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中久久無言。

夏凝抬起頭看著江止,“江大人,請宮裡嬤嬤驗身即可”

“奴婢,昨日來的月事”

“玷汙了大人,還請見諒”

夏凝看著這位大理寺卿,覺得他很正直,好溝通。不像允王,天天想著脫裴淵的衣服,看他身子。

裴淵把夏凝拉到身後,臉色發青,隱隱看著有些發怒。

“夠了”

“四哥是真當我沒脾氣嗎?”裴淵眼神鋒利地盯著裴允,裴允下意識就想往後退。以前不管如何懟裴淵,他都是沒有表情,有時候還笑眯眯地跟他講話。

裴允還沒有見過裴淵這副表情,就是被查出藏了龍袍,他都喜怒不形於色。被打三十大板的時候,他在旁邊一二三數的時候,他都沒有理他。

“江大人也要陪著允王鬧嗎?”

一句話把今夜的事情當做了玩鬧,如果沒有證據鬧到皇上面前大家都不好收場。

太子雖然被廢,從前的那些黨羽誰知道有沒有反水。

江止沉思了片刻,“不打擾七皇子就寢了”,說罷揮了一下手,走了出去,走之前若有所思地望了夏凝一眼。

裴允也不敢待著了,不過為了面子,還是放了狠話,“還是七弟會玩”

“這,浴血奮戰皇兄還沒試過”

說完,加快腳步匆匆走了。

……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屋裡寂靜一片,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裴淵轉過身來,看著夏凝,正想說什麼,突然,“噗——”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了夏凝懷裡。

夏凝慌忙地裴淵抱到了床上,看著他的胸前開始滲出了血跡。

“該怎麼辦”

夏凝嘀咕著,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治療能行嗎?古代醫療條件有限,不止血消毒,傷口感染怎麼辦。

看著他昏睡的面容,手還緊緊抓著她的手。夏凝想把他的手掰開,沒掰動。

忽然有人推門而入,一個黑衣,一個白衣,像極了黑白無常。

左邊這位一襲夜行衣,與黑夜融為一體,半邊臉被口罩似的的捂住,只留下一雙銳利的雙眼,看著像是見不得光的暗衛,是裴淵的人吧!

另一個則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袍,濃密而修長的眉毛下,是一雙深邃如潭水般的丹鳳眼,眉眼細長,內勾外翹,眼神中閃爍著睿智與狡黠。

他們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床邊。

“鬼醫,殿下他沒事吧”暗衛緊張地問向了身旁的人。

白衣男子看向了兩人交錯的人,勾唇一笑,

“你家主子好得很”。

他坐在了床上,拿出了背在身後的小藥箱,用剪刀把胸前的衣服剪開,露出了猙獰的傷口,血跡蔓延了開來。

用了黃色的液體清洗,白色粉末狀物塗抹在傷口處,包紮了起來。

裴淵被撒藥時眉毛擰了起來,表情很痛苦,身上止不住地微微發抖。

夏凝有些心疼,她從穿過來到現在,見過的裴淵不是在受傷就是受傷的路上。天家皇子表面的風光無限,掌握萬萬人的生殺大權,背後的爾虞我詐誰能窺見?走錯一步可能就是屍骨無存,萬人陪葬。

此時此刻,他不是與她隔著千年的時光的帝王,只是個受傷的小可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