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都看到什麼了?]

陳風繪的本體一睜開眼,系統就關切的跑過來詢問。

陳風繪眉頭微蹙,輕輕嘆了口氣:“不太樂觀,你自已來看吧……”

見她面色這樣凝重,系統趕緊一溜煙回到了她的精神海,不多時,它又像火燒屁股似的衝出來了。

[那小子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法外狂徒?他真是好大的狗膽!!!]

系統氣得臉色都紅溫了,咬著後槽牙說道:[一想到他以後會對霍起雲做的那些事,還有川省和雲省滅亡的慘劇,我就恨不得立刻將他人道毀滅!]

陳風繪的眼神亦是同樣的冰冷刺骨,她其實並不討厭叛經離道的人,但極其痛恨這些為了一已私慾就罔顧家國安危和他人性命的混蛋,這種人和下水道里的腐爛發臭的有害垃圾沒什麼區別,都一樣令人噁心作嘔。

“我辛辛苦苦打好的地基既然已經被蛀蟲給禍害成這樣了,那就乾脆直接把地皮全給掀了吧,讓我看看究竟藏了多少蛀蟲?”

系統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置信的問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你想把事情鬧大?就算這麼做會影響民眾對官方的看法也沒關係?]

陳風繪笑了:“如果你眼裡的興奮能稍微遮掩一下,別表現得這麼明顯,或許我還真的會信了你這是在擔心。”

被拆穿的系統也不演了,它激動的搓搓手,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嘿嘿……好久沒搞事情了,感覺有點生疏了是怎麼回事?不過,現在都已經是凌晨了,你先抓緊時間休息吧,我保證一天之內辦妥,保證到時候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系統親自辦事,陳風繪自然是放心的,她最後叮囑了幾句後,便熄燈歇下了。

她這一覺睡得有些點久,一直到中午飯時間都錯過了,人還沒從房間出來,連一向懶散的貓貓大王都擔心的喵喵喵叫個不停,噔噔噔跑上樓來用爪子刨房間的門了。

“大靠山~你醒了嗎?快讓貓貓進來看看!”

陳風繪揉著感覺有些沉重的頭,從床上坐緩緩起身來,精神力瀕臨透支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她現在感覺自已的大腦小腦全被一股腦用厚厚的粗布裹住,然後有兩個大漢拿著棒槌玩兒命似的狠狠地敲,每敲一下都是帶著震顫的痛楚。

她強忍著不適,從床頭櫃的架子上抽出一支精神舒緩液,開蓋就一口悶了,清清涼涼的感覺從口腔直達天靈蓋,瞬間頭部的痛感就減輕了很多。

房間內的精神力觸鬚像冬眠後身體僵硬的蛇,連開門的動作都略微比平時遲鈍,貓貓大王緩緩探進頭來,然後一個箭步躥上了陳風繪的床,用它的小腦袋不停的在人類溫熱的手背上蹭來蹭去。

貓貓很擔心你.JPG

陳風繪不由得會心一笑,有被暖到。

洗漱完畢後,她抱難得起撒嬌黏人的貓貓大王,在它毛茸茸的頭頂上親了一口,下樓轉轉去露個面。

柳如煙看到她的第一眼,原本還笑意嫣然的眼中就不由染上了憂色:“教授,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系統連忙把熱好的午餐放在餐桌上,趕緊上前來掃描她的身體狀況:[身體無礙,但精神力透支,精神舒緩液喝了嗎?]

雖然陳風繪覺得自已是真的沒什麼大問題,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同伴的關心還是令她感到非常受用的。

“喝了,現在已經好了,不難受了。”

她掃視了一眼客廳,問道:“葉凡和黃喉貂呢?”

柳如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見她慵懶的單手托腮,眼神狡黠明亮,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門外,示意陳風繪過去看看。

陳風繪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到門口往外一看——呵!好傢伙啊!

只見一隻體型嬌小但動作敏捷的黃喉貂正在基地裡賣力地挖掘著水渠。它小小的爪子不停地刨動著泥土,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彷彿不知疲倦一般。

而葉凡則安靜地環抱手臂在一旁看著,他的眼神專注而又帶著一絲好奇,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新鮮出爐的地主老爺,正監督著自已手下的長工辛勤勞作。

此刻的場景讓人不禁聯想到那些古老的故事中的畫面。若是再給葉凡配上一根長長的鞭子,那就更是惟妙惟肖了——他只需輕輕一揮手中的鞭子,便能催促著黃喉貂加快速度幹活兒。而實際上沒有鞭子,也沒有壓迫與剝削,葉凡的存在頂多也就起到一個造型的作用。

有點悽慘,又莫名有點好笑。

陳風繪輕咳一聲,走上前去問葉凡:“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好生生的把它弄來挖水渠了?”

葉凡微微挑了挑眉,正要開口說點什麼,黃喉貂卻吱吱哇哇的搶先開口了:“別人答應我了,只要挖好水渠就會感謝我,還會對我說謝謝,我要謝謝!葉凡在旁邊盯著,人類不會怕!”

陳風繪這才發現,黃喉貂脖子上戴著貓貓大王同款的外接語言翻譯器,這顯然不會是小心眼又愛記仇的系統給它的……

葉凡眼神飄忽了一秒,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個翻譯器是我給它做的,方便咱們平時和它溝通。”

黃喉貂也怕陳風繪生氣,烏溜溜的大眼睛帶著討好,小心翼翼的嚶嚶嚶補充道:“葉凡是好人!葉凡好!謝謝葉凡!”

陳風繪聽到這句話,頓時既驚喜又意外,這世道啊,連變異獸都知道感恩了,嘖嘖嘖,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至於讓黃喉貂挖溝渠的人,除了基地長不作他想,其他人既想不到這麼刁鑽的餿主意,也沒這麼大膽真敢讓高階變異獸去給人幹苦力。

陳風繪緩緩地仰起面龐,目光望向天空,那原本高遠遼闊的天幕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壓低,沉甸甸地壓在了人們頭頂上方。厚重而陰沉的烏雲如墨染一般層層堆疊、瀰漫開來,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之中,隨時都可能傾盆而下。

她嘆息一聲,低頭對黃喉貂說:“快些挖吧,馬上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