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生走了之後,葉落知臉色鐵青緩緩起身,回到了辦公桌,冰冷的語氣想把韓霜生吞活剝,“韓霜,回去告訴你爸爸,我們之間的合作,我單方面解約,需要賠償多少錢,我葉落知一分不差,照價賠償。你不必再出現在我眼前了。現在就走!”

“為了一個這樣的人,值得嗎?”韓霜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冷聲質問,“這一年她身邊來來往往多少人,我發給你看的照片還少嗎?就算那個朱珠不算,她這一年來,身邊來來往往的,男的,女的,關係曖昧的,有多少,你心裡沒數嗎?你怎麼就這麼相信她!”

那是她的阿寧啊,她怎麼會不相信呢!照片裡寧靜生肢體下意識的抗拒,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阿寧,從來就不是會輕易的與人交心。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她又何苦等了人家一年。

“不用你管。出去!”

“葉總,你這大半年把我拉在你身邊,拍那些僅她可見的朋友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讓我來告訴你,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看我手機?”葉落知不可置信。她開課的時候,會把手機交給韓霜保管,可她從沒想過韓霜會這麼做。

“看你手機又如何?”韓霜一臉你奈我何,說完不顧葉落知的暴怒,轉身提著裙子搖曳著身姿,仰起頭高傲的走了出去。

可剛出了門,韓霜暗下了眸子,漂亮的眸子盡顯狠厲,“明明是你招惹我的…我憑什麼要把你讓給她。”

門的後面傳來了葉落知一陣砸東西的聲響,這是一年多以來,葉落知再次的情緒失控。她突然就明白了一年前寧靜生被看了手機資訊的那種膈應。

刀沒有扎到自已的身上,永遠不知道痛。那會的寧靜生被當面羞辱,應該更難受吧,難怪她執著於兩清。難怪!

她原本以為,一年後,她可以站在更高的位置風風光光的迎接寧靜生的回來,卻沒想到是寧靜生提前回來了,迎接她的確是這般光景。

一年前那種無能的情緒又將她包圍。她到底還是留不住寧靜生嗎?

她明明已經站的夠高了。可是依舊不夠。

這將近一年來,十幾場公開課,每個人都在問葉落知寧老師呢?寧老師自立門戶了?連方總每次見到她都要拿寧靜生擠兌她。

“你自已親手養大的白眼狼,現在出去用你那一套跟你打擂臺呢!”

“越護主的狗,反叛出去,咬得更狠!”

“葉總,你還是信錯人了啊!”

“葉總,寧老師的營銷還真的厲害啊,你再不出手,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把你拉下來了呢!”

“葉總,我能請寧老師去幫我們做營銷活動嗎?也不是不跟你合作,只是她確實挺厲害的呢!”

面對質疑與嘲諷,葉落知都十分篤定的回應,這是我們一年的約定。她只不過跟我約定出去發展新的業務板塊。一年之後見分曉。

她始終相信寧靜生會回來。

可她又怕,怕寧靜生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不回來。

那字字句句的思念,成了那一條條僅寧靜生可見的朋友圈。

她不知道寧靜生會不會看,可是從不愛發朋友圈的葉落知為她堅持發了一年。

今天有點想你,其實不止今天,也不止有點。

今年有個客戶在課後跟我說,葉總,你的故事都是哪裡來的,真的很好,淺顯易懂。我本不想回答,而後又驕傲的對他說,那是阿寧找的呢。

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我還記得。阿寧,今天的你,還好嗎?我想去,可我又想遵守約定。

今天,方總又向我提起來你,無論她說什麼,我只記得,你強硬幫我擋酒這一事。

……

365天,不止365條。

今天我去xx市出差,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下了飛機,我跟你說。

今天我要去下一個城市了,這座城市下起了暴雨,突然有點想你,阿寧。

阿寧,公司的課程單價已經做到行業內最高的了,我想,我可以護得住你了。

阿寧,商學院的學生已經突破200人了,這是一個新的里程碑,可是所有的欣喜,我只想與你一人分享。

……

那些不敢叨擾的日子,葉落知把她的碎碎念全部發在了朋友圈,僅寧靜生一人可見。

她賭,賭寧靜生那個愛玩手機的性子肯定看得到的。她卑劣的想頻繁出現在寧靜生視線裡,寧靜生就不會忘了她。起碼,不會那麼快就忘了她。

她賭贏了,寧靜生回來了,可她,好像又失去她了。

念念不忘的迴響,碎了一地,只聽到了一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