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幹手上最後一滴清水,Andreas意念一動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除了身上沾染的血腥氣,再沒任何東西能證明剛才那些吸血鬼的存在。

“哥哥...”

Andreas抱著時隨蹭了蹭,吸血鬼對睡眠的需求不高,他就這樣盯著睡著的人看了一晚上。

那個混血好礙事呢...找時間殺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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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切菜,切成細條就行。”

時隨正在指揮Andreas做飯,連個視線都來的給他,指了指旁邊的桌子示意他放上去。

“該放洋蔥了Andreas,快點快點要糊了...”

Andreas就是隻吸血鬼,平時吃飯還能去大街上隨便挑選一個幸運兒帶走,哪裡會做飯?

時隨也半斤八兩。

一人一吸血鬼配合的毫無默契,好好的洋蔥炒牛肉最後黑乎乎的出鍋了。

“哥哥,這...還能吃嗎?”

Andreas手裡的鍋鏟都沒放下,舉著鏟子無辜的眨眼。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反正不是你吃。”

時隨接過鍋鏟,把這鍋不堪入目的東西盛到了盤子裡。

洋蔥軟趴趴的,牛肉好像也炒老了,除了香辛料的味道,更多的是隱隱的煙糊味。

時隨從邊角叉起一小塊肉放在嘴裡。

說真的,不好吃,還不如他自已動手做的。

但還沒到難以下嚥的程度,Andreas第一次下廚能到這種程度應該算是厲害的了...

應該吧...

時隨違心的誇獎,

“挺好吃的,Andreas很厲害。”

“真的嗎?那我也嚐嚐!”

偏偏Andreas沒什麼自知之明,竟然真的要嘗,手裡拿著叉子躍躍欲試。

“咳咳,下次吧,這次炒的太少了,我還沒吃飯呢。”

時隨不動聲色的挪開盤子,實在是不想打擊這吸血鬼的自信心,

“Andreas就嘗一點點,這麼小一點。”

Andreas把食指和拇指捏出一個小小的縫隙比劃。

他沒吃過人類的食物,好奇心上來了擋都擋不住。

見拗不過Andreas,時隨只能遞出盤子,被誇獎之後的吸血鬼信心滿滿的品嚐,

“咳..咳...,好難吃..”

一小塊牛肉的毀滅能力還是挺強的,一瞬間Andreas嗆咳的止都止不住。

時隨見他這麼難受也無能為力,只能幫他拍著後背緩解。

好心沒好報,為了壓下嘴裡的怪味,Andreas直接抱著時隨啃了起來,藉助新鮮的血液來治癒自已喪失的味覺。

給吸血鬼拍背拍到一半被咬上脖子的時隨:

“要不還是扔掉算了,感覺這東西我養不明白。”

連著嚥下幾口血後,Andreas終於緩了過來,眼淚汪汪的抱怨,

“哥哥,你騙我,根本就不好吃。”

迎上Andreas澄澈的血瞳後,時隨還是違心的打著哈哈,

“說不定是人和吸血鬼的口味不一樣,我覺得挺好的。”

Andreas又被說服了,抬手想抹掉掛在長睫上的眼淚。

“Andreas你手上有洋蔥,不要...”

時隨阻止的話語只說出來了一半,因為他看到面前這蠢吸血鬼一瞬間湧上紅意的眼眶。

完蛋了。

哭包有了洋蔥的加持還不得把這小木屋給淹了。

Andreas被洋蔥拉的睜不開眼睛,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險些把桌子碰倒。

時隨只能扶著他坐在椅子上,用打溼的布巾幫他冷敷。

“哥哥,Andreas的眼睛睜不開了。”

Andreas眼上還覆著白色的布巾,音調委屈的不行。

“你不要動,很快就好了。”

時隨帶孩子似的養著他,把裝滿清水的木盆放在桌子上,一點點幫他把手給洗乾淨。

飯桶在系統空間裡都快失語了。

這吸血鬼還不如顧斯白呢!起碼當初是顧斯白趕著伺候自家宿主,現在竟然變成了自家宿主照顧這個啥也不會的笨蛋。

飯桶越想越氣,於是又變成了紅色,隨便找個角落自閉去了。

溼潤的布巾被拿下,時隨捧著Andreas的臉左右端詳了下。

見眼眶紅暈未散,時隨輕輕的吹了幾口氣,Andreas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

木屋的門被推開,一身狼藉的艾緹亞拎著個和身份不符的麻袋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你要我找的東西,我都找來了。”

時隨背對著門口,艾緹亞抬頭對上Andreas的視線。

那眼神冰涼不帶什麼情緒,只有眼底蘊著淡淡的殺意。

令艾緹亞害怕的不是這眼神,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那種血脈的壓制讓他控制不住的想要跪下。

眼睛,耳朵,嘴巴,所有擁有感知能力的器官都在一瞬間變得麻木。

就連咽喉都像被沙石堵住了那般發不出聲響,只能勉強擠出“嗬嗬”的嘶啞音調。

“好點了嗎?”

時隨突如其來的話語轉移了Andreas的注意,他收回視線,靠在時隨的肩頸處小聲喃喃,

“哥哥,我好了...但是我不喜歡他,他讓我覺得不舒服。”

Andreas指了指滿頭大汗站在門前抹艾緹亞,捂著胸口蹙眉嬌弱道。

“那我等會把他趕走...”

兩人就這;樣當著艾緹亞的面編排他的去處,不加掩飾。

壓在自已身上的的威懾消失,艾緹亞這才勉強有了喘息的空間,衣服溼透後貼在皮肉上,整個人就和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那樣,

“宿主,你把暫時還不能把艾緹亞趕走這個劇情還沒有判定完成。”

原劇情中艾緹亞在木屋這裡待到了祭禮結束,如今離祭禮結束還差個兩三天,艾緹亞暫時還不能走。

為了哄孩子張口就來的時隨只能臨時變卦,

“Andreas,我暫時不能趕他走了,你再忍幾天好不好,有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

Andreas銀白色的睫羽如受驚的雀般輕顫一下,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要強裝善解人意。

“沒關係的,只要是哥哥說的,我都會聽的。”

Andreas看似不在乎,搭在桌邊的手卻無聲的使勁,冷白的指節都因用力而帶上了泛紅的粉,木質的桌子陷下幾道清晰的指印。

此刻的艾緹亞才堪堪緩過神來,心下大駭。

這巫師身邊怎麼會有血脈如此純正的吸血鬼。

倘若他能想辦法得到這吸血鬼的血液,那他就有辦法拔除自已的混雜血脈。

在Andreas若有若無放出的壓制下,艾緹亞的肌肉仍是緊繃的。

但貪婪的人無論什麼情況都會設想自已的利益,艾緹亞的腦海中已經開始算計該怎麼拿到這個高等吸血鬼的血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