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攤牌

蕭逸塵剎那間臉色劇變，但須臾之間又迅速恢復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然而，當他再度轉過頭時，儘管外表依舊如前，可楚夢卻敏銳地覺察到一絲異樣。

“阿楚，你比我想象的，更要聰明。”

蕭逸塵此刻將雙手揹負在身後，身軀挺得筆直，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嶽，透露出一種無法撼動的威嚴氣息。

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彷彿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本質，“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楚夢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輕哼道，“剛剛。”

“你在詐我？”蕭逸塵猛地側過頭去，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一層難以捉摸的神情，似笑非笑，讓人摸不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楚夢並未直接回應，而是繼續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如今的閣主不過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木偶而已，侯爺佈下如此宏大的棋局，恐怕其真正意圖絕非甘心居於人下這麼簡單吧？”

蕭逸塵輕聲一笑，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與自嘲，“阿楚，你高看我了，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那你對九王爺有興趣嗎？”楚夢緊盯著對方，毫不退縮地追問道。

蕭逸塵沉默片刻，隨後緩緩開口道，“阿楚，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見蕭逸塵似乎不願過多言語，楚夢自然不會去強求什麼。畢竟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本來就非她所愛。此刻身陷其中，無非也是陰差陽錯導致的一場誤會而已。

楚夢微微歪著腦袋，目光凝視著蕭逸塵那稜角分明的側臉，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彷彿有個聲音在驅使著她一般，讓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道，“當日撿我進夜影閣的人，其實是你吧？”

這一次，蕭逸塵並未像往常那般矢口否認。他只是輕輕頷首，應聲道，“沒錯。”

他緩緩轉身，神情變得異常嚴肅而專注，直直地望向楚夢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沉聲道，“既然話已至此，我也就無需再對你隱瞞什麼了。當初我遇見你的那一刻，便發現你身上所著之衣物，絕非出自我們晟國的樣式風格。阿楚，可否告知於我，你到底從何而來？”

自從踏入晟國這片土地以來，楚夢還是頭一遭遇到有人如此直接地詢問自已的身世來歷。

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輕抿雙唇，但尚未等她組織好語言回答，又聽到蕭逸塵繼續說道，“還有，你所施展的那些招數技法，亦是我前所未見之物。所以，阿楚，我敢斷言，你定然不是晟國之人。”

楚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然後穩穩地站定身體，目光堅毅而果敢地與他對視著，緩緩開口說道，“侯爺所言極是，我的確並非晟國之人。然而，若是問及我的身世來歷，恐怕我無法給您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自從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之後，我就如同迷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失去了往昔的全部記憶。如今，我腦海中僅存的唯有這身武藝，而這一切，都只是命運的巧合所致，絕非出於我的本心。”

說完這些話後，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彷彿卸下了心中的重擔一般。

緊接著，楚夢繼續說道，“至於為何會流落到此地，並被侯爺所救，或許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

蕭逸塵靜靜地聽著她的敘述，眼神猶如銳利的鷹眼般緊緊盯著楚夢，試圖透過她那毫無波瀾的面容洞察出一絲端倪。

當確定她的神情並未有任何異樣時，他微微頷首道，“既是如此，那些前塵往事就讓它們隨風飄散吧。既然已經想不起，那就不必再執著於此。”

說著，他話鋒一轉，質問道，“阿楚，你可會背叛我？”

蕭逸塵突然發問，語氣中帶著幾分審視和疑慮。

面對這樣的質問，楚夢卻只是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回應道，“侯爺說笑了，我既非侯爺的附庸之物，自然談不上所謂的‘背叛’二字。況且，當日侯爺與我過招之際，想必也是有所保留的吧。”言罷，她將目光投向了蕭逸塵，眼中閃爍著自信與聰慧的光芒。

蕭逸塵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現出來，他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讚賞之光，“阿楚啊，你實在是一次又一次地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如今若是要我輕易放你離去，說實話，我心中還真有那麼一些不捨呢。”

“侯爺說笑了，既然阿楚的猜測無誤，那麼先前那位假冒的閣主一直想要將我趕走，想必也是因為擔心我的真實身份不明確，懷疑我可能是個潛伏的奸細罷了。”

“侯爺，請你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等這件事情圓滿解決之後，你就釋放雲裳的自由，從此之後，咱們各走各路，互不相欠，可好？”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蕭逸塵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我的傻阿楚，你莫非真的認為雲裳會僅僅因為你而選擇離開夜影嗎？那可是深深植根於內心的血海深仇啊，又怎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說放下便能放下？”

楚夢自然明白他所提及之事究竟為何，剎那間，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直直地投向了他。

“即便再如何無法釋懷也罷，但難不成僅憑個人之力便能夠衝入那戒備森嚴的深宮之中去報此血海深仇嗎？”

蕭逸塵聽到這話，眼神中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阿楚，你當真以為當年那件事是陛下安排的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沉甸甸的分量。

話還沒說完，楚夢已經緊緊的捂住了耳朵，她來到這裡，一人來，一人走，本是逍遙自在，萬不可被這些秘聞給害死。

“別說了，我不聽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