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大年初七,姜辭晚今天特意早起,收拾好後,出了門。

坐地鐵到存仁醫院,她照例去上次的花店買了一束鮮花。

目擊車禍現場那天因為事情緊急,推遲了看望楊小彤的時間,所以她後來又來了一次。

最近聽說她已經手術切除了腫瘤,今天又來探望她。

楊小彤躺在病床上,氣色比做手術之前差了不少,但好在精神尚可。

姜辭晚邊剝香蕉皮邊埋怨,“還沒拆完線就想著下床,醫生允許了嗎?”

“術後我已經躺在床上三天了,悶得慌。”楊小彤抗議。

她本來就是閒不住的性子,雖然才切除了腫瘤,但是自我感覺良好,就想爭取一下。

楊小彤的丈夫在一旁生悶氣,“我說你死活都不聽,結果同事一來就乖乖妥協了。”

人在最愛的人面前總是格外的肆無忌憚。

見自已家屬不向著她,楊小彤朝他做了個鬼臉。

姜辭晚發笑,將剝好的香蕉遞給她,“下床萬一你一蹦躂把傷口崩開了,不止你身體疼,你老公跟著也難受,我勸楊博還是消停消停吧。”

聽她又開起自已的玩笑,楊小彤只恨自已被種在了床上,不然怎麼也要像以前在考古院一樣撓她癢癢,撓到讓她求饒為止。

笑夠了,姜辭晚想起一件正事,“我可以借你老公一用嗎?”

見她神秘兮兮的,楊小彤的好奇心被勾起,“幹嘛?傷害我們夫妻感情的事我可不幹。”

姜辭晚快被她的腦回路給無語死了,翻了個大白眼,“你想什麼呢,我想請你老公去血液科幫我送個東西。”

“什麼東西?”

姜辭晚從包裡拿出一個拍立得相機和幾盒相紙,以及一封信。

“機緣巧合下認識了一個患白血病的小姑娘,她因為化療得了抑鬱症,正好家裡有一臺相機,我想讓她用相機記錄一下日常,這樣或許能讓她不那麼胡思亂想。”

楊小彤聽了點點頭,指揮自家老公記好床號給人家送去。

姜辭晚補充道:“不用說是我給的,就說是志願者送的。”

“好。”楊小彤的丈夫拿著東西出去了。

楊小彤聽她還隱瞞身份,有些疑惑,“你是怎麼認識的?怎麼還搞起了匿名這一套。”

姜辭晚也沒瞞著,“上次接你電話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

“你生病那次?那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

“對,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了,他資助了那名小女孩,這才認識的。”

“龜龜。”楊小彤眼睛瞪得老大,大驚小怪地說:“沒想到啊,你這麼速度。”

又嘖嘖對姜辭晚道:“帥嗎?”

果然女人看男人先看臉。

姜辭晚笑笑,伸出大拇指,“巨帥。”

楊小彤那顆八卦之心瞬間被點燃,撐坐起來搖著姜辭晚的手臂,發嗲,“有照片嗎?我想看看能把咱家辭晚都一舉拿下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看你這德行。”姜辭晚繃不住,笑出聲來,“我沒有拍過他的照片,但是網上有很多。”

“網上?”楊小彤摸出枕頭下的手機,“難不成你男朋友還是明星?”

姜辭晚聽得心裡直樂,笑著說:“不是明星,你搜最帥路人就知道了。”

提起這四個字,姜辭晚就很想笑。

自從梁頌在網路上一炮而紅後,不僅文旅局和存仁醫院想請他給城市和醫院做宣傳,就連戀綜的PD都想找他去當男嘉賓。

她得知後笑得在沙發上直打滾。

看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梁頌還很無奈地說他被她坑得這麼慘,她卻還耍賴,不公開給他一個名分。

為了安慰梁頌看似受傷的小心靈,姜辭晚沒辦法,獻出了一吻才讓他滿意。

“我去!”

楊小彤震驚了,“我記得這條熱搜,當時還和我老公感嘆過那個路人怎麼可以做到又帥又優秀的,原來是你的男朋友!”

她滑動著手機螢幕,除了梁頌那張帥臉,又瀏覽起他的個人經歷,再次酸了,“這簡直就是小說男主走進現實,你也吃得太好了吧,姐妹。”

楊小彤給足了情緒價值,讓姜辭晚感覺好像炫耀男朋友這件事能激發她的腎上腺素似的,怪熱血沸騰的。

“是你追的他?”楊小彤再次按捺不住吃起了瓜。

說實話,姜辭晚各方面條件也不賴,但是梁頌這種彷彿從雲端走下來的人,實在是太過耀眼,讓人很難想象他會是主動的那一方。

姜辭晚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在她的視角里,梁頌對她的那些主動好像都沒有追她的意思,他們應該是水到渠成的那一類吧。

姜辭晚很認真,“我沒有追他,他也沒有追求我,就是在一個很適合的時機,兩個人自然而然地靠近,心也逐漸為彼此敞開,就在一起了。”

她想,無論什麼時候再回想起那一晚,心跳都會亂了節奏。

“不愧是學神。”楊小彤託著下巴感慨道:“談個戀愛都這麼有深度。”

姜辭晚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姜辭晚看了眼手機,是一串不知名的電話號碼。

鑑於上次方嫣然的前車之鑑,她現在一般對這種陌生號碼都選擇無視。

結束通話了兩次之後,對方還是鍥而不捨的又打過來。

楊小彤看不下了,直接說:“你接吧,萬一人家真有事呢?”

將電話接通,聽說了對方的來意後,姜辭晚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

“前輩,你說的這件事我想我不能幫你。”

“第一,我沒有證據證明第一名的確存在徇私舞弊的行為。”

“第二,筆試和麵試成績相加我也只是第三名,即使最後真的剝奪了第一名的入職資格,這個編制也輪不上我,那我為什麼要冒著得罪院領導的風險,去做一個對我百利無一害的事呢?”

“所以,很抱歉。”

結束通話電話,楊小彤湊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姜辭晚將手機揣進外衣口袋,淡聲說:“我年前參加的省考古院田野考古崗的面試,第二名說她有第一名徇私舞弊的證據,想讓我和她一起向上級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