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夏凝漸漸熟悉了眼前的工作,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領導不在,同事摸魚,她每天吃吃飯洗洗衣服睡睡覺。

裴淵白天都不在,夜裡不知道幾點才回來。他好像很忙,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不過這讓她自在很多,一個人幹活睡覺很輕鬆。

讓她好奇的是,其他宮女太監也當作不知道,沒人告發。

冬玉看到她會跟她嗆幾句,每次都被她懟了回去;秋心和小喜子偶爾跟她講幾句話;春意會無聲地觀察她;其他人基本當做看不見。

是夜,夏凝像往常一樣準備睡覺,一個身影跌了過來——是裴淵。

看著他捂著胸口,滲出了血跡,臉色慘白,他受傷了!

“快拿衣服給我換”

“有人要來了”

裴淵聲音有些沙啞,輕咳了兩聲,神情漠然地望著遠處。

夏凝把他扶到了床上坐著,一瞬間想出了八百個劇情:被禁足出門被逮到了還是刺殺反被刺殺,或是為心愛的姑娘擋了一劍還是被手下背叛刺傷了。

被人看到出去總是難逃抗旨不尊的行為,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夏凝再一次感覺古代的皇子不好乾,自古以來奪嫡之路都是用鮮血鋪開的。

從櫃子裡拿了乾淨的衣服給他換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換衣服,時間緊急,自已又受了傷,要來人了暗衛也不能放在府裡。他倆都默契地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換上。

夏凝那些髒衣服蹙眉,有血跡應該藏在哪裡?現在洗已經來不及了。一瞬間她想到了一個地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離開了。

裴淵沒有喊住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信任她。

如果這時候她拿著帶血的衣服給即將到來的人,他就人贓俱獲了。

按照父皇的無情,挑釁了他的權威,抗旨不尊的罪名,夠他喝一壺了。

裴淵在賭,如果今天她不出賣他,以後他不會懷疑她,護著她便是了。如果她出賣了他,那他有辦法折磨她。

別讓我失望。

夏凝鬼鬼祟祟把衣服扔進了茅坑,並用石頭壓了下去。來的人總不會翻著屎找吧,正好臭味可以掩血腥味。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回來以後看到裴淵端莊地坐在床邊,一白白的面板,沒有血色的嘴唇,像霜打的茄子,看著有些可憐。

不,他是演的,不能被他外表騙了。

裴淵看著她進來,心下一動,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從心底蔓延了出來。

她,回來了!

十三歲以後,不少官員明裡暗裡要給他塞女人,各種風格的女子他見過不少,都沒有收下。在皇后膝下長大,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他看的太多,很反感。不想收了以後,每天還處理這些糟心事。

如果是她,他不討厭。

他就是覺得,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樣。

宮女又如何,他的親生母親也是宮女。他也從來沒有看不起宮女。

門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一群火把極速靠近,把屋子照映地極亮。

屋內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已。

“應該看不出來吧”

“嗯,只有嘴唇有點白”

裴淵眼神一緊,用力拉住了夏凝的手把她拉進了懷裡,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