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鋒利的牌面如同尖銳的刀刃一般切傷了指腹,孟繁歌望著不斷湧出的血珠,莫名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猛的站起身。

對上鄒青探究的視線,孟繁歌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不自在地抬手扇扇風,“這裡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鄒青躺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倒是沒有戳穿她,“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孟繁歌心緒不寧地站在甲板上望著浮光波動的海平面。

先一步走出來的賀樊天望見不遠處的孟繁歌,立馬一個潘周聃走位扭頭擋在時漾和沈蕩川面前,

“時漾,咱們要不要去釣會魚?”

時漾莫名其妙瞅了他一眼,“好大一張臉,誰跟你咱們?”

沈蕩川眸中漸漸聚起風暴,

“賀樊天,你是真的很礙眼啊。”

賀樊天卻不惱,“不想釣魚的話,那去做DIY石膏娃娃,你們覺得怎麼樣?”

“對不起,我想DIE你,”

時漾小嘴一張鳥語花香,“你要真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就去公共廁所把馬桶一個個舔乾淨,做一個人人稱讚的好東西。”

賀樊天笑容扭曲了一瞬,依舊死死擋在門口,“運動區我們還有好多東西沒玩呢,要不要再去玩會?”

時漾捅捅身側的沈蕩川,“有沒有發現這個唇珠今天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對勁?”

沈蕩川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一臉不善,“很明顯,他想當男小三。”

“……”

看著明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沈蕩川,時漾作一休狀思考,“不行這太奇怪了,我準備用腦子想一想。”

她之所以沒有一巴掌扇飛不停來湊熱鬧的賀樊天。

也是想著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萬一這個定時炸彈有什麼動作也好提前發現。

可是。

如果賀樊天也是同樣的想法呢?

賀樊天巴拉巴拉還想說什麼,“不想玩也沒關係,我聽說後廚剛做了一隻烤乳豬,要不……”

時漾一拳將喋喋不休的賀樊天掄翻在地,走了兩步,果不其然,瞧見了不遠處趴在欄杆上的孟繁歌。

這就是賀樊天的目的嗎?

阻止她看見孟繁歌?

時漾面色一變,忽的想到何雪嬌自殺的結局,匆匆走了過去。

賀樊天捂著肚子翻身爬了起來,提高了音量怒氣衝衝地喊冤,

“時漾你太過分了,我什麼都沒幹,你憑什麼打我!我真想不通你這樣的女人為什麼能上節目!”

時漾腳步一頓,扭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掛起一抹‘你看我一會弄不弄死你’的迷之微笑。

賀樊天頓時生出一身冷汗,竟然有一種被時漾一眼看穿的錯覺。

不,不可能。

他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吭聲,遮住了眼底的陰翳。

沒關係,就算時漾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又如何,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出證據。

不過也罷。

算算時間,現在好戲也已經開場了,沒有觀眾怎麼行呢?

賀樊天舔了舔嘴唇,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他也是曾經聽說一道秘聞,何氏的掌上明珠幼年經歷過綁架受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

雖然何氏老總裁以雷霆手段封鎖了這則訊息。

不過天助他也,他手下的一名得力員工剛好就是何氏被裁的老員工,這把刀他可是費了很大勁才拿到的。

盡情的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賀樊天舉起手掌打量了幾番,又緩緩收緊,眸中晃出一抹狠厲的光。

侯柯旭,刀已經遞了出去,你可千萬要加把勁將何雪嬌徹底逼瘋啊。

愛女如命的何老一倒臺,何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到時候他再以正義者的姿態揭穿侯柯旭,除去他的同時又能得到何氏,一石二鳥。

……

時漾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孟繁歌,何雪嬌呢?”

孟繁歌回過頭,落寞的開口,“她和侯柯旭去約會了。”

“去了多久?”

孟繁歌低頭看了眼手錶,情緒更加低落了,“三十七分鐘了。”

時漾皺眉想了想,從賀樊天跑出來糾纏他們,前前後後大概也有半個多小時了。

“他們去哪約會了?”

“放映室。”孟繁歌看著她凝重的表情,嗅出幾分不對勁,“時漾你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嬌嬌,嬌嬌她是不是出事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唇都在顫抖。

沒等時漾說話,孟繁歌后退了兩步,拔腿慌張地往放映室的方向跑去。

【看的急死我了,孟繁歌你早該去了啊,家都要被偷了!該死的小猴子,我們繁雪CP要be了啊(哭泣)】

【磕CP就磕,憑什麼要上綱上線到罵人啊,沒看見何雪嬌心動鈴聲都響了,你們怎麼知道人家就不喜歡小猴子呢?】

【剛從小猴子直播間回來,話說真的沒人覺得何雪嬌的狀態不對勁嗎?她為啥一動不動啊?】

時漾正要跟上去,腳步一頓看了一眼身側的沈蕩川,“以防萬一,我們兵分兩路。”

沈蕩川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抿緊了唇不願意離開。

這個節骨眼上,他的漾漾都還沒有脫離危機,他不想去摻和無關人的事。

他和時漾不一樣。

他的世界裡只有時漾。

別人的死活關他什麼事,所有人的命加起來都沒有時漾重要。

時漾嘆了一口氣,看出他的固執,伸出手和他十指緊扣,

“沈小川,他們和我們一樣,我想救下所有該救的人。”

沈蕩川眉宇間的涼意漸漸消散,他勾著她的小拇指,聲音有些晦澀,

“好,那漾漾答應我,任何時候都要先保護好自已。”

時漾將胸脯拍的砰砰作響,“放心,我答應你,沒人能傷的了我。”

沈蕩川留戀的看了她一眼,邁開大長腿往反方向跑去。

孟繁歌一路往放映室跑去,腳步越來越凌亂。

她無法想象,如果,如果嬌嬌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

孟繁歌來不及喘息,扭動門把手,被反鎖的門更是印證了她心底的不安。

“給我開啟啊!”孟繁歌瘋了一般用身體狠狠撞向門。

緊隨其後的時漾跟過來攔住她不理智的做法,“這可是金屬門,你就是把骨頭撞碎了也打不開啊,你先別亂,有這功夫不如攢著力氣進去好好揍他一頓。”

孟繁歌重重砸著門,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流下刺眼的血痕。

她整個人陷入了自責的情緒漩渦,

“怪我,都怪我,我明明知道侯柯旭不懷好意,卻只顧著自已扭扭捏捏,嬌嬌...嬌嬌怎麼辦,時漾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