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鐘的濱江大道很是冷清,兩邊的高樓大廈,也只有零星的幾盞燈光亮著,如同黑暗中怪獸的眼睛一般,冷漠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一輛銀灰色的破舊金盃車,在濱江大道上一路疾馳。

半個多小時後,金盃車就駛出了濱江大道,進入了輔路。

沿著輔路開了十幾分鍾,便拐進了一條單行道。

在單行道上又開了幾公里後,金盃車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猛地向右拐去,進入了一條土路。

金盃車在土路上顛簸了幾百米,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村子。

村口立著一個標識牌,上面寫著趙馳村三個字。

金盃車開進村子後,時不時的會引起幾聲狗吠。

進入村子後,金盃車左拐右拐,跑了有兩公里左右,在一處養豬場門口停了下來。

養豬場位於趙馳村東邊盡頭,附近沒有一處住戶,只有這個孤零零的養豬場在這裡。

養豬場佔地面積不算大,只有一千多平米。

外邊是一圈三米來高的紅磚牆,牆頭插著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牆裡面的院子東邊,是一個放料草的大棚子。

大棚子左邊是幾間平房。

有臥室、廚房和雜物間等等。

往西邊走十多米的距離,則是緊挨著左右牆壁,建造的拱形豬場。

金盃車停下後,駕駛室車門開啟。

一身黑衣,帶著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的男子,從駕駛室跳了下來,過去將養豬場的大門開啟。

然後就將車子給開進了院子裡熄火。

到了院子後,他又返身將大門反鎖。

然後來到豬場的大鐵門處,將大鐵門的門鎖開啟。

隨後,他返身開啟金盃車的後備箱,將一個黑色的裹屍袋從車裡扛下來後,就向著豬場裡面走了進去。

這裡似乎是男人的另外一個家一樣,到了這裡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無比輕鬆,甚至連豬場的大門都沒有去關。

霎時間,整個院子裡,都充斥著此起彼伏的豬叫聲。

就在男人扛著裹屍袋剛進豬場不久,黑洞洞的雜物間裡面,就鑽出來一個高挑瘦弱的身影。

要是秦昊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沒有聯絡的何雨晴。

此時的何雨晴整個人髒兮兮的,臉上也有飢色,但是她的眼睛卻很明亮。

“秦昊猜的真準,娘娘家燒烤店的老闆趙海軍果然有問題。”

“就是不知道這個豬場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

何雨晴自從上次跟秦昊在醫院分別之後,她就記住了秦昊的話,調查娘娘家燒烤店老闆。

雖然她自已覺得這家網紅燒烤店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她跟秦昊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她覺得秦昊是一個務實主義者,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因此,她就給單位請了假,每天專門跟蹤娘娘家燒烤店老闆趙海軍。

頭一次,她跟著趙海軍到了殯儀館,又從殯儀館跟著來到了這裡。

由於對地理環境不熟悉,加上當時天黑,她躲避趙海軍的時候,直接掉進了養豬場附近的豬糞堆裡面。

回去洗漱乾淨後,何雨晴又過來踩了好幾次點。

終於在前兩天,她趁著趙海軍不注意,偷偷的溜了進去,藏在了雜物間就沒有再出去。

這兩天吃喝拉撒都在養豬場裡面解決。

只不過,她經驗不足,出門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小包,裡面就裝了幾瓶水和一些零食。

很快,食物和水,都吃完喝完之後,何雨晴就強忍著飢餓和口渴,一直在這裡潛伏著。

今晚,終於讓她再次等到了機會。

“趙海軍扛著的那個黑色的袋子,看輪廓,裡面似乎是裝著一個人!”

“難道他在豬場裡面殺人碎屍?”

這個念頭一起,何雨晴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趙海軍如果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一個人怕是對付不了啊!”

“等等,我沒有親眼見到,不算數。”

“袋子裡面,也有可能是塑膠人體模特,或者是人體雕塑,矽膠娃娃,做成人形狀的料草等等。”

“總之,沒有親眼看到,就不能輕易下結論!”

“萬一冤枉了好人怎麼辦?”

“先跟著進去看看情況!”

“如果他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就立馬聯絡秦昊,將定位發給他,讓他過來支援我!”

何雨晴心中打定主意後,就悄悄的向著敞開大門的豬場裡面貓了進去。

“呵呵,有點意思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今晚這養豬場,還挺熱鬧的啊!”

養豬場外面的一棵樹上,曹大眼蹲在上面,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隨即,就見他從樹身上溜了下來,將外套脫下來綁在手上。

緊接著,幾步助跑,如同一隻靈巧的猿猴一般,三兩下就翻過了三米多高的院牆。

進入院牆後,曹大眼又從兜裡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瓶子。

開啟瓶蓋,將裡面的液體,塗抹在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上。

然後將瓶子蓋上裝進兜裡。

“小丫頭還嫩了點,跟蹤人也不知道遮掩一下人氣。”

“要是遇到鼻子靈敏的傢伙,一下子就能聞到你!”

曹大眼嘀咕了一聲,就向著豬場裡面走了進去。

豬場內。

何雨晴跟著趙海軍的身影,走了幾十米後,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門。

門是木質的,已經被開啟了。

門後是一道塑膠做成的門簾,門簾下面垂著一個個小鈴鐺。

何雨晴剛靠近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門後面衝了出來。

血腥味混合著豬場裡面的騷臭味,簡直能讓人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何雨晴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側著身輕輕的將門簾掀開一條縫,向著裡面看去。

就見門後面是一個幾十平米的房間。

房間中間放著一張厚木床,床上覆蓋著一層乾涸的深紅色油脂。

木床上面不斷的有蒼蠅飛來飛去。

同時,木床旁邊是一個工具臺,上面擺放著鋸子、鐵鉗、斧頭、剁骨刀、錘子等工具。

在工具臺旁邊的地面上,何雨晴看到了剛才趙海軍扛著的那個黑色的裹屍袋。

在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個灶臺,灶臺上架著兩口大鐵鍋。

灶臺旁邊,放著幾個鐵桶。

距離灶臺幾米遠的地方,則是放著一臺小型粉碎機。

此時,趙海軍正背對著何雨晴,拿著打火機點燃了一件衣物,扔進了灶臺裡面。

等到火焰燒起來後,趙海軍又往裡面新增了一些乾柴。

等到火焰徹底燒起來後,趙海軍便用木勺舀了一些清水,倒進了鐵鍋裡。

做完這一切後,趙海軍便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隨後,他便轉身走向了那個裹屍袋。

此時的趙海軍,已經脫掉了鴨舌帽,取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張蠟黃的臉。

何雨晴藉助房間裡橘黃色的燈光,看著趙海軍背對著自已,將裹屍袋抱起來放在了木床上。

等到趙海軍將裹屍袋的拉鍊開啟,何雨晴差點嚇得驚叫出聲。

她連忙伸手死死捂住自已的嘴巴,不讓自已發出聲音來。

裹屍袋裡面赫然躺著一個人!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具人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