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被控制的兩人，破陣，魂渡甦醒

“咦？”

白秋辰輕咦一聲，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無盡灰霧之中，無法辨識方向，沒有任何視野，但是聲音卻可以穿透傳播啊，或許可以試一試能不能借此尋到其他人。

隨即白秋辰便不做他想，專心彈奏著《浮世清歡》，不僅能壓制住幽魂魔魂，若是張百忍他們能夠聽到，也可以助他們靜心凝神。

無盡灰霧之中，有身影不斷穿行，彷彿不知疲倦；有身影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額頭盡是汗珠，彷彿十分痛苦。

嫋嫋琴音悠揚四散，自然引得了噬魂魔族九皇子的注意。

“呵，有趣，若不是噬魂珠還沒有煉化完畢，本殿還真要領教領教，現在就先放你一馬。”

隨後他不再分神，專心煉化噬魂珠，此刻的他距離成功煉化噬魂珠只差一線罷了。

等到噬魂珠煉化完畢，這無聊的遊戲也該結束了。

琴聲的出現，自然引起了李無雙等人的注意，以他們的聰慧自然也猜到了琴聲的來源，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他們一方的。

很快，他們便順著琴聲的方向走去，這樣下去很快就能夠會合。

然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保持正常，此刻，古小小和江辭二人皆出現了異常。

此刻的古小小，正蜷縮在地上，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嘴裡不斷咕噥著：“不是的，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這些人多麼的忘恩負義啊，明明是你幫助了他們，他們還把你視為怪物。”

古小小的耳邊迴響著惡魔般的低語：“你忘了嗎？忘了他們是怎麼欺負你和你媽媽的了嗎？”

“都是他們，他們愚昧無知，他們充滿了罪惡，是他們逼死了你的母親。”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真的不是嗎？是誰對你的母親指手畫腳，是誰放火燒了你們家的房子？你忘了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了嗎？”

“她死的好慘啊！你的母親告訴我她好痛，你忘記了嗎？她被燒得面目全非，真的好痛啊！”

“母親……母親……”

古小小蜷縮著，嗚咽著，不斷地抽泣著，嘴裡一直唸叨著她的母親。

那時的古小小還是個幾歲大的孩子，被母親帶著來到了一處陌生的村莊。

在她的記憶裡，母親一直是溫柔的，愛她的，每天晚上都會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哄著她睡覺。母親那溫暖的懷抱，她永遠也忘不掉。

可是她不明白，自已的母親那麼好，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不待見她，罵她是妖婦，對她指手畫腳，讓她滾出村子，甚至想要動手。

然而這一切母親並不在意，她只是陪伴著她的孩子，需要陪著古小小長大。

母親被村子裡的人疏遠，古小小同樣也被村子裡的孩子疏遠，罵她是雜種，是妖怪，她渴望與同齡人一起玩耍，可是沒人願意陪她玩。

留給她們母子的，只有鋪天蓋地的謾罵的冷眼相待。

那一年，村子附近妖獸肆虐，許多人都被山上的妖獸吃掉了。

那一年，古小小意外地展現出了自已的天生神力，打死了一頭不入境的猛虎，救下了一群同齡的孩子。

她以為自已救了他們，他們會感激自已，會願意和自已玩，但是沒想到這讓他們更加害怕自已，更加疏遠自已。

“她就是個怪物，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沒錯沒錯，他們母女都是妖怪，我親眼看到那個妖婦能用手抓住火，這不是妖怪是什麼。”

“對啊對啊，妖怪妖怪。”

“……”

古小小不理解，不明白明明是自已救了他們，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對自已，她想要回家找母親，可是回到家之後才發現，她的家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片灰燼，還有一具燒焦的屍體。

古小小認得那具屍體，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她知道，那就是她的母親。

後來，古小小的師尊恰好路過，發現了她的不一般，將他帶回了宗門，從此以後就在宗門長大。

至於那個村子，古小小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村子被她的師尊，也就是古神門的門主隨手滅掉了。

越是高高在上，越不在乎眾生生死。但是掛在他們嘴邊的，永遠都是仁義道德、天下蒼生。

“母親……”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心都是醜陋的，哪有什麼正義可言？你難道不想報仇嗎？這些人都該死，我們要殺光他們！”

“殺了他們，報仇……殺了他們，報仇……”

漸漸地，古小小的眼神變得空洞木訥，她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嘴裡不斷小聲唸叨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江辭這邊，情況同樣不太妙。

“大哥，真的是你嗎大哥？”

江辭看著眼前的青年，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只見青年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江辭的頭。

“小辭長大了，都已經這麼高了。”

聽到大哥的話，江辭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澀。

“大哥，你不是已經……”

十二年前，那年江辭八歲，他的大哥江辰十八歲。

那一年，天一門內發生變故，大長老一脈想要奪權，江辰為了保護江辭，主動出去吸引敵人的注意，最後被殺死。

從那以後，江辭就再也見不到那個待他溫柔、護他成長的哥哥了。

“是啊，我本來應該已經死了。”

江辰和江辭長得很像，兄弟兩人長得都很俊俏，溫潤如玉的江辰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那怎麼？”

此刻的江辭顯然被見到江辰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忘記了自已原本身處迷霧之中。

這不僅僅是因為江辰這個哥哥在江辭心目中的地位，還因為江辭的心神之前就已經被灰霧影響到了。

“小辭，和哥哥一起投入魔族的懷抱吧！”

聽到江辰的話，江辭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們天一門可是名門正派，我們身為天一門的繼承者怎麼能夠投身魔族？”

“名門正派？”

聽到江辭的話，江辰臉上的溫柔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一臉的不屑。

“哪有什麼名門正派？不過是他們虛偽的面具罷了！”

“小辭，你真的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所作所為嗎？哪有一點名門正派的樣子？還不如和大哥一起加入魔族，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了，小辭，難道你就不想永遠和大哥在一起嗎？”

說到這裡，江辰的面孔逐漸變得有些妖異，話語中滿是蠱惑的氣息。

“和大哥……永遠……在一起……”

漸漸的，江辭的雙眼開始變得空洞無神，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

這邊，白秋辰的手指仍在不停地撥弄著琴絃，遠處，一道微弱的火光閃現，越來越近，漸漸驅散了白秋辰前方的迷霧。

一襲白衣飄然而至，來人正是白依卿。

普通的火焰無法穿透迷霧，然而白依卿可是身懷涅槃之火，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用擔心有人心懷不軌。

此刻的白依卿白衣染血，臉色蒼白，精神有一些萎靡，狀態算不上多好。

“小道長？”

難以察覺的，白依卿臉上露出一絲欣喜，她並不知道白秋辰他們也已經進來了，所以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白秋辰。

白依卿的到來，使得白秋辰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一些，白秋辰開口說道：“白姑娘先恢復一下吧，再等等看看能不能等來其它人。”

“好。”

白依卿微笑著點點頭，同時並沒有收起涅槃之火，使此地看起來顯眼一些，方便他人能夠發現。

嫋嫋琴音如同天籟，白依卿沉浸其中，看向白秋辰的眼眸中含著一絲羞怯，一絲寵溺。

如同春雨潤物無聲一般，白依卿對白秋辰的感情亦是如此，悄無聲息。

時間流逝，張百忍、李無雙等人接踵而至，除了古小小和江辭，都已經循著琴聲找到了白秋辰。

“小小和江辭還沒有來。”

秋月心看了看人群開口說道。

“我們沒時間再等了，此地顯然是一個陣法，而且我能感覺到陣法的威壓越來越強。那個魔族的傢伙之前沒有著急殺我們，很可能是有著更大的圖謀，一旦讓他成功，我們怕是要凶多吉少。”

說話之人是李無雙。

除了李無雙，還有張百忍和應星辰，最先進來的幾人臉色都不太好，他們動用草木之精恢復了肉身上的傷勢，但是神魂上的創傷一時半會沒法完全恢復。

“想辦法破陣吧，我不通陣法，你們想辦法，我照做即可。”

說話間，李無雙的目光看向了張百忍，他們幾個，能有辦法破這魂陣的，也就只有張百忍了，畢竟應星辰只通劍陣。

“我試試吧。”

張百忍說罷便開始準備手段，白秋辰則是在一旁觀摩。

《道衍天典》內雖然記載了陣法一道，但是他還沒來得及修行，懂得也沒有張百忍多，自然不會強行出面。

專業的事情，最好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

只見張百忍掏出靈石不斷變換方位將靈石擺放好，然後抬手開始勾勒陣紋、刻畫陣法。

陣紋勾勒完畢之後，張百忍又從儲物戒指中掏出幾枚陣旗，按照特定方位擺放好。

“諸位，此陣原本為十方誅滅大陣，需要十人鎮守陣眼，但如今我們人數不夠，我將其簡化成了四方寂魂大陣，屆時我位於陣心控制陣法，李無雙、應星辰、白秋辰、白依卿你們四人佔據東南西北四方陣眼。”

“秋月心你就負責觀察周圍，應對突發情況。”

“好！”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開始尋找自已的位置。

陣法一經啟動，立馬升起四道光柱，衝散了周圍的灰霧，周圍的幽魂魔魂也瞬間蒸發。

緊接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出現。

白秋辰主東方青龍，李無雙主西方白虎，白依卿主南方朱雀，應星辰主北方玄武。

四象神獸沖天而起，大有吞吐天地之勢，使得周圍的空間一顫，應當是魔族的大陣終於受到了衝擊。

此時四方寂魂大陣的威勢，已然十分強大，堪比開了多個氣海的二境修士。

許是感受到了威脅，灰霧中的魔魂開始融合在一起，瞬間變成一頭數丈高的魔頭，那魔頭張嘴深深一吸，無論是幽魂還是灰霧，皆被其吞入腹中。

至此，場面一片開闊明亮，只剩下眾人與四象神獸還有那身形足以遮天的魔頭。

灰霧散去時，江辭和古小小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二人一人拿錘一人提槍，看向眾人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感情，只有無盡的空洞與冷漠。

“小小！”“江辭！”

幾人看到古小小和江辭的狀態，就知道大事不妙，此時雙方儼然站在了對立面。

還沒等幾人反應，古小小和江辭便直接對四方寂魂大陣發起了攻擊，好在都被秋月心及時擋下。

秋月心一出手，便散發出了二境的波動，這引得李無雙幾人一陣側目，但此刻顯然無心多想，叮囑秋月心看好古小小和江辭二人，便開始對魔魂發起攻勢。

“小小，你怎麼了？”

秋月心並不忍心傷害古小小，這是她最好的閨蜜，然而回應秋月心的只有一記鐵錘。

錘劍相碰，爆發出金屬的聲響。面對古小小，秋月心且戰且退，被動防守，同時一直找機會與古小小對話，試圖將其喚醒。

就在兩人對戰之時，一杆長槍猛然射出，頗有一種化龍之勢，直指四方寂魂大陣。

秋月心見狀，身形後退與古小小拉開距離，同時用力斬出一劍，劍氣裹挾著強大的寒冰之力，沿途拔地而起一根根冰刺。

江辭還沒反應過來，本人和射出的長槍皆被冰封起來。

同為頂尖天驕，初境之時江辭就不一定能打得過秋月心，現在秋月心率先破入二境了，實力相較於之前可謂是天差地別，江辭在秋月心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解決完江辭，秋月心又專心面對古小小。然而面對被控制的古小小，她只能將其壓制，卻沒有辦法幫其擺脫這種狀態，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另一邊，幾人控制著四象神獸沖天而起，將魔魂包圍住。

頃刻間，四象神獸對著魔魂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水火滔天，風雷湧動。

魔魂感覺自已受到了威脅，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震得幾人有種神魂撕裂之痛，四象虛影都變得虛幻起來。

張百忍穩住心神，操控陣旗將魔魂團團包圍，白秋辰幾人穩坐陣眼之中，任由陣法抽取自已的力量。

四象之威愈發強大，攻勢也越來越猛，直接將魔魂打得四散開來。但只是瞬間魔魂又重新凝聚，只是看起來不如之前那麼凝實。

眾人也感受到了，這魔魂只是空有神魂上的境界，卻沒有實質性的攻擊手段。

就在張百忍打算合四象之力一擊必勝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桀桀桀桀！”

“你們這群小蟲子還真是頑強啊！”

伴隨著邪惡的聲音落下，一顆噬魂珠出現在眾人面前。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人並沒有打出四象合擊，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噬魂珠高速旋轉，很快便將魔魂吸了進去，隨後噬魂魔族九皇子的身影出現，手持噬魂珠俯瞰著眾人。

噬魂魔族九皇子魂渡不經意間顯露的氣息，讓張百忍等人瞳孔一縮。

“這是……啟靈級圓滿的神魂！”

神魂之力，強度從低到高分別為啟靈級、真魂級、化神級、恆沙級、空劫級，每一級又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和圓滿。

修士踏入初境，受靈氣薰陶，神魂之力會自動踏入啟靈級，之後想要提升神魂之力的強度，就需要天材地寶以及修煉錘鍊神魂的功法。

神魂之力的強度與修士的修為境界並沒有固定的關係。只有第四境，想要修煉出元神，神魂強度必須要達到化神級。

在場的眾人，神魂之力都是啟靈級，但卻並沒有修煉多深，面對一個啟靈級圓滿的魔魂，可以說是凶多吉少。

“桀桀桀，桀桀桀！”

“好純淨的神魂之力啊，好香啊！”

白秋辰等人的神魂之力的強度雖然只是啟靈級，但是他們的純度卻是極高的。一般情況下，神魂之力的純度和一個人的悟性是成正相關的。

悟性大家應該都明白，就是對事物的領悟能力，和天賦並不完全一樣。有的人天賦強，指的是境界修煉速度快，而悟性高，則是指領悟神通術法的速度快。

但是人們很少單獨說悟性，習慣性地將其統稱為天賦。

神魂之力越是純粹，相應的悟性就會越高。

九皇子魂渡的這縷分魂強度本就很高，又吞噬了秘境中所有妖獸的神魂達到了啟靈級圓滿，但是純度卻非常的駁雜。

而若是吞了白秋辰等人的神魂之力，在透過秘法洗煉，就能使神魂的純度上升好幾個檔次，這讓魂渡怎麼不興奮？

魂渡的本魂雖然悟出了真意突破了第四境，但這千年來神魂之力卻遲遲不能突破至化神級，以至於無法煉出元神，這讓他很是煩躁，因而想出了修煉分魂與本魂融合的想法。

一旦分魂也修煉至真魂級圓滿，再與本魂融合，煉出元神和法相後，魂渡有信心在千年內突破第五境！

至於分魂突破真魂級的契機，想到這裡，魂渡不禁又發出了瘮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