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獨

是夜，月明星稀。

夏凝抱著自已的小被子躡手躡腳地過來了。看到門開著，她也沒出聲，自覺地把被子鋪在長椅上面。

睡在這上面，不用擔心腰間盤突出來了。

房間很大，中間隔著屏風和簾子，夏凝看不清裡面的動靜，隱隱約約能看到燭光照耀的影子。

他坐在桌前，看著書。

晚風微涼，靜悄悄地夜晚，只能聽到他的翻書聲。

安靜又祥和，讓她感覺到了歲月靜好。

不知幾時，夏凝已經坐著倚靠著睡著了。

裴淵漫步地走了過來，靜靜地看著她，輕柔地，像是說給自已聽“不懂規矩，不知道誰是主子”。

向前一步，輕輕地把旁邊的小被子披在她的身上，關起了門。

半夜，夏凝感覺腰痠背痛，後背有點麻。

坐著睡太難受了。

站起來扭了扭身體，看到燭光已經熄滅，裡面的人已經休息了。

這算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呸呸呸，古代的下人是沒有人權的。

古代皇子十二三歲就要被安排通人事的宮女了，裴淵都十六了，應該也睡過很多暖床丫頭吧。

倒是沒有聽說，有太子妃，太子良悌之類的。

對於這個時代的事瞭解地太少了，早知道就多看一點，正史沒有看看秘史啊。

比如說這位未來皇后是誰，寵妃是誰，不至於得罪錯人被咔咔了。

“在想什麼？”

“在想你，”

“----的宮女我自已。”

裴淵：……

靠，不小心把自已內心的話說出來了。

大半夜的，突然來一句，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嚇死我了。

“殿下還沒睡？”

“被你翻來覆去吵醒了。”

“我聲音這麼輕。”翻身都不行嗎，自已睡不好嘛，我還怕你打呼嚕吵我呢！

“在想什麼？”裴淵再次問道，聲音充滿了蠱惑。

大概是晚上容易emo,繃了幾天的弦此時有點斷了。來到這個世界就沒說過幾句話，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手機，沒處說話和吐槽。

不知道怎麼就問出了大逆不道的八卦，“殿下，你沒有暖床丫頭嗎？”

裴淵沒想到她這麼直白，這是宮女該說出的話嗎。

說完，夏凝也有點後悔，不會把我拉出去砍頭吧，她也是真的好奇。

“沒有”

還好，沒有惱羞成怒，命保住了。她也怕他說出“怎麼你想當”之類的油膩的話。

“也沒有妻妾，沒有通房”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裡，裴淵不知道怎麼能跟她說出這些話。

她很大膽，有時候也很膽小，很天真，眼神清澈，沒有沾染了後宮裡的算計。

跟她講話，他很輕鬆。

沒有刻意去查她的背景，經歷過太多爾虞我詐，在前朝面對皇上，面對各位大臣，他連幾分笑容都是演的。

他也想有個地方做下自已。

不是阿諛奉承，不是處心積慮，簡單的跟人說話而已。

“身體也正常。”

聽著夏凝沉默，裴淵補了一句，生怕她那個腦子瞎想。

“咦，沒人安排嗎？”

“沒人管我。”

“也怕我娶了世家小姐，身後勢力更大。”

……

她敢問，他敢答。

這個夜裡，只是兩個孤獨的人在相互慰藉罷了。

兩個平靜的水面也慢慢盪開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