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世輪迴，徹底癲狂

“呸！

葉楓，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塵土裡才和你更配嘛。

你不過就是個孤兒野種，仗著自已得了那展紅菱的青睞，就想一步登天，扶搖直上，踩到我們這些長老頭上了？

呸！憑你也配！

我倒是知道你此次冤枉，昨夜我外出採藥，偶見那魔女將林清玄打暈，想是那魔女覬覦林清玄的至尊骨，你不過是剛好趕到解圍吧？

無所謂了，你現在昏迷，我也不怕告訴你，之前青橙那野種回宗，就是我給你下藥，讓你亂性闖入她房中施暴，被抓個正著。

葉楓，你別怪我，你不過是個野種出生，天資平平，憑什麼能在天衍聖宗當上一峰首席？

我們可是聖地！是八荒九地，屈指可數的聖地！

你以為我廢了多少努力才能爬進這天衍聖宗，做到今天這個位置？

你一個野種，品行卑劣，道德敗壞，憑什麼能和我平起平坐！

那展紅菱偏袒你，林清玄維護你，青橙小野種也愛護你，可

結果呢，你還是落到了這個下場，這就叫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馬邦德一陣快意，大笑離去，虛空中的林清玄直聽的大腦充血，雙目赤紅，殺意，愧疚，自責，憤怒，怨恨攪在一起，讓他之前好不容易恢復的理智再次崩塌。

“馬邦德！

我踏馬一定殺了你！我踏馬要把你抽皮扒骨，點你天燈！”

·························

葉楓被逐出宗後，九峰上下歡悅。

展紅菱對葉楓徹底失望，只是聽到葉楓二字便會瞬間暴怒。

林清玄無法操控畫面，只能一直停留在九峰之上，光陰荏苒，一晃十餘年。

正當林清玄以為再也聽不到葉風訊息時，卻聽九峰弟子人人議論，說他修為被廢后奇蹟崛起，竟邁入真仙之境。

傳聞他不知何故，一人獨戰凌天劍宗五位劍道真仙，擊殺三人後遁走，一時之間風頭無量，被世人稱為未來劍帝。

唐三焱此時也邁入真仙之境，聞聽此事心中不爽，

遂帶著九峰真傳弟子和其他相熟天才外出搜尋葉楓蹤跡，最終在一處峽谷發生大戰，逼得他自爆本命靈劍，遁逃萬里。

再次出現時，又是十餘年之後。

葉楓一人一劍，孤身殺上唐三焱建立的唐門，與唐三焱鏖戰數日後，被那姓唐的出生一劍斬下，劈成兩半。

那一次，林清玄哭的昏倒在地，感覺一顆心被當場砸碎，再難癒合。

他就這麼一人孤獨的在虛空中過了百年歲月，直到唐三焱證帝不成，將整個八荒九地殺成一片屍山血海，畫面中的林清玄報仇不成，被一刀劈碎。

就在林清玄感覺到一股暴虐的快感時，第一世戛然而止。

然而空中的金光卻交織在一起，在空中勾勒出一個殘酷的字眼：

【第二世】

林清玄徹底崩潰了，此時他哪裡還猜不透眼前發生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什麼夢境，而是葉楓的一生，他所經歷的百年多歲月，同樣是葉楓的百年人生。

“賊老天！他媽的無恥齷齪！骯髒至極！

什麼狗屁的聖賢之道，浩然正氣，他媽的都是狗屁！

原來這世間生靈，不過是上天隨意撥弄的棋子！

我踏馬闡述你的夢！”

林清玄精神已然崩潰，渾身殺氣縈繞，眼眸赤紅。

眼見第二世開始，畫面居然可以隨著自已的心意變換

林清玄迫不及待的轉動畫面，找尋著師兄的身影。

直到在山腰那顆大樹下，林清玄才終於發現了一襲白衣，眼中帶著些許灰暗，眼圈深陷的葉楓。

“大師兄·················”

林清玄熱淚盈眶，默默地站到葉楓身邊。

時光輪轉，林清玄陪著葉楓走過了一世又一世，見證了自已一次次讓師兄與青橙決裂，看到了師兄被廢除修為後的艱難歲月。

師兄喜悅的時候，他會一起跟著笑，師兄難過的時候，他會跟著一起哭，千年的歲月漸漸將他們兩人繫結在一起。

從師兄逐漸增加的自言自語中，林清玄了解到，即使是師兄死後，他的靈魂也會在天地間飄蕩，一直待到世界毀滅的時候。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到了最後的畫面，看到所有他在乎的人被唐三焱殺掉的場景。

所以師兄才會在第二世之後的每一世，在要被唐三焱殺掉之前苦苦哀求：

“放過他們！”

一世又一世，師兄逐漸變得越來越絕望，越來越灰暗，林清玄的理智也越來越崩潰，越來越癲狂。

縱使葉楓吸取了所有教訓，做好了所有準備，最後依然會被唐三焱無情殺死，整個世界也會在唐三焱的殺道證帝中陷入一片火海。

直到第十世，林清玄跪坐在師兄的床鋪前，雙眼無神。

眼前床榻上的師兄，與他千年前的遙遠記憶裡，那個一襲黑衣，滿臉黑暗的師兄完全重合。

林清玄知道，眼前這些奇怪的記憶要結束了。

然而此時他卻完全感覺不到快慰和釋懷，只感覺到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千年時光過去，他一直與葉楓相伴，他不想和葉楓分開。

但是九世輪迴，每一次他都帶給葉楓無盡的苦難與傷痛，即使他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出辦法避免這一切。

葉楓的生命就像是老天手裡的玩具一樣，被肆意撥弄，摧毀，而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旁觀者，甚至更糟，一個施暴者。

突然，一個畫面出現在他腦海。

那是第六次輪迴，葉楓有一次與過去的林清玄起了衝突，將他暴打了一頓，一邊打一邊罵一邊哭：

“廢物！廢物！你踏馬這個腦殘！

你有至尊骨！要是你一開始就努力修煉，放棄修什麼文道，養什麼浩然正氣，你踏馬早就是大聖了，那唐三焱怎麼爭得過你！

他怎麼爭得過你！”

這些話像是薪火一樣，在林清玄的心裡瘋狂燃燒。

他緩緩下拜，整個人貼在地上，高聲說道：

“楓！古人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若是女子，當以身相許！

我雖是男子，但我知曉一失傳古術，可化陽為陰。

你護我們九世千年，雖敗猶榮，我林清玄無以為報，只願下輩子能跟在你身邊，為你當牛做馬，為奴為婢，只求洗刷身上罪過，求得心安。”

突然，葉楓從床上爬起，眼中含淚，接著便快步走到夜空下放聲狂笑，肆意哭喊，淚流滿面。

安靜下來後，葉楓全身一鬆，眼神徹底黯淡無光，說出了那句話：

“我真的累了。

就這樣吧，既然所有人都要我當一個反派，那我就當一個反派吧。

林清玄站在他身後，展顏笑到：

“楓，既然你這一世想要當一個反派，那就讓我們當一個反派吧，我會為你清除路上的一切，直到永遠。”

隨著周圍景象不斷變化，林清玄再次站到了自已的書閣中。

看著周身萬卷藏書，林清玄周身氣息鼓盪，那萬卷藏書隨風浮動，在他身邊緩緩旋轉。

他本就是身負至尊骨，對任何書籍過目不忘，修任何道途都一馬平川，這書閣萬卷藏書，只要其願意，一晚通讀掌握不成問題。

只是他嗜書如命，橫不得每個字都細細品味，之前才沒有如此去做。

只見他伸出手，一本書皮泛黃，不知材質的古書落下，封皮上寫著：

《陰陽化術》

星空夜色之下，九峰大殿旁，書閣如一束火炬一般，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山頂照亮，引得九峰弟子圍觀。

展紅菱剛從主峰迴來，眼見事態不對，立馬飛身來此，氣勢洶洶地說道：

“林清玄，你瘋了！你··················你是···········清玄？”

只見一個身穿青衣，頭戴白冠，長髮披肩，身資曼妙，美麗中透出一股書卷氣的女子站在燃燒的書閣前。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彷彿盛滿千年時光，透出一股悠遠與··········癲狂。

看到展紅菱來此，這女子展顏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牙齒，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師尊，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