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白一把將他的臉推了出去,快速地關上了房門,走過去就要掀開李元柔的被子,李元柔如臨大敵一樣顫著尾音問他:“你做什麼。”

蕭洛白麵不改色眼裡沒有一絲異樣:“擦藥。”

李元柔一把將被子按回去蓋好,順便往床裡面挪了兩寸,紅著臉道:“不需要。”

蕭洛白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什麼都做過了,你還害羞什麼。”

李元柔紋絲不動,那能一樣嗎,現在是大白天,昨夜是大晚上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蕭洛白沉了音色:“過來。”

他掀開她的被子哄著:“聽話,擦完了會好一點。”結果擦著擦著二人又滾到了一處。

李元柔事後越想越氣,更加覺得擦藥純粹就是一個幌子。

第二天的時候李元柔也沒有出屋,實在是大腿根疼的厲害,這樣子走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丫鬟僕從看了笑話,一整日窩在屋裡想事情。

蕭洛白回來的時候滿面春光,英姿勃勃意氣風發,進屋關上房門便問道:“柔兒,還疼不疼。”

不問還好,一問李元柔就氣不打一處來,抄起一個枕頭就砸過去,蕭洛白接住枕頭也不生氣,笑呵呵地過去把她擁在懷裡一下一下寶貝地親著。

李元柔悲忿地道:“最開始還以為你十分孤傲高冷,沒想到你的真面目竟是如此不要麵皮。”

蕭洛白又親了她額頭一下極不要臉地道:“在夫人面前,臉皮為何物。”

李元柔收起了嬉鬧之色,把臉貼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皂莢香氣裹雜著一絲從外面進來還未消去的寒意,她如小貓兒一樣囁嚅道:“我想長姐了,明日想去看她。”

蕭洛白撫著她的背道:“好,我陪你去。”

李元柔道:“不了,你年下也忙,我自已去就行。”

蕭洛白又溫柔地親了她櫻桃般的唇一下,微笑著的眼睛裡盛滿了寵溺之色:“好,那我讓鯤鵬護送你。”李元柔嗯了一聲。

而那個張鼎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蕭洛白最後踹他的那一腳是一點力氣都沒收,當即踹斷他好幾根肋骨,回去沒兩天就死了。

翌日,李元柔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在門口正碰見了從外面玩耍回來的李佑安,身後遠遠地跟著乘風,李佑安疑惑地問她:“咦?李元柔,你為何要學鴨子走路?”

李元柔追著就要打他:“小兔崽子沒大沒小!”奈何身體不適追不動,最後還是選擇放棄。

李佑安在她前面倒退著走路,一邊走一邊問:“姨夫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李元柔沒好氣地道:“他為什麼要跟我一起來。”

李佑安實話實說:“落星說有你的地方就有他,說你倆是連體人。什麼是連體人?”

李元柔白他一眼,問:“你母親呢?”

李佑安:“應該在寒霜苑吧,我陪你過去找她。”

二人到寒霜苑的時候,聽見屋裡有人說話,聲音極其熟悉。

李佑安回頭怒瞪著後面的乘風,怪不得乘風主動帶他出去玩,原來他們合起夥兒來騙他。

李佑安作勢就要張嘴喊著闖進去,李元柔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回來,二人在門外偷聽。

長公主:“又要出征了?”

何文崢:“嗯。”

長公主:“阿崢,活著回來。”

何文崢:“好。”

門上映著二人的影子,何文崢將長公主抱在了懷裡。

李佑安掙脫,一腳踹開門闖了進去,兩手使勁推著何文崢:“你個登徒子,居然敢勾搭我母親。”

何文崢與長公主二人皆是一愣。

長公主率先反應過來:“安兒,不得無禮。”

李佑安聽了這話更生氣了:“母親,你護著他?你被他迷惑了嗎?他不是好人!”

李佑安轉頭用怨毒的眼神怒視何文崢說:“你這壞人,又想害我母親,你最好死在戰場上永遠別回來。”

長公主氣急一巴掌甩在了李佑安的小臉上,真是極其用力,小佑安的臉立時就浮現了五個手指印。

何文崢和李元柔都驚住了。

何文崢過去蹲下扶著李佑安的肩膀,看著他臉上的傷,又抬頭看向長公主:“元陶,你不該打他。”

李佑安用力推了何文崢一把,何文崢蹲著一個不穩就坐到了地上。

李佑安滿面怒容,眼中已有淚水湧出,他憤恨地盯著何文崢:“別假惺惺。”

說完,李佑安就抹著淚跑了出去。

李元柔看著屋中二人,尚未回神地說了一句:“你們。。。”

她先是看著長姐,又轉頭看向何文崢:“莫非安兒的生父就是。。。”

長公主眼眶紅紅,急忙開口道:“先別問了,快去追他。”

李佑安哭著直跑出了府,長公主叫了暗衛去追,她和李元柔何文崢三人也在後面狂追,奈何女子跑得本就慢,加上兩位公主平時哪裡跑過,尤其是李元柔,她大腿撕裂一樣疼得厲害,她簡直是豁出了老命在跑。

下過雪的路過於溼滑,長公主一個不穩就向前撲倒,何文崢及時過去了接住了她,把她抱在懷裡急急地問:“元陶,沒事吧。”

長公主讓何文崢先去追安兒,何文崢一口拒絕:“不行,暗衛已經去了他大抵不會出事,我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李元柔看著二人,合著她不是人唄。

三人追上的時候又是一驚,李佑安被蒙面人挾持了,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他忍著眼淚強忍著懼意一聲不吭。

迫於形勢,十幾個面首都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蒙面人開始對話:“怎麼辦,要滅口嗎?”

另一蒙面人說:“不行,他們人多,滅口了我們必死無疑。”

先前那人又問:“那現在怎麼辦,不滅口也很難跑。”

另一人說:“我還沒想好,眼下情況對你我二人極為不利。”

李元柔看的嘴角都要抽了,這智商能做殺手?殺手一般不是不說話的嗎,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

她當即出聲:“喂,你倆擱這侃大山呢。”

兩個殺手被吸引了注意力,朝李元柔看去。

就是這個時機,落星一枚梅花鏢飛射了出去,她專攻暗器,鮮有失手的時候,梅花鏢正中挾持李佑安那蒙面人的眼睛,何文崢眼疾手快飛身上前將李佑安奪了回來,背後卻中了另一黑衣人一劍。

他忍著劇痛將李佑安護在懷裡帶到安全之地,李佑安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回神。

那邊乘風落星等人已經將那兩名殺手製服,兩名殺手是死士,非常有骨氣地咬舌自盡了。

長公主已經滿面淚痕,將李佑安死死地抱住,兩手扶上他的頭又撫上他的臉,慟哭了起來。

回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幾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乘風落星等人守在門外。

長公主扶著何文崢坐下,李佑安倔強的小臉上印著五個指印,卻也知道剛才是誰不顧生命危險救了他,便沒再口出惡言。

長公主讓何文崢脫掉上衣,給他上藥,何文崢看了看一旁的李元柔和李佑安,李元柔識趣地拉著李佑安走了。

關上門看著落星扭著身子倚在門框上,李元柔還說了句:“沒想到你這個娘娘腔還挺厲害。”

落星媚眼一挑:“奴的厲害公主還未領教過呢,不若讓奴服侍公主一次,看看奴與駙馬誰更厲害。”

李元柔渾身雞皮疙瘩,咧著嘴兩手挫著胳膊嘴裡發出“咦咦咦”的聲音,趕緊拉著李佑安走了,可別帶壞小孩子。

李元柔拉著李佑安來到廊下,小心翼翼地問他:“安兒,你還好嗎?”

李佑安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元柔心疼地輕撫上他的臉:“回你的院子,我幫你上點藥吧。”

李佑安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她的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轉身就走。

即使他年齡再小,有些事也看得分明,比如府中面首個個武功高強,比如他母親與何文崢關係不似尋常,府中面首雖多但並未見過母親同誰有更加過密的舉動,可母親對何文崢卻不同,他他心下有了計較,卻到底沒敢問出那句他是不是何文崢的兒子。

李元柔在後面追了幾步,李佑安停下來並未回頭,啞著聲音道:“別跟著我。”說完便徑自走了。

李元柔站在原地,心中思緒萬千,主院裡長姐在給何文崢上藥,她去了也不合適,她現在就是個電燈泡,喚了府中下人留了話便去前院尋大丫和車伕等人。

而此時的長生殿裡,李元啟怒目而視下首跪倒的禁衛軍統領,氣得砸了杯子。

李元柔回了自已的公主府就一個人關在屋裡,來回踱步,一直到蕭洛白回來。

蕭洛白進屋的時候就見李元柔在出神地圍著八仙桌轉圈,他過去拉住她的胳膊坐下,問:“不疼了?”

李元柔瞪了他一眼,將今天發生的事全盤托出,並將自已的猜測問了出來:“我嚴重懷疑何文崢就是安兒的生父。”

蕭洛白垂下眸子不語。

李元柔自顧自地說:“我從沒見長姐對哪個男子這般親密過,就是她那些個面首也沒見他們有過什麼過密的舉動,幾乎都是外面亂傳的,誰也沒有親眼看到過,而且今日那些面首個個武功高強,根本就不像是面首。而且也不對啊,若是何文崢是安兒的父親,那他為何不與長姐成親,長姐為什麼要隱瞞呢?難道是何文崢捨不得他大將軍這個頭銜,不肯卸甲去做長姐的駙馬?看起來又不太像啊。。。”

她說了半天,蕭洛白也沒說話,她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而後突地站了起來,驚恐地指著他:“你你你,你難道早就知道!”

是肯定句。

蕭洛白心虛地看她一眼。

李元柔一屁股坐下,憤怒地一拍桌子:“趕緊從實招來,不然今晚你別想上我的床,滾回你的青竹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