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帶上行李前往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片很大很大的荒地,荒地一百米處有幢廢棄了的爛尾樓。工作人員帶大家去了那座廢棄的爛尾樓,從下面往上望,能看出四面都是房間,中間是方形的天井結構。樓很高,大概有七層。站在一樓觀察周圍,光線有些暗沉,牆壁上有雨水留過的痕跡,牆角,地上堆積的泥沙上甚至還有蜘蛛網。

工作人員還介紹到這座爛尾樓,已經安排人檢查過了,質量尚可,只是因為負責這棟樓的開發商資金週轉不開,法人陷入經濟糾紛,最後宣佈公司破產,彼時這棟樓才剛建成,質量還沒驗過。原先的開發商跑路,相繼有一些開發商想空手套白狼,結果被惡意舉報,再沒有新的開發商想接手,就被廢棄了,所以現在這棟樓屬於政府管轄的範圍。節目組費了好大一番周折,與當地政府協商,磨了好長一段時間政府才同意出租一天,讓拍攝期間責任自負。

眾人:……

夏安禾邊打量邊吐槽:節目組就是拿我們當小白鼠了吧。

古月明看了一眼地面沒什麼大塊石頭或磚頭,甚至有一些泥沙堆在角落,明顯是節目組打掃並踩過點的地方,提出上樓去看看。上樓的時候大家都小心的盯著腳下,因為沒有安裝窗戶,所以裡面倒不顯得格外黑。這棟樓的光,都是靠此時外面的自然光來視物,但整體看起來更像危樓,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回到荒地,他們才發現往地上多了東西,顯然是節目組趁著他們去參觀爛尾樓的時候,緊急安裝道具的。

“上午的活動就在你們身後。”導演指著他們後面,“本次活動名稱叫做逃出迷宮。你們六位嘉賓同時進去,期間會有工作人員帶著面具在後面追著你們,被抓住的人就會被他們同化。如果大家都被同化的話,你們將永遠困在這裡。裡面還有一些隱藏線索,你們能找到的話,就可以反擊或者制止他們,祝各位好運。”

一行人前腳剛邁進,後腳的門被合上。

莫逢生幽默道:“他們這是擔心我們跑出去吧。”

李姚笑了:“還好是露天,如果是室內的話,我真的擔心隨時會陷入黑暗,那我就真的要寄了。”

古月明走到最前面,“未知是最可怕的,雖然我們不知道會面臨什麼,但我們沒有退路。”

陳辭吹著並不存在的髮絲,連退了好幾次都顯示他裝*失敗,“沒事兒有危險了,哥來擋……”

【才怪……就我這體格,救人不成,反倒會多出個人質 T_T 髮型師給我弄的髮型焊在頭上了,剛剛確實尷尬。】

方以晗斜了一眼他,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夏安禾:“我終於明白你之前為什麼不想在綜藝上暴露你們的關係。”

【就這德行,看著都揪心。有利用價值的話,可以考慮,沒有利用價值,我直接一棒槌下去。真的懷疑他的前女友們被豬油蒙了心,圖啥呢?除了皮相,稍微比常人好點,看著簡直沒啥優點。】

夏安禾聽了方以晗唯利是圖的心聲,暗暗贊同:英雄所見略同……可能她們圖的是他的嘴皮子和大方吧。

李姚有了興趣,一直追問方以晗,對方不予理會,也不好去主動問夏安禾,就滅了心思。

即便夏安禾在綜藝上表現的很隨和,除了身為好友的陳辭能得其三分顏色,雖然總是懟他,但能感覺出兩人私下的熟稔,其他時候,對方只是把大家當同事,給人一種對疏離感。

她是圈裡第一個大滿貫影后,背靠眾娛,據說還是公司高層的親戚。他們能和她共處一室,不擺架子,很是受寵若驚。導演藉著她的參與拿下了眾多招商廣告,甚至一度因為對方的涉及到私生活將節目捧上過熱搜好幾次,她都沒有甩臉,私下不僅沒有抱怨一句節目蹭熱度,更沒有釋出內涵節目,已經是很難得的好脾氣了。

如果夏安禾知道李瑤心裡這麼看自已的話,她只會開心,並會誠懇地告訴對方,自已之所以沒有計較,因為還在合約期,她不好直接翻臉。等合約期結束後,如果我導演想再次利用她的熱度進行炒作,捆綁綜藝的話,她會率先出手。因為這侵犯到了她的名譽和利益。

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進一步。

眾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鐘,在一個三岔口前停下了。許是磨蹭了五六分鐘,導演給人使了個眼色。

夏安禾詢問大家的意見:“你們是想選一條路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李姚的第六感告訴自已,很快就有東西出來,她哆哆嗦嗦地說:“當然一起走。”

“選哪邊?”的那邊二字還未說出口,後面出現了戴著面具的工作人員(以下簡稱面具人),他們的嘴裡嘶吼著,往嘉賓們衝去。

莫逢生最先反應過來,他喊了一聲:“現在沒得選了,自已想去哪條路就去哪條路。我想選了,你們快點決定。”

見他率先選了離自已最近的左邊,其餘人也很快做出決定。李姚和陳辭選了中間,古月明和方以晗往右邊跑去。

夏安禾注意到右側牆上掛了個紅色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來拿走了它。不遠處面具人沒有猶豫,也跟著她選了右邊。

右邊只有一條道,夏安禾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但她忽略不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和嘶吼聲。狹窄的通道里只能聽見自已的呼吸聲,她大口呼著氣,一邊關注前方的路況,一邊讓自已盡力保持冷靜。順著通道不斷向左,向左,再向左,轉彎向右,再向左,再向右,前方出現了二選一,她毫不猶豫跑向了右邊。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面具人也跟了上來,他停下打量左右,兩條路,他打算選擇右邊時耳麥傳來聲音,頓住,轉而選了左邊。

夏安禾發現背後沒有再傳來其他聲音後,意識到自已已經把面具人甩掉了,她停了下來,彎著身子,雙手撐著膝蓋,慢慢調整呼吸。

她心裡默唸:幸好,逃過一劫。但凡那面具人速度快點,即便我有再好的體能,也比不上一個成年男子的速度。

[一天一天長大:還好,面具人沒選右邊。剛剛看見他選了右邊,我都被安禾捏了一把汗,幸好他停了下來,選了另一邊。]

[春天來了:其實是導演組沒讓他選右邊吧,哈哈JPG.]

[十里聞桂香:安禾的體能還可以,雖然小跑,但一路上很少停下來,大概是跑的時候,刺激到腎上腺素了。果然,遇到突發狀況時,人的潛能就會被激發。]

[oi:後面那個小哥也不錯,能看得出他在放水,不然夏安禾早就被抓了。]

[陌:就這也算體力好?]

[白白淨淨:我覺得體力也一般吧,跑的又慢,難不成夏安禾想立什麼愛運動人設?]

[嬌嬌嫩嫩:吐了,夏安禾長的一般,體力也一般,怎麼演技也一般,怎麼這麼多人追捧?]

[花骨朵:不愛看就請出去,別在這邊詆譭人,又沒有吸引你們的視線,微笑JPG.]

[……]

隨後,夏安禾挺直上身靠在牆上,找到鏡頭,對節目組道:“導演,追我們的那個面具人,體力不錯,如果不是他放水,我早被抓了,他潛力無限……”

節目組的導演聽到後,掛著笑容:“那個小夥子幹得不錯……”

一旁工作人員們面上微笑,心裡吐槽:【夸人的話誰都會,怎麼不來點實際的呢……】

他們繼續盯著節目組的嘉賓,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同時關注直播風向動態,控制直播言論。

直播間裡,李姚和陳辭走到了一條死路,二人靜默無言。他們嘗試過推牆尋找隱藏門,結果因為兩人用力過猛,前方和左右兩邊連線的道具牆都推倒了。

李姚:……

陳辭:……

李姚對著鏡頭拼命解釋:“導演,這是意外,你信嗎?”

這邊彈幕一片[哈哈],都在調侃兩人。

[火在燒:導演:微笑JPG.]

[山花爛漫時:兩個大聰明,啊哈哈哈JPG.]

[線在手,風箏不能想飛哪就飛哪: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他們開闢出了新的一條路。]

[多喝熱水:沒事,現在路有了,想從哪個方向去就從哪個方向去,嘻嘻JPG.]

[……]

導演:……信不信都已經這樣了,毀滅吧。

這時,一旁的陳辭拿起李姚的手腕,往一個方向跑,李姚手腕被拽得有些疼,抱怨道:“嘶……輕點,不知道女孩子的面板都很嬌嫩嘛。還有你拉著我跑這麼快乾什麼?一點都不給人家反應的時間,弄得我一頭霧水。”

陳辭:“我剛剛在一個拐角處看見了面具人的衣服,怕被他發現,所以就拉著你跑。”

李姚一聽面具人在不遠處,顧不上手腕的疼痛,催促道:“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跑,難道你想被同化?”

二人消失在轉角,面具人也失去了追趕的方向。

“沒事吧……你看你現在走的有點搖搖晃晃,還是我揹著你走吧,希望你不要介意。”古月明看著剛剛躲避面具人的追趕,情急之下摔了一跤的方以晗,看著有點嚴重,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此時也放下了對她的成見,關切道。

儘管方以晗再三拒絕,古月明還是以強硬的態度堅持要揹她。她看著在自已面前蹲下身子的男人,對著鏡頭解釋:“希望喜歡谷歌的粉絲或者朋友,親人等,不要誤會我們的關係呦,古哥只是在樂於助人。”

古月明明白她的用意,也不制止。鏡頭裡,古月明揹著受傷的方以晗,這個視角真的恰到好處。

[紙花:哇,這個鏡頭,堪稱美學,我截圖了。]

[得意洋洋:雖然這幾期方以晗的一些馬蚤操作讓我覺得匪夷所思,但我始終相信論跡不論心,她甚至擔心招黑,還對我們解釋,不管是不是作秀立人設……]

[百步穿楊:不評價,不議論。]

[愛哭包:無所謂,反正也只是看個綜藝節目。]

[……]

另一邊的莫逢生顯然運氣很好,他一路上沒遇上一個面具人,最後帶著自已找到的夏安禾同款錦囊找到出口。

出來後得知自已是嘉賓中的第一個成功逃出迷宮的人,他覺得不可思議:“大概是我今天運氣爆棚吧,讓我們來期待下一個順利逃出的幸運兒吧。”眸子掃到手裡有個沒開啟的錦囊,後面有些好奇裡面有什麼,發現裡面有個紙條。

“遇到面具人,要麼跑得讓他們追不上,要麼就成為他們……”

夏安禾讀著這句話,嘴角抽了抽,心裡納悶:意思就是打不過就跑,或者被同化,說了和沒說一樣。

她繼續翻著錦囊,發現裡面有一個印章,拿出來後,能看清上面刻著東西,她抱著試試的態度,朝自已的手背上摁了一下,只見手背上面印著一隻鹿頭。她的目光在手上的鹿頭印和印章來回掃視:“這也沒什麼特別啊,不就是一個鹿頭嗎?”

夏安禾見錦囊沒什麼發現,就繼續往前走,然後發現了一大片倒在地上的牆,有些傻眼,“不知道是哪個大聰明這麼力大無窮?難不成是和陳辭那傻子一樣,一身蠻勁?”

[春風吹又生:沒看錯的話,這是陳辭和李瑤的手筆。]

[好一朵茉莉花:沒想到陳辭在夏安禾的嘴裡是光有蠻近的傻子。]

[蜜桃烏龍:陳辭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要力氣有力氣,怪不得那麼多女生看上他也是有原因的,狗頭JPG.]

[我愛吃麵:歪樓啦,歪樓啦,歪樓啦,問題是現在莫逢生已經出去了,按照現在的軌跡來說,夏安禾是最晚一個,她該不會是最後一個才出去的吧?]

[討厭下雨天:是哦,安禾你還是努點力吧。]

[……]

奇怪的是,夏安禾除了最開始和大家一起遇到的面具人之外,一路上她還遇見過五個面具人,不禁懷疑是不是迷宮裡一半的面具人都跑到這邊來堵自已。所幸的是,最終她在面具人的追趕下成功逃出去。

沒錯,她是最後一個。

當她出去時發現另外五個人已經站在外面,她的內心不由得一痛。

夏安禾:……

她捂著胸口,想知道其他人為什麼出來這麼快:“除去最開始我們遇到的那個面具人,你們一路上遇到多少個?”

古月明:“兩個。”

方以晗看著夏安禾的樣子,心裡有種莫名的直覺,隨口道:“但我覺得都沒有你遇到的多。”

夏安禾的心上彷彿被刺了一刀。

李姚轉頭和陳辭確認:“兩個吧,我和陳辭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來了。”她指著莫逢生。

莫逢生:“沒遇到,我今天運氣比較好。”

夏安禾只覺得自已心上無形中又被刺了幾刀。

作為多年的朋友,陳辭的眼眸一轉,玩味地看著她,湊上前調侃:“該不會我們遇到的面具人都跑到你那去了吧。”

夏安禾聽見自已心碎的聲音,她掛起笑容,不動聲色的踩著某人的腳,咬牙切齒道:“是啊……五個……全盯著我……”

陳辭感受著腳上的痛意,原本的笑容瞬間消失,俊臉開始變得猙獰。

夏安禾像是突然察覺自已的動作,立馬移開鞋子,看著他的表情關切道:“呀,不好意思,踩到你的腳了。陳辭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沒事吧?”

陳辭:……

【罪魁禍首是誰?心裡沒點AC數嗎?】

他怒目而視,但不好發作,也知道是自已剛剛嘴欠,先惹出來的麻煩,只能啞巴吃黃連,蹲著身子忍下。

他瞪了夏安禾一眼,對方同樣回他一記眼刀,嘴巴動了動,看著口型說了兩個字:活該。

【別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總能找到治你的辦法。】

吃午飯的路上,陳辭和夏安禾坐在一起,相互掰頭,誰也不落下風。

其餘四人彷彿看見兩個小學生吵架:【你們能維持十年的友情,是因為抓著對方的把柄嗎?】

但兩個巨齡“小學生”也有分寸,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當吐露出對方黑歷史時,他們就開始轉戰某信,手指點個不停。所以接下來的局面就是嘴裡陰陽怪氣,打算爆料的時候就打字,打完字之後又接著內涵對方。

其他人:……

【在哪吵架都能證明你倆是個小學生。】

當然,這一幕也引發了彈幕上不少人的討論。一部分人不認同夏安禾的做法,認為她作為公眾人物,要注意自已的言行,容易敗壞自已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形象;另一部分人對陳辭的所作所為提出質疑,覺得他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沒有一點紳士風度。還有一部分人保持中立,認為節目就是一個戶外慢綜藝,不要因為有鏡頭,就打破自已和好友相處的模式,而且和好朋友打打鬧鬧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沒必要上綱上線。

一句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