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淙之一起用完早餐,雲奕過來說車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可是等蘇羽翼換好衣服坐上車時,沈淙之已經在車上。
“雲老說您這兩天別下山,最好在家靜養。”
蘇羽翼還是沒想好該怎麼稱呼沈淙之,所以她決定先從你字開始改變,這樣就算她再喊先生,至少給沈淙之一種她有在好好思考的假象,於是她換詞重複了一遍,“雲老說你這兩天別下山,最好在家靜養。”
沈淙之對她的改變很滿意,但此時他的重點不在此,“你昨天遇到雲老了?”
蘇羽翼一下子想到雲老關於那方面直白的囑託,整張臉還是不受控的紅起來。
沈淙之看見她的臉和昨天在大門口時的情況一模一樣,他突然明白了雲老對她說了什麼。
佯裝咳了兩聲,這個話題就算翻過去了。
蘇羽翼暗暗觀察著沈淙之,看到他狀態挺好,才放下心看手機。
點開昨天發的朋友圈,她手機裡的朋友不多,大部分還是在國外那兩年認識的,除了不少的點贊,其中有一個評論很突兀,因為短短一句話,就加了不少表情和感嘆號。
my darling ,I miss you so much!
“少夫人,我能加您好友嗎?以後您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還停留在剛才的頁面,蘇羽翼想都沒想就把手機遞了過去,雲奕很自覺的用了兩個手機加好友,一個是他自已的,另一個是沈淙之的。
蘇羽翼拿回手機看見兩條好友申請,她一眼就看出那個名字叫S的是沈淙之,她在姑姑的手機上見過,當時他的頭像是一隻蝴蝶,只是現在變成了一隻貓。
“先生,這是小鈴鐺!”她的語氣中有明顯的激動。
“嗯。”相比之下,沈淙之倒是很冷靜,“它就在碧亭山養著,等從漓城回去,讓林姨帶你去看它。”
“好!”
小鈴鐺是幾年前,她收養的一隻貓,那天剛好是爺爺宣佈等她18歲就和沈淙之訂婚的日子,晚上,她就被沈奶奶罰跪祠堂。
所有人都睡下了,天色很晚,祠堂裡只有她一個人,說不害怕是假的,那時的她,也不過是一個17歲的姑娘。
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一隻貓,脖子上掛著一個小鈴鐺,丁零當啷的響,讓黑夜,變得沒那麼可怕。
雖然蘇羽翼也疑惑,這隻貓是從哪裡來的,老宅裡不可能會有野貓,再說了它這油光滑亮的皮毛,一看就是有主人的。
在祠堂旁邊轉悠了好幾天,都沒人找過來,蘇羽翼就自已養著了。
緊接著,就是18歲生日,她被正式寫入沈家族譜,雖然沒有領證,但是於沈氏家族而言,她這輩子已經是沈淙之的妻子,比起表面的尊重,更多的人把這場儀式當做一場笑話……
第二天,她和沈淙之一起出國,只是他們是目的地不一樣。
“咦?不對呀!”蘇羽翼看向沈淙之,”我不是拜託姑姑幫我照顧小叮噹嗎?怎麼在你這裡?”
沈淙之問的理所當然,“你覺得姑姑能照顧?”
蘇羽翼訕笑點頭,“好像也是。”可姑姑是她唯一能拜託的人,只是沒想到,最後這個任務落在了沈淙之頭上。
車子停在蘇羽翼在漓城租的房子樓下時,雲奕問蘇羽翼,“少夫人,需要我上樓幫您收拾嗎?”
“不用,我東西很少的。”
畢竟男女有別,雲奕也沒強求,“少夫人,那您收拾好了給我打電話,我上去拿,然後我們再去酒店。”
蘇羽翼不解,“酒店?我們今天不回去嗎?”
雲奕解釋,“少夫人,是這樣的,一天往返太奔波了,我們今晚在漓城住一晚,您看可以嗎?”
沈淙之很不滿雲奕,“我沒那麼脆弱。”
雲奕頭疼,他那老父親昨天才千叮嚀萬囑咐,沈淙之這段時間一定要在家好好靜養,別出遠門,結果今天又下了山。回去肯定免不了受一頓罵,如果把沈淙之折騰嚴重了,那就是一頓打。
蘇羽翼懊惱自已沒考慮到這些,“那這樣,你們現在就去酒店,明早再來接我,我今晚就住這邊。”
雲奕,“您還是住酒店吧,漓城也有集團的酒店,先生的專屬套房,很方便的。”
蘇羽翼想到昨天沈淙之不想和她住一個房間,如果就他們兩個人住在套房裡,雖然也是分房,但是套房再大也沒有別墅大,她就這樣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恐怕讓他煩,於是識趣道,“真的不用,這裡也很方便,你們快去酒店吧,我上樓了。”
說完,也不給雲奕再說什麼的機會,就跑進了小區。
蘇羽翼剛把鑰匙插在門上,門就從裡面開啟,室友提著垃圾袋,看見她回來,垃圾都不打算扔了,她以為蘇羽翼在遊艇那晚和富二代單獨走了,所以一看見她,門都來不關,在玄關處就八卦的打聽起來。
“怎麼樣,是哪家少爺?”
“什麼呀?”蘇羽翼一頭霧水。
“你可別騙我,我剛剛還看見有豪車送你回來。”
“那不是……”
“你也別藏著掖著,我又不會和你搶,說到底這還是我給你個機會呢。”室友在心裡暗自懊悔,如果那天晚上她去了該多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室友以為蘇羽翼在裝矜持,看她臉皮薄,人也比較單純,好心提醒,“像他們這種男人,不是我們能高攀的,玩玩就算了,可別當真。”
蘇羽翼也懶得解釋了,只會越說越複雜,她們兩個不過萍水相逢,沈淙之的身份也沒必要告訴她。
只是這“高攀”二字,倒是讓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放心,我懂,我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蘇羽翼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已聽,而且她還偷偷藏了下半截:除了那個人。
可偏偏門外的沈淙之只聽到了前半段。
蘇羽翼的東西很少,沒什麼可收拾的,晚上請室友吃了一頓飯,感謝她這段時間的照顧。
室友哀嚎著,房租沒人幫她分擔了。
接著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不少糖,也不知道沈淙之喝藥沒有。
發訊息問雲奕,雲奕說他不想喝。
等蘇羽翼坐上去酒店的車時,她才發現自已太小題大做了,不管沈淙之喝不喝藥,都不是需要解決的難題,她也不具備唯一不可替代性。
她似乎總是試圖在沈淙之身上找自已的價值。
蘇羽翼很想讓司機調頭,可是當車子已經到達酒店時,她都沒說出這句話。
她覺得是自已一次次的糾結,拖泥帶水,才把自已和沈淙之推向深淵。
蘇羽翼並不知道沈淙之住在哪個房間,她也不打算去找他,她只是坐在酒店大廳裡,慢慢消化著各種情緒,算是對自已跑這一趟的交代。
從十歲開始,就很少有人把她當小孩,所以她一直把自已當小孩,就像醫生拿著手術刀給自已動手術,在無數個深夜裡她自已哄著自已,迎接黎明。
蘇羽翼看見了薛子吟,來接她的是雲奕,他們一起進了電梯。
半個小時,從那部電梯出來12人,進去3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