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叮”的一聲,第三隻小箭緊隨而至,又命中了同樣的位置。

手背再次傳來猶如被蜜蜂蟄了一般的痛感。

但這一次,江川不禁心生疑惑:

奇怪!

這種程度的攻擊再來多來幾次也是一樣,並不能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這趙鉤,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你叫江川是吧?“

趙鉤移動的身形忽然停了下來,悠悠地問道。

他彷彿一點也不擔心江川接下來的攻擊。

“你的實力的確不錯,秦匯,輸的不冤。”

“如你所見,我的職業稀有性並不比御獸師遜色,我是弩手!”

趙鉤不禁面露得意神色,

“在陽城,單靠防禦能接我三根暴雨袖箭的人,屈指可數!”

江川忍不住嗤了一聲。

誰有閒心聽你嘚啵嘚?

明明勝負都沒見分曉,搞得一副已經打贏我的樣子!

正要繼續揮拳,江川突兀感覺到自已的左臂好像不聽使喚了。

他瞄了一眼被小箭命中的手背,正有一團黑氣像蜘蛛網紋路一樣自中心往外散開。

身體的麻痺感越來越明顯,從左臂迅速蔓延到軀幹。

這是著了道了!

“不過可惜,本總捕親自來找場子,怎麼會沒有些額外的手段?”

“秦匯雖然不濟,但他拳頭的力量,我還是瞭解的。“

”連他都破不開你的防禦,我要是再不留心,豈不是很蠢?“

趙鉤諱莫如深的笑著,彷彿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此刻,你是不是覺得身體手腳都很沉重?”

“這可是我的一位陣法師朋友,幫忙刻在暴雨袖箭上的麻痺法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二階一重的實力,居然能在秦匯的攻擊下毫髮無傷。”

“但是我的經驗告訴我,任何東西,都有弱點。“

”如果你對物理攻擊有如此強大的免疫能力,那麼法術必會是你的弱點……”

江川忽然心生厭煩,厭煩趙鉤沒完沒了的叨叨。

這些解釋的話語令人生厭,想必也是趙鉤刻意做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滿足虛榮心!

好叫對手知道他的高明,以顯示他的智商碾壓!

可是至於嗎?

怎麼你趙鉤便已篤定我江川被逼入絕境了?

覺著我已經無計可施,只能繳械投降了是麼?

可笑!

我著了道是沒錯,可老子是御獸師!

“趙鉤,你高興得未免太早了吧!“

“你別忘了,老子是御獸師!”

突兀地,大廳又多出兩隻石猴,一左一右揮舞著猴拳撲向趙鉤。

趙鉤立時飛退。

江川大吼道:“還有什麼手段儘管都使出來吧,你既自認高明,我也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御獸!”

趙鉤這位弩手的身法奇特,速度極快,在躲開攻擊的間隙時分,還能用手中的弩機射出角度刁鑽的暴雨袖箭。

被擊中的石猴動作也變慢了,似乎也受到了麻痺法術的影響。

可那並不影響他們施展技能。

【吹毫成兵!】

兩隻石猴各自朝空中拋灑了一把毫毛。

頓時,迎風化形,又多出八隻石猴分身。

“麻痺法術是麼?”

江川笑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麻痺法術可用!”

“再來!”

江川心意再動,八隻石猴分身又各自抓了一把毫毛拋灑。

“我讓你盡情施展你那引以為傲的麻痺法術!”

一時間,大廳裡都是飄飛的金色毫毛。

豪毛紛紛化形,幾乎要充滿整個客廳。

都快塞不下了。

那兩位跟石猴纏鬥的盾甲士見到這一幕,都不禁呆愣當場。

瑪德,終究還是太單純了,居然以為只有兩隻!

一個不留神,二人皆被突襲的猴拳結結實實打了一記。

“都給我狠狠地揍!”

江川心底怒吼著。

饒是趙鉤,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驚詫地張大了嘴。

滿屋子的石猴!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結果。

弩手的小箭,數量畢竟是有限的,可對手的契約獸數量彷彿是無限的。

這是哪門子的御獸師?

原本兩個盾甲士各自堪堪能跟一隻石猴打個有來有回,現在直接被六隻石猴圍毆!

趙鉤更慘,一個人面對足足三十多隻!

這還打個屁啊!

射不過來,完全射不過來!

任你身法再精妙,這個房子就這麼大點地方,硬生生擠進了四十多人。

不,是四十多隻猴!

怎麼躲?

沒法躲。

閃到哪裡都是猴!

沒抗多久,趙鉤就被一隻石猴覷了個破綻,從身後死死抱住。

其他石猴一擁而上,一時間漫天拳影,被揍了個七葷八素!

“我讓你囂張!”

“你再笑啊?”

此時,另外兩個巡捕的境況亦是岌岌可危!

面對六隻石猴的輪番圍攻,二人本就心怯,以至於失誤頻頻。

一人不慎,被石猴捆住雙腿,背後一記飛來的猴拳重重砸下,立時跪地仆倒;

另一人失去同伴,心中慌亂更甚,動作已經失去章法,一隻石猴抓住破綻,重重一記勾拳,將其揍翻在地!

江川已然氣急,牙關緊咬,大聲朝著在地上被石猴群毆的三人喊著:

“再解釋啊,怎麼不解釋了?”

“我讓你找場子,我讓你洋洋得意,我讓你嗶嗶叨叨!”

“都給我往死裡揍!”

一時間,屋子裡“乒乒乓乓”。

有拳頭打在鎧甲的聲音,有骨頭被擊中的悶響,有吃痛的哼唧,有反射性的哀嚎……

……

“唉。”

客廳裡忽然傳來一聲嘆息,像是來自於天花板,又像是從樓棟的外面飄進來。

“孩子,你放過他們吧!”

“你中的麻痺法術,半個小時後會自行消散。”

“這仨個孽障,就交給老朽帶走吧……”

“助紂為虐,實非老朽所願,只是情非得已!”

聲音渾厚而滄桑,聽起來已上了年紀。

江川頓時察覺到籠罩家裡的法陣,開始有能量在洶湧波動。

一陣氣息震顫過後,法陣的能量漸漸匯攏,聚集到被揍翻在地的趙鉤和兩位盾甲士巡捕身上。

俄頃,三人就消失在大廳的地面上。

房間立時歸於沉寂。

過了片刻,窗外響起一陣巡捕房專車特有的笛鳴嘯叫聲,向著離開小區的方向,漸行漸遠。

法陣消逝。

江川家中,地面、牆壁、天花板上的戰鬥傷痕全都消失無蹤。

若不是滿地狼藉的傢俱和殘留的破損,全然看不出先前發生過激烈戰鬥!

居民小區沒有異常。

法陣似乎隔絕了所有的動靜,江川的鄰居們也絲毫不覺。

半小時後。

江川果真如那滄桑的聲音所言,麻痺感完全消失,行動恢復如常。

江川想到那位最後所言,不免有些唏噓。

“或許,他就是趙鉤所說的陣法師朋友吧。”

“咻……”

江川的手機響起了一聲簡訊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