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終究沒有堅持到十分鐘,我將她的身體從共生怪的利爪下移出時,才發現,她腹腔內流了大量的血,它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我心中還有太多的疑問,可惜魅已經死了。

這個曾經一流的殺手,活過了一個世紀,卻死在了第二世界,死在了資本的娛樂之中。

她肯定有太多的不甘。

曾經她跟我說過,她進入冬眠進入未來的世界,是想在未來的世界裡過上平凡女人的一生,這是她的心願。

一個在金三角被毒梟養大的女孩,在殺手營被訓練成殺人機器的女孩,被抹殺了一個正常女人該有的情感與幸福的女孩。

一個多麼普通的願望啊,對於她來說,卻難以實現。

我欠她的。

在金三角的殺手營裡,我曾經被關在禁閉室之中,是她,夜裡偷偷給我送來食物和乾淨的水。

使我在那個潮溼骯髒的地下禁閉室中頑強地活了下來。

雖然魅的年紀比我小很多,但是,她是第一批進入殺手營的殺手,從六歲開始接受訓練和思想的洗禮,所以,我這個在十幾歲被拐到金三角殺手營的人來說,理應叫她一聲師姐。

看著她,我又想起在沙特與她相處的一段時間。

那段時光,我們天天在一起,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可惜,我們這一類人,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戀愛結婚之類的,當時只不過是相互試探,逢場作戲的行為罷了。

但這依然成了我生命中一段不可或缺的幸福時光。

(關於魅與潘龍的詳情見拙作《絕島逢生》)

“魅,你放心吧,如果我能活著回到第一世界,我一定會殺光那些混蛋為你報仇!”

我心裡暗暗發誓,但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意圖,我要將仇恨深埋,直到逃離這裡,掌握自已的自由!

我將魅的身體拖了出來。

發現,她的武士刀斜刺進了共生怪的腹部。

我將共生怪腹部的武士刀抽了出來。

又搜了一下魅的身體,發現她也沒有什麼武器,僅僅只有這一把武士刀是有殺傷力的。

但凡她有一把手槍,這些怪物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她身上的這套迷彩服可以脫下來備用,而且,我發現,她穿著自制的吉利服,吉利服上的碎布條也是迷彩服切割的。

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傳送出來時備好的,那麼,就是她從其他人身上扒下來的。

她的同伴估計都全死了。

我將魅身上的衣服全脫了下來,然後又用武士刀劈開她的腦殼。

腦殼被劈開後,我立即就發現了那所謂的生物電腦了,它是藍色的,是一層膜。

它代替了腦膜,罩住大腦的同時,也伸出大量的人造神經觸手連線著大腦,共享著大腦的視覺、聽覺或其他資訊。

至於它是怎麼將資訊直播到零號社群的,我也不太清楚。

可能與生物量子科技有關。

曾經有科學家發現一種亞洲的植物受到某種毒素的傷害,遠在大洋彼岸的巴西,同一種植物居然出現了該毒素的抗體。

植物之間是怎麼傳播資訊的呢?

我不清楚,但我懷疑是類似的一種科技。

但絕對不是什麼腦電波傳送的,因為魅說過了,零號社群與這個世界存在維度隔離,大腦也沒有這麼大的功率可以將電波送那麼遠。

再說,電波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能量的振動形式而已。

並不是什麼高階的東西。

“如果死亡後,魅的意識回傳到冬眠艙的身體裡,這種回傳的方式,可能也是量子形式的,希望她在第一世界裡活下去!”

我心裡暗暗祈禱著。

然後拿著刀去砍共生怪的腦袋。

它那個瓢狀的腦袋上,原本閃爍著藍光的圓形物現在已經不再發光了。

我用武士刀劈開它的腦袋。

發現它的大腦裡也有生物電腦,但與魅大腦裡的生物電腦不同。

暴露在腦頂上的圓柱狀物,是一種電子元件,它腦子裡的生物電腦,頂多算半生物電腦,先程序度有很大的差距離。

我甚至懷疑,這兩種科技不是出自一個文明之手。

不管怎麼樣,它對於我們來,全都是威脅!

我現在必須武裝自已,儘可能找到更多的情報,找到返回零號社群的辦法!

只有這樣,才能回到第一世界去!

我將虎皮割了下來,順帶割了一部分的虎肉,用虎皮包裹著揹回避難棚去。

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我覺得,既然魅的備份出現在第二世界了,那麼,天使團的其他人可能也到這個世界來了,尤其是天使團的教頭。

天使團教頭的代號為司令。

他曾經也是殺手營裡的一名出色而殘忍的教官。

如果他們也成為了零號社群的白老鼠,那麼,我和他們即是盟友!

但,也不一定。

因為天使團的最高層——教皇,就連魅都沒有接觸到。

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或者,拋棄了我們,將我們扔給第二世界做實驗了。

教皇與司令有非常大的利益來往,所以,不一定會成為棄子。

我穿著魅的衣服和吉利服,揹著黑虎皮往避難棚走,三個女人還躲在避難棚裡,並沒有嚇到她們。

我將虎皮放到地上,虎皮攤開,將裡面幾十斤的虎肉暴露了出來。

血腥味頓時吹進了林子裡。

避難棚裡的女人肯定也聞到了,都將頭探在避難棚的間隙處往外看。

看到我脫下身上的吉利服和並不太合身的迷彩服後,發現是她們熟悉的身影,這才敢從避難棚裡鑽出來。

她們看到這些肉,很是震驚。

又看到我帶回來的迷彩服,以及一柄武士刀,都顯得十分疑惑。

我現在很悲傷,所以,暫時並不想跟她們過多解釋什麼。

而是讓她們將這些虎肉切成大片掛起來風乾。

海邊一直這麼大風,風乾這些肉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讓飛蟲靠近在肉上面產卵,破壞肉質。

我在淡水坑處洗了一個澡,洗去了刀上的血漬。

然後將武士刀插在身邊的沙地裡,光著身體坐在石頭上,如同一個被逼到絕境的武士,無助而迷茫地看著大海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