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沈樂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思索了片刻，下意識拿出手機想給吳叔打電話。
但想到自已身邊無處不在的眼線和來暗殺自已的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機收了起來。
如果在這個時候聯絡吳叔，那他們兩個假裝吵架，鬧掰的事兒就會被發現了。
雜技團吵鬧的聲音還在繼續，沈樂竹抬手揉了揉自已的眉心，\"除了這個，你還能看出來其他的問題嗎?周圍有沒有奇怪的人，或者其他奇怪的東西。”
戚白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了，他們臉上的油彩都太重了，我分辨不出來……”
沈樂竹輕輕嘆了口氣，“那應該是不在吧......”
\"我覺得應該是在的，只不過是我看不出來罷了。”
戚白苦笑了一聲，“你們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在他們的上空，
圍繞著一層黑氣，很濃的黑氣，只憑借半個沒有千手女屍的不完整體，是沒有辦法聚集這麼重的黑氣的。”
“他們不一定是衝我們來的。\"
沈樂竹將戚白拉到桌子邊上坐下，“在鬼市陰暗的角落裡，藏著很多不能見光的東西，
還有人，說不定是那些人之間有了矛盾，這種雜技團都是提前幾個月就定下來的，而咱們過來，
是今天臨時起意，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不是衝咱們來的。\"
沈樂竹在那邊說了半天，戚白也只是拖著下巴，目光放空的發呆，似乎還在思索雜技團的事兒。
沈樂竹從旁邊的桌子裡取出來了一個選單，放在桌子上，往戚白那邊輕輕推了推，“我本來只是想帶你出來看一個表演，想讓你放鬆些罷了，你這些天跟著我，都沒好好休息過，我記得你喜歡吃這些，今天我請客，你就敞開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這兒有選單，你看你……”
“你………”戚白苦著一張臉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現在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沈樂竹被戚白說的一愣，推選單的動作頓了一下，“我……我怎麼了?我知道，你擔心下面的千手女屍，但是它現在並沒有攻擊人，就算是被雜技團控制，但它沒有攻擊人。”
“我說的是這個嗎?”戚白被氣笑了，它伸出三根手指，在沈樂竹的眼前晃了晃，“按照你的說法，現在就你自已見過的，就有三隻千手女屍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
它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單一隻千手女屍，靈異調查局所有人一起上，都不能殺掉它，最多就是抓住，鎮壓，但鎮壓能維持多久呢?幾年?
十幾年?那之後呢?這還只是在只有一隻的情況下，可現在……足足三隻千手女屍，這怎麼能...…”
它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說話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幾乎已經變了調。
“三隻千手女屍，還是受人控制的三隻，現在的情況是，就是全部靈異調查局，全市的靈異界的人全都加起來，都未必能將它們全都鎮壓，而我們只要要死將近一半的人……我……”
戚白抬手搓了搓自已的臉，“毫不誇張的說，我真的感覺我看到了世界末日。”.
沈樂竹的表情有些僵硬，好不容易從五官和表情裡找到一個微笑的表情，唇角還沒完全揚起來，就被戚白狠狠瞪了一眼，彎了一半的唇角就這樣僵在了臉上。
\"我………”沈樂竹舉起了右手，聲音有低了些，“你別激動，咱們現在也不是完全不能對付千手女屍，高義上次用金剛牢房抓到一隻千手女屍，另一隻也被打傷了，現在這隻又是殘缺不全的，其實情況也還沒有糟糕到你說的那個地步….…”
戚白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猛的抬起頭看向沈樂竹。
“你剛剛說什麼?!!”
它這一嗓子，嚇得沈樂竹一個激靈，身子抖了一下。
顧不得被嚇到了沈樂竹，戚白繼續說道，“你剛才說，金剛牢房困住了千手女屍?這是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麼多年過去，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東西可以對付千手女屍的。”
“不是騙你，千真萬確，你要是不相信……等過兩天，我帶你偷偷去靈異調查局那邊看，”沈樂竹拍了拍自已的胸口，一副超級自信的模樣，“我聽說，靈異調查局那邊，
這些年一直在研究抓捕千手女屍的辦法，現在只是略見成效，以後還會更厲害呢，說不定一手一個千手女屍呢。”
沈樂竹說著，衝著戚白眨巴了一下眼睛。
戚白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伸手端了杯茶喝，“居然是這樣嗎?那還真的是我多心了，
略見成效就已經是這樣了，研究的成果，肯定比現在還要好百倍千倍吧，
說不定…千手女屍之後就不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怪物了。”
兩個人又隨便閒扯了幾句，直到.....
沈樂竹一直注意著窗戶外面的動靜，直到窗臺邊上的一隻鴿子撲閃著翅膀飛走，他才鬆了一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
戚白也學著他的樣子向後靠著，雙手交疊搭在小腹上，微微眯著眼睛，“老實交代吧，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說假話的?從金剛牢房?還是從三隻千手女屍?”
“其實是從靈異調查局的研究開始，其他都是真的，金剛牢房也是真的，不過被我誇大了一下，不是隨便甩一個金剛牢房就能抓到千手女屍，需要一些引子。\"
沈樂竹笑的開心，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聳了聳肩。
“你呢?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我在說假話的?你的目光可一下都沒往窗戶那邊看，我看你一臉認真的樣子，還以為你真的相信了呢。”
“我聽到翅膀的聲音，就猜到是有人來聽牆根，不過……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光明正大的聽牆角，”頓了頓，它像是想到了什麼，湊到沈樂竹耳邊說，“我還以為你會編一個故事，從頭到尾騙他們，結果還有一點兒真事兒啊?你比之前貼心多了。”
沈樂竹抬手扶額。
戚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將選單從桌子上拿過來，一邊在上面圈圈畫畫，一邊說道，“只要你說的對付千手女屍的辦法是真的存在的，其他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忽然，它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沈樂竹，“誒，你剛剛說了，今天我想吃什麼都行，你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沈樂竹擺了擺手，示意它自已點菜就好，自已則是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撐著欄杆往下面看。
鬼市裡沒有風，一絲一毫的風都沒有，空氣裡終年瀰漫著一股陰氣的味道，有些難聞。
他打量著雜技團中的幾個人。
那是三男五女的組合，他們身後的籠子裡關著的，不止是千手女屍，還有其他的動物，獅子、熊、豹子……
一排籠子看過去，全是猛獸，任意放出來一隻，都是能將現場圍觀的人咬死一片的兇猛程度。
相比起來，沈樂竹反而覺得，這些東西里面，死在千手女屍手裡，是最不痛苦的死法…....
畢竟千手女屍是一擊斃命。
戚白點好了菜，按鈴叫來的小云，將選單遞給了她。
小云滿臉笑意，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的東西用布蓋著，看不出下面是什麼東西。
\"下面有人託小云給你們送這個東西過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特意吩咐說，讓我把托盤也給你們留下，等我走了你們再開啟檢視。”
小云彎腰將托盤放到桌子上，從她的動作可以看出，手上托盤的分量不輕。
她衝著沈樂竹甜甜一笑，林鬱便又拿了一串鬼幣拋給她。
接過鬼幣，小云笑更甜了，“我現在就去給二位上菜。”
說罷，她從戚白的手裡拿過選單，轉身走了出去。
戚白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他感覺小云在收了鬼幣之後，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就連走路都是蹦著走的。
“她……”看著小云將包間的門關上，戚白的唇角抽了抽，“你給她的真的只是一串鬼幣?不是什麼毒藥也不是什麼致幻劑吧?她怎麼走路都變成這樣了?”
沈樂竹正盯著眼前的托盤上下打量，聽戚白這樣問，抽空看了他一眼，“這也是沒辦法，她們的工資特別低，一個月賺的鬼幣也就是三四千，這裡的房租，
四個人合租都要兩千鬼幣，還只有一張床，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間，
剛剛給她的兩串鬼幣，就足足兩千鬼幣了，她肯定高興的要飛起來。”
戚白挑了挑眉，“你是不是還讓她去做別的什麼事兒了?無緣無故給兩千，這不像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