲的喊道:“小姐!”

一年不見,她家小姐都瘦了好多!

果然,閩陽王就沒有好生待她家小姐!

“明月,風荷?”顏溪有點不太確定的喊道。

這應該是這兩個婢女的名字,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兩人是顏將軍在顏溪及笄之年送給她的兩個暗衛。

但是,在原主執意嫁給檀南堯後,這兩個暗衛被顏將軍收了回去。

難怪顏溪看這兩人體態,不像是尋常的婢女,原來是大有本事的啊!

難怪,面對甄奶孃的囂張跋扈一點都不虛,一點都不怕那群護院們。

顏溪牽著她們的手,安慰道:“你們放心,有我在,看誰敢趕你們走!”

說完,顏溪還特意掃了眼甄奶孃和她身後那個婢女。

甄奶孃皮笑肉不笑迎上顏溪的目光,說道:“王妃,你是忘記自己被王爺禁足了嗎?就這麼大喇喇的出來插手府中事宜?更何況,閩陽王府有規定,不得隨意招外人進府,這裡可不是將軍府,得按這裡的規矩辦事!”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嫡女還是閩陽王府,我娘不過是安排兩個婢女過來,怎麼算是外人呢?!更何況,我是皇上賜給閩陽王的王妃,有些規矩我說了算!”顏溪毫不示弱的回懟道。

明月風荷不約而同驚詫地看著她。

她們的小姐之前的脾氣都嬌軟得很,怎麼一年不見,變化如此之大,現在這般氣勢倒是頗有幾分將門之女的風範了。

甄奶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賤妮子越來越不好掌控,動不動就拿自己是皇上賜婚來說事。還當著外人來懟她,搞的她現在說啥都不對!

但是不說還不行,若真讓將軍府的人進來了,以後顏溪的身邊就貼了兩雙眼睛,她還怎麼教訓這個賤妮子,還怎麼劃拉將軍府送來的好東西?

甚至,沒準顏溪嫁妝的事情都要包不住……

甄奶孃的腦子瘋狂運轉,想要找到破局的辦法,但是顏溪沒有給她時間。

“還有,我嫁給檀南堯的時候,我爹孃給了我不少嫁妝,勞煩甄奶孃將嫁妝清單連同這幾箱綢緞送到我的院子,要是少了一分一毫我拿你是問!”顏溪冷酷的朝甄奶孃說道。

甄奶孃面色一灰,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賤妮子今天是怎麼回事?!

情急之下,她腦子混亂脫口而出,“王妃既然已經嫁進閩陽王府了,你的東西自然就是王府的,王妃還怕耗子啃了不成。”

嗯,甄奶孃這老太婆心虛的模樣是有貓膩啊?!

顏溪輕蔑一笑,“呵,我的嫁妝什麼時候成王府的了?甄奶孃出生卑賤,沒讀過書也沒識過字,怕是不懂當朝的律法。

“女子出嫁的嫁妝歸女方所有,哪怕和離了,嫁妝也和夫家沒有關係的,閩陽王好歹也是王室宗親,不會是要貪墨我這點嫁妝吧?奶孃今日所說是你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啊?”

顏溪的聲音越來越冷,眼神犀利狠絕,盯得甄奶孃心虛不已。

甄奶孃只能訕訕一笑,“王妃這般嚴肅做甚嘛,嫁妝都放在王府這麼久了,清點起來也需要時間,我總不能現在就把清單送到你眼前吧。”

顏溪勾了勾唇,“行,那我就等著奶孃清點明白了給我送過來,可別讓我查出什麼來。不然,傳出閩陽王貪墨妻子的嫁妝,那就不好聽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笑得格外陰森,笑得甄奶孃心裡直發毛。

曾經逆來順受的蠢貨居然性情大變,還變狡詐了,稍微編點藉口都騙不過她。

甄奶孃心裡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