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試？

星輝之中，銀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襯托著她如若凝脂的面龐。

“跟…我…來？”

林久伸出纖細的手指，抓住他的衣領，朝學校的角落走去。

那裡是一個腳踏車車棚，裡面已經沒有一輛車，空蕩蕩的。

棚頂為了遮雨特意揚起一定角度。

他們來到一棵樹下，一路無話。

林久先是打量了一下那棵樹，又看看什小誓，聲音輕柔，嘴角略微帶著一抹笑意。

“你先閉上眼睛。”

什小誓識趣地閉上眼睛。

咚……

雜亂的沙沙聲伴隨著一聲沉默的聲響。

“可以啦。”

什小誓再次睜眼的時候，林久已經站在藍色的棚頂上了，她緊緊閉著眼睛，抓著車棚的邊緣。

皎潔的月光下，黑白色的校服掩蓋不住她傲人的身體線條，她衝什小誓笑了一下，告訴他。

“先爬上那棵樹，再往這上面跳就行。”

什小誓點了一下頭，三步兩步跳上樹，又跳上車棚。

咚……

這比什小誓想象的要滑很多，不小心有些搖晃，險些摔倒下去。

好在林久及時抓住她的衣襟。

什小誓察覺到她細微的面部表情，她的手在發抖。

“你恐高？”

林久苦笑著嗯了一聲。

車棚距離地面只有兩米多，什小誓輕而易舉地跳了下去，掀起一些灰塵。

隨後他踮起腳尖，輕輕把林久接了下來。

林久確實恐高，就算只有兩米多也有些顫抖，後腳一滑徑直摔進了什小誓懷裡。

零碎的光線照在兩人身上，什小誓雙眸微微跳動。

林久白皙似雪的面龐上沾染了一絲紅暈，垂著眼眸，不知思索。

柔軟的質感，纖細到好像再稍稍用力一些就會折斷開來一樣。

一股溫熱湧入腦海。

林久趕忙掙脫出來，捋了一下散在臉邊的碎髮。

“對，對不起…”

什小誓皺了一下眉，不暇思索地搖搖頭，開啟手中的果茶，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

林久緩了一會，然後領著什小誓在空曠的街道上漫步著。

一中是阿城唯一一個重點高中，但是位置比較偏僻，周邊沒有房樓，飯店也很少，大多都是些空地。

她領著什小誓朝街道的深處走去，再往前甚至能看到一個寫著阿城大字的拱門。

一直走，一路無話。

一夜無風，氣溫偏低，只是兩人的臉上都有些溫熱，磕磕絆絆地走在小樹林裡。

終於到了一片空地，周圍有很多枯黃的落葉，中間有一棵老樹，看上去有幾百年了。

咔嚓，咔嚓。

是落雨被踩碎的聲音。

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

“我很喜歡踩落葉的聲音。”

林久鬆開什小誓，在月光的陪襯下靈巧地跳著，踩碎無數落葉，咔嚓，咔嚓，清脆悅耳。

“很好聽。”

什小誓點點頭，雙手插進衣服口袋。

“我很喜歡秋天，不冷不熱，但也多離別。”

什小誓眼眸中閃過一絲悲傷，一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湧上心頭。

“再往前面走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了！”

林久有些激動地拉過什小誓的衣襟，拽著他朝那棵老樹走去。

什小誓沒有抵抗，林久也沒有用力，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默契一樣，相互補足著。

那棵古樹下有一個樹洞，走進去，空間還很寬敞，點著小燈，裡面擺放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還有很多上了鏽的鐵盒子。

“這裡大吧，這棵樹是我小時候和媽媽一起種下的。”

林久眼角帶著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低頭翻找著一些什麼。

“這些也都是我收集來的，你看，”她從一本老舊的兒童畫冊中翻出來一片楓葉，在火光下顯得更加火紅了。

“這片葉子很好看，我就撿回來了，還有這些，”她開啟一個鐵盒子，裡面密密麻麻放了好多七彩斑斕的石頭，“這些是我從河邊撿回來的，我覺得它們很好看，就撿回來了。”

什小誓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低聲答著“嗯”。

“我的媽媽在一個秋天死去了，留下了的，只有這棵樹了……”

“嗯。”

她倏然扭過頭，眼角窩著一些淚花，映襯著火花的光芒。

“你問我是不是吸血鬼？你是這麼看出來了？”

她苦笑著，如秋水般的眸子中，神情十分複雜。

“你的虎牙下邊有兩個小洞，我看到了而已。

林久低音了一聲，好像早有預料一樣，沒有多少驚訝的神色，輕啟小嘴，那兩個小巧可愛的虎牙已經伸長了不少，而且變的十分鋒利。

但仔細看去還是兩顆十分可愛的虎牙。

她閉上嘴，貝齒輕咬朱唇。

什小誓掏出了口袋裡的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著些什麼。

然後，他解開了黑白色的校服拉鍊，將肩膀上的白色襯衫拉了下去，露出他精緻的半邊鎖骨和輕輕跳動的血管。

在微弱的火光，他歪脖子，顯露出他的脖勁。

“試試？”

林久兩眼瞪的發直，不自禁嚥了一口口水，卻猶猶豫豫，思索了好久，還是開口拒絕了。

“不，不行，我不能咬你。”

什小誓的頭垂了下去，有些失落地打量著自已的鞋尖。

“你看上去很久沒有吸血了，你平時不咬人嗎？”

林久好像有些生氣地掐住腰，彈指可破的臉頰微微鼓起，眉宇輕皺。

“我是有原則的！平時…會抓些小鳥小兔子的……”

“但是他們終究不如人吧……”

什小誓聲音低沉，之中還夾雜著一些沙啞，又掏出那個小本子，劃去了剛剛寫下的字。

試試被吸血鬼咬的感覺。

如若好奇地翻看一下那個本子，裡面甚至還有試試被恐怖分子抓起來等等。

好在沒有偷竊霸凌這些事情。

“你為什麼要試這麼危險的事情？”

什小誓抬眼瞅了她一眼，林久的柳眉緊蹙，神色擔憂。

“媽媽曾經對我說，不試試就放棄，人生過的太可惜。”

“可是你不怕死嗎？很危險的。”

一隻成年吸血鬼想吸乾一個人類只需要不到一分鐘。

“死？呵…人們總把死掛在嘴邊，越怕死的，死的越早。”

他眼中閃過一絲灰芒，幽幽的深邃。

“既然這世界上有一隻吸血鬼，那應該就會有第二隻，我可以去找他，希望，他沒自已的原則。”

“不行！”

唯有這句話十分果脆。

“為什麼？”

“會死的…真的……”

她抬眼看著什小誓深邃的眼睛，思慮了好久。

她輕啟櫻色的小嘴，尖銳的獠牙刺破脖頸的面板，吸取著微不足道的血液。

她咬的很小心。

什小誓眉頭微皺，一股刺痛感襲來，貌似，她並沒有完全咬下去。

只是自已的頭腦開始變的昏沉，身體輕飄飄的，若不是被林久扶著，他好像會摔倒下去。

“你該睡覺了。”

林久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液，放開昏厥過去的什小誓，有無數的情感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真的害怕，”她的聲音開始顫抖，甚至有兩行淚水劃過臉龐，

“害怕又失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