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棉看著向下延伸的臺階,好不容易爬上來,她的腳已經快廢了,再走下去,很大機率會像球一樣滾下去。

想了一下,果斷脫掉高跟鞋、拎在手裡,赤著腳往下走。

溫澤扭頭看了她一眼:“腳疼?走不動了?”

“嗯,我很少穿高跟鞋,不太習慣。”

溫澤右手扶住臺階邊的欄杆、半蹲了下去:“上來,我揹你。”

“啊,不太好吧。我光腳走下去就行了。”

“臺階上有很多碎石子,別廢話,快上來。”

“哦……”

秦棉勉為其難的趴在他背上。

溫澤摟住她的雙腿緩緩起身,毫無壓力的揹著她往下走。

保鏢們看到他倆的樣子,臉上都閃過一絲詫異,但職業素養,讓他們很快就恢復了撲克臉。

“秦棉,餓不餓?我看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帶你去吃宵夜。”

秦棉摸了摸肚子,她確實有點餓了。

看著那幫兇神惡煞的人,她都沒胃口。

“好啊。”

“想吃中餐嗎?我認識一家做的很地道的。老闆就是華人。”

“想吃想吃,我要吃糖醋排骨。”

“好,這道菜是老闆的招牌菜。我們現在過去,大概四十分鐘能到。我打電話,讓他先燒起來,到了正好可以吃。”

他之所以知道這家餐館,也是被人介紹過去的。帶他去吃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嗯嗯。”

秦棉想到糖醋排骨,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溫澤看到她那副饞貓樣,沒忍住笑了。

這頓夜宵,秦棉吃的心滿意足,除了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外,其他的菜也很和她的胃口。

她把肚子吃的滴流圓,還很不淑女的打了幾個飽嗝。

把老闆都逗笑了:“阿澤,這小姑娘我喜歡。以後多帶她過來吃飯,看她吃的那麼香,我很有成就感啊。”

“馬叔,你燒的菜真好吃。我好像吃到了媽媽的味道。”

“真的?那可得多來吃。你家人沒在身邊啊?一個人出來闖?”

“我是孤兒。我十歲的時候,他們都出意外去世了。”

“可憐的孩子,以後就把馬叔這裡當你在S國的家。想吃什麼說一聲,管夠。”

“謝謝馬叔。”

“好了,不早了。馬叔,我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秦棉,走。”

“好,馬叔再見。”

“再見,下次來。”

溫澤查過她的背景,知道她的身世,可剛才聽她親口說出來,才有了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他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十五歲被接來溫家。離開母親後,再也沒感受到家的溫暖。

面前這個女孩,比他更可憐,十歲就沒了家人。

齊家收養她,只管溫飽,對她沒有一點真心。

溫澤不能經常帶秦棉外出,便安排親信去中餐館打包回來給她吃。

秦棉有些詫異於他的體貼,這跟他的毒販氣質不符啊。

可她看著面前的菜,實在無法拒絕。

也許這是販毒集團的一種福利吧,看在美食的份上,她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一週後,秦棉提交了一份方案上去。

溫澤翻看了一下後,面色有些陰沉。

秦棉不知道他又怎麼了,感覺他比女人還會變臉,他應該去表演川劇變臉。

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誹,臉上依舊帶著假笑。

溫澤扔下手裡的資料,用駭人的眼神盯著秦棉看了好一會。

秦棉被他看的如坐針氈:“澤、澤、澤少,怎、怎麼了?”

“你在化學、製藥領域很有天賦,竟然想出這種方案來。”

“哦,呵呵。個人興趣。”

“我看你畢業於華國Q大,這是世界排名一流的學校。你有很多選擇,五百強企業也任你挑,為什麼要來做這個?”

“我之前解釋過了呀。”

“為那點事、為那種人,賠上自已,值得嗎?你要清楚,一旦踏入這個行業,不可能全身而退。隨時都會丟掉性命。”

“我知道,我考慮清楚才來的。”

“進來了,就沒有退路了!”

秦棉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怎麼感覺他很想讓自已退出,像是在勸她從良呢?

他不應該很高興自已的加入麼,她製造出來的新型毒品,成本低、利潤高,很難被調查出來,風險係數也就低了很多。

“我會幫你賺錢的。”

“呵,我查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你想聽聽嗎?”

“啥?”

“你的父親。”

“他怎麼了?你查到了什麼?”

“他曾經是一名警察,而且,很可能是一名臥底。”

“所以呢?你懷疑我來這裡的目的不純?”

“我難道不該懷疑你嗎?你一個高材生,放著大好前途不要,來這裡製毒?”

“那我告訴你為什麼。我對父親的印象只停留在六七歲的時候,我連他的樣貌都記不清楚了。七歲開始,我就沒再見過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甚至,他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都說他死了,可我沒見到遺體或骨灰。我現在二十八歲了,20多年了,他離開我已經20多年了。就算他曾經是一名警察又如何?你以為我會繼承他的遺志,你可別搞笑了。既然你查了他,那你就該知道,他是以背叛者的身份去世的。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害死了我的外婆和母親,讓我成了一個孤兒。我恨他,恨他毀了我的家,讓我從天堂跌入地獄。而齊家,是地獄裡的魔沼,是他們讓我深陷地獄。我要報復他們,哪怕跟他們同歸於盡。”

秦棉說的話,半真半假,一時讓溫澤無法辨別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