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懇懇在房間裡練習了兩天的面試真題後,姜辭晚發現自已的嗓子冒煙了。

剛睜開眼睛,陳文心的電話如約而至,“辭晚,你看群了嗎?十一點到華爾道夫,你算好時間記得準時出發噢。”

姜辭晚坐起身,靠在床頭吐槽,“現在才八點,我的文心寶貝兒,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電話那頭的陳文心中氣十足,“那可是梁頌啊!乖乖,多少年了才見這一次,簡直比老百姓見皇上還難。”

姜辭晚悶笑一聲,昨晚梁頌給她發訊息,說一起出發。

如果被陳文心知道她已經和他門對門相處了這麼久,是不是要咬死她。

結束通話電話,姜辭晚起床拉開窗簾,今天蓉城難得見了一次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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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頓馬丁停在華爾道夫酒店門前,迎賓的工作人員上前開啟車門。

八一學校的學生絕大部分都是幹部子弟,其中一部分又是高幹子弟。

家裡不僅從政或者從軍,亦還會經商。

所以不僅是他們班,即使放眼全校,也沒有幾個家庭條件很差的。

鄧一帆的父親如果沒有早早犧牲,他們家也一定不會落魄至此。

更別說梁頌家裡三代人都是高幹的家庭了。

即使姜德忠在軍中只是中級職務,但在物質上,姜辭晚從小也沒有缺過什麼。

諸如阿爾道夫這類高檔的豪華酒店,她雖然不經常出入,但但凡家人或者朋友家裡有個紅事,還是偶爾會來。

齊然將同學聚會安排在私人花園露臺舉辦。

梁頌和姜辭晚到時,露臺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陳文心看到他們,熱情地迎了上來。

姜辭晚自然預設她過來是要和她打招呼,笑容還掛在臉上。

沒想到陳文心身子一歪,打量了梁頌一眼後揶揄道:“總算見到你了,大學霸,八一校草~”

得,有梁頌在,誰都是陪襯。

姜辭晚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甜酒,笑著看大傢伙圍著梁頌“討伐”。

此時梁頌心裡的OS:說好的夠朋友,兩肋插刀呢?

陳文心見她自個兒站在一旁,冷不丁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說,你怎麼是和梁頌一起來的?”

姜辭晚也沒瞞她,“梁頌住我對門,你說我怎麼和他一起來的。”

聽完,陳文心作勢要收拾她,“好傢伙,這麼大的事都不和姐妹說。怪不得上次餐廳裡的服務生說你帶了一個又帥又高的男士來光顧,我還道是誰呢,原來是他。”

姜辭晚哪裡會怕她,一隻披著虎皮的羊罷了。

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把她的脾氣摸得門清,她躲都不躲,“他幫了我很多忙,那天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你不在餐廳,後面也就忘了。”

不遠處,大家還在起鬨。

喝了點酒的齊然叫囂道:“服務生拿酒來,今天要好好灌他。”

正在興頭上的齊然手臂不知道被誰一扯,本想逼逼賴賴兩句,轉過頭髮現竟然是自已的家屬,馬上閉了嘴。

班長夏可奪了他的酒杯,“別把你生意上那套帶到同學聚會來,大家都是來聯絡感情的,誰願意像你似的,喝得東南西北都找不到。”

陳文心聽聞,和姜辭晚嘖嘖說:“看吧,也就班長治得了他,讀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

齊然被壓制住,一聲都不敢吭。

夏可掌控局面,“來,我這一杯先敬大家,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參加這次同學聚會,實在難得。希望我們都能珍惜這份情誼,以後也常相聚。”

喝完手中的酒後又說:“今天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我們的老同學,大學霸,八一校草——”

說完,大家相視一笑,將目光投向站在場地中央的梁頌。

此時暖陽正好,陽光從天空灑在他的頭頂,令人眼前恍惚。

柔光中,他的五官宛若神祗般矜貴恣意。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變得不一樣了。

從讀書時的疏離難接近,到現在的溫文近人。

用天翻地覆來形容也不為過。

夏可接著說:“梁頌回來了,大家也好久沒見他,幸好我們今天有的是時間好好敘舊。這杯我繼續幹,大家茶酒隨意。”

說完,夏可又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紛紛響應。

姜辭晚也舉起酒杯和陳文心碰了碰,將杯中的酒喝了大半。

一時間,露臺上的氣氛更加熱烈了起來。

梁頌抿了口茶,走到姜辭晚身邊,“這就是你說的兩肋插刀,難道不是見死不救?”

姜辭晚莞爾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大家這麼久沒見你,我一來就插手豈不是掃興?況且不是還有班長呢嘛,你看,把齊然治得服服帖帖的。”

梁頌忍俊不禁,帶笑的眉眼裡全是無可奈何。

這姜爾爾,誆他。

嗅到她嘴裡噴灑而出的酒氣,梁頌提醒,“高興歸高興,可不能貪杯。”

姜辭晚晃了晃杯中的少量酒精,自通道:“放心,果酒,不醉人的。”

聚會時分,不少老同學對梁頌的現狀非常好奇。

大家都知道他去了京北,還學了醫,但後來的事都是一概不知。

在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梁頌不慌不忙,“我今年畢業後會入職存仁醫院,今後就在蓉城發展。”

有人不解,“咱們蓉城雖然好,歸根結底還是比不上首都,怎麼想著回來?”

梁頌的餘光瞥向身邊的人,她默默吃著小碟子裡的點心,沒有看他。

他輕聲道:“為了一個人吧。”

這句話傳入姜辭晚的耳朵,她恍然大悟地撅了撅嘴。

原來當初梁頌說為了私事回來,是這個。

夏可問:“女朋友?”

是啊,當初梁頌在校園裡的受歡迎程度不亞於對當紅明星的討論度。

不過如果真有能讓他付出這麼多的女生,應該非常優秀吧。

梁頌搖了搖頭:“沒有女朋友。”

姜辭晚想:蝴蝶髮夾怎麼說?

她脫口而出,“那那個人是誰?”

她問的,是蝴蝶髮夾的主人。

兩人看著彼此,空氣像是凝結。

梁頌默不作聲。

但他投向姜辭晚的眸子比那天空中的啟明星還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