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乾眼中的光漸漸暗淡,周身榮繞著一層死氣,

洛九卿又往前靠了靠,景舒怡氣的推了他一把

“滾開,洛九卿”

南疆王看到孫女那生氣的樣子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景舒怡!”

景舒怡又乖乖閉嘴,該死的,爺爺多少年沒連名帶姓的喊自已了都怪洛九卿,

南疆王呵退了景舒怡,也沒讓洛九卿給莫乾看病,只能繼續往前走,大約一柱香時間,莫乾倒在地上,渾身疼痛感覺經脈都要斷了,骨頭碎了,莫乾連握緊拳頭都做不到,景舒怡想過去扶他,一碰莫乾,莫乾痛苦的喊出聲,“啊”

南疆王看那樣得多疼,莫乾是個很堅韌人,承受力很強,戰場受傷,照樣提槍殺敵,一個男人,這樣喊出口的疼 ,那是承受不了了

南疆王想到了洛九卿,視線落在洛九卿身上,

“略懂皮毛,我怕看不好,”洛九卿感覺自已拿個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如今自已混的要上趕著給人治病了

莫乾躺在地上,那雙好看的鳳眼,毫無光彩乾澀荒寂,默默望著天空。是呀任誰遭遇親爹如此對待也會傷心欲絕。

景鶴山看著洛九卿

“過來九卿,你懂岐黃之術,跟誰學習的?”

“在莊子上一個老爺爺教我的”

原主確實在莊子上跟一個村醫學過一些岐黃之術,認得幾顆草藥,所以自已會醫術,師出有名,後來那個村醫死了。

“你過來給乾兒看看吧!”

南疆王低頭眼神晦暗不明,洛九卿終是不忍,走過去把手搭在莫乾手腕,這太子也挺可憐的,親爹親兄弟給他下毒,他忍不住視線落在莫乾臉上,莫乾此時確實心如死灰,他認為那個人涼薄 沒想到涼薄到如此地步,

一把脈心底一沉,難道是十日伏——此毒無解,洛九卿不敢確定,他看看南疆王,又把視線落在莫乾身上:

“我可以取點血聞聞嗎?”

取點血聞聞是藉口,主要是自已空間有血液分析儀,想放到空間分析一下,成分自然就出來了,判斷更加準確,自已剛剛把脈覺得莫乾中了毒——十日伏,可是不敢確定,

南疆王和莫乾眼神對試一下,然後取來一塊帶尖的石頭,對著莫乾的手指拉了一下,滴出幾滴血,洛九卿接到手裡,寬大的衣袖做掩飾放到空間一滴,手指也搓捏著一滴血液,故作思考裝,

景舒怡看著他那裝模作樣的模樣忍不住又要嘲笑南疆王一個眼神陳,景舒怡生生咬住了要脫口而出的話,大約過了幾十分鐘,大家都在沉默中度過,沉默是今晚的廟宇,

洛九卿看到了血液分析儀的結果,真是十日伏,他臉色一暗 ,眼神對視著南疆想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南疆王看他慎重的樣子,拉起他要出去說,

“外公!在這兒說吧!我能接受”

洛九卿真的不想當著一個人的面說,你中了無解之毒,他又求救的看著南疆王,南疆王也點點頭說吧,洛九卿沉重的吐出三個字

“十日伏”

南疆王手裡的石頭啪的落下,洛九卿立刻感到周圍榮繞著一股寒氣,切空氣壓抑,難道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威壓,最後莫乾打破了沉默:

“是打板子的時候抹了東西,我這兩天感覺痠軟無力”

南疆王恨恨的說

“莫坤儀,十日伏,三年前趙老將軍中的就是十日伏,還說是細作下手的,現在想來就是莫坤儀做的原來三年前他就早有打算了!”

莫乾的語氣就像淬了冰,莫乾眼中的光也漸漸黯淡,周身圍繞著低氣壓。

“三年前趙老將軍凱旋歸來,不久中毒 對功臣下如此毒手!也罷既然我活著那麼礙他眼,就成全他吧!”

南疆王忍不住嗓音沙啞

“乾兒,別那麼說小,外公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咱們慢慢研究解藥”

“是呀不讓你死 讓你活著受罪,如今趙老將軍癱瘓在床,一名武將這樣是生不如死啊!”

莫乾苦笑了一聲,然後視線對上洛九卿,

“麻煩你說說,中毒後的症狀”

洛九卿看看南疆王,見他沒有阻止 只好開口說,“所謂十日伏,就是一點點破壞習武之人的經脈,就是中毒後三天經脈開始疼痛,夜間發作更甚,第十天就會渾身痠軟無力到匍匐在地小,以後一點點越來越無力,最後可能會癱瘓!”

莫乾苦笑了一下:“不用避諱,一定會癱瘓”

洛九卿看到他由剛剛的恨意沉沉,轉變成現在無所謂的樣子,不僅心底鈍疼了一下,這得多麼心死才會不在乎了,是呀是誰被自已的親生父親下了無解之毒 也會心如死灰 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痛快!

洛九卿不願意看他那無所謂的樣子,

“不是一定要癱瘓,那是在得不到救治的情況下一定會癱瘓,得到了救治不一定了”

沒人回應他的話,洛九卿只好繼續安慰莫乾,自已前世快三十歲了 莫乾今年二十二歲,在自已眼裡還是個孩子,

“那個,我會針灸之術,如果能給她下針話排除一部分毒素,他應該不會癱瘓!”

南疆王眼神亮了一下,

“什麼你會針灸之術?”

如今針灸之術失傳了 太醫院的那些御醫也就一兩個會針灸之術的而且也就會扎幾針,現在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站在自已面前說會針灸之術南疆王感覺有些玄乎,洛九卿才想起這個世界的自已就沒見過針灸之術,應該比較稀缺,於是斟酌了半天說

“師傅教的知識比較偏,別人會的我不會,別人不會的我可能會一些,看看明天找機會去趟集市 能不能買到銀針我給他排排毒!”

“好”南疆王連連點頭,

洛九卿視線落在莫乾身上,

“他今晚很難熬,去找根樹枝來磨尖了,我給他使針減輕疼痛!”

南疆王一聽急匆匆出去弄了一些細樹枝磨尖了,洛九卿拿起一根樹枝,在莫乾的,通衢,石關,商區,臨門,等幾個穴位,戳了幾下,洛九卿最後用樹枝拉破十指的穴位放出幾滴血來,莫乾頓感渾身輕鬆了不少,不由得審視著洛九卿,感覺有些看不透他,

南疆王在一邊急切的問

“乾兒,你怎麼樣?”

“好多了!”

然後視線落在洛九卿身上真心的說了句

“謝謝”

洛九卿謙虛的說“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南疆王看著洛九卿

“九卿你這是救命之恩,我景鶴山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有我在一天就會護你一天,真的要不是輩分不對我都想給你跪下磕一個!”

南疆王是個豪爽之人說話也痛快,把洛九卿嚇得連連擺手,

“您別,南疆王,不是老人家!”

南疆王疑惑的看著洛九卿,

“不是孩子,我們在一起,怎麼你從未叫我一聲外公啊?那天您叫我一聲老人家,今天還是喊我一聲老人家,我覺著不對味”

說完他又視線轉移到莫乾身上,質問的審視著他,景鶴山覺得這個問題適合他來回答,莫乾眼眸低垂,

“是我不讓他喊的”以前莫乾警告原主,做個廢人,原主也就不敢喊人家外公什麼的,自從入了東宮原主也沒見過莫乾的親戚 ,也就沒出現過喊人這種事,如今景鶴山被叫了老人家才覺得莫名其妙,聽莫乾一說,

臉色一沉,

“乾兒 ,他做一天你的妻子,你就得給他應有的尊重,你若是不喜歡大可以休了他,那麼你就可以不用盡到丈夫的責任,別學莫坤儀那一套,”

“是外公我錯了 ,九卿我跟你道歉”

“沒什麼你對我已經很好了,”確實原主也覺得莫乾對他不錯,比在尚書府強多了。

“對不起!我把你扔到偏僻的院子不聞不問,”

“真的是很好了 ,我很知足,我至少能吃飽飯 比在尚書府好多了,”

莫乾更覺得自已罪大惡極,欺負弱者一個在尚書府捱餓的人,到了東宮繼續遭受漠視,不知道那些日子他是怎麼熬的,

莫乾覺得道歉蒼白無力……

景舒怡忍不住開口了,

“你會醫術,怎麼不自已調理一下自已的身體你看看你弱的”

“你覺得一個吃不飽飯的人,能有錢買藥嗎?”

“那你到了東宮,不就有錢了”

“你表哥能讓我吃飽飯我已經很感謝他了”

“我表哥有錢啊?”

“那是你表哥有錢,那是他的錢,和我沒關係”

景舒怡默默的注視著莫乾,莫乾把臉扭向一邊,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