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姐姐,今日我是在沐楊侯府出的事,你要對我負責啊!”

喬姝的腳步被她一絆,精緻的眼眸被燭光點亮,幽幽地問:“你想如何?”

錢曉穎一喜,忙道:“我要你幫我找一門高門大戶,叫我嫁進去,再為我準備嫁妝。你和方靜虹要好,就是我的姐姐。

姐姐為妹妹籌劃,是天經地義的!你若是不同意,往後方靜虹還要在錢家過的,我可保證不了,她能過得好哦。

方靜虹過得不好,喬姐姐肯定會傷心的吧。”

這是威脅了。

好久都沒人威脅她了,真是懷念啊。

不過嘛,眼下她還有旁的事,不想陪錢曉穎玩了。

在她開口前,楚清兒先道:“姐姐,你可別被她騙了。先前她不要臉纏著王大人,失了清白,怎麼還配嫁入高門大戶?最多隻能當個妾室!

假如姐姐要為這個賤人求情,我倒是可以幫姐姐和王夫人好好說說,讓王大人納了她。”

楚清兒是怕,喬姝聽進去了錢曉穎的話,真的為錢曉穎尋了高門大戶,叫錢曉穎嫁了過去,那錢曉穎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自已。

痛打落水狗,就絕對要將她踩到底。

喬姝噗嗤一笑,“倒是沒想到,我憑空多出來了兩位妹妹。你們敢叫,我可是不會認的。”

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坐下。

立春在她面前丟下一個蒲團,擲地有聲地道:“楚通房,你不是想當侯爺的妾室嗎?還不趕緊來給夫人敬妾室茶?”

話音落下,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楚清兒。

“什麼?她只是個通房?一個通房,怎麼敢穿正紅,擺當家主母的譜?”

“閔夫人,我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過來的,可你沒告訴我們,今日舉辦宴席的是個通房啊,否則我們肯定不會來的。”

“是啊,閔夫人,我們沒有得罪過你,你怎麼能害我們呀?”

叫外人知道,她們一群正房夫人,來赴一個通房的宴,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

她們看楚清兒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彷彿在看髒東西一樣。

顧婉心裡咯噔一下,不悅地瞪了喬姝一眼。

喬姝出來做什麼啊?

就這麼愛出風頭?

她沉聲道:“喬氏,你先回去,今晚沒你的事。”

喬姝笑了,“哦,我走了,誰招待客人?是你這個外嫁的姑奶奶,還是楚通房?還是說要勞煩母親?母親都一把年紀了,該享福了。”

客人們的臉色更難看,更氣憤了。

有些已經起身,打算離開了。

不離開,等著一個通房羞辱她們嗎?

顧婉連忙道:“稍安勿躁,清兒現在雖只是個通房,但今晚過後,她便是沐楊侯府的平妻。如今侯府的掌家權已經在清兒手上。”

暗示楚清兒雖然只是平妻,但地位在喬姝之上。

喬姝一點都不給她面子,嘲笑道:“大姐姐,你時常把大姐夫掛在嘴上,怎麼,大姐夫沒告訴你,按照律法,通房、賤妾,是不允許被扶正或者抬為貴妾的?怎的,閔大人的家眷要帶頭無視律法?”

顧婉面色一白,急忙說:“今晚的事,和正康沒有關係。我都是被清兒糊弄了。”

喬姝往後一坐,“楚通房,我是看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才過來的。雖說你這孩子,在你是表姑孃的身份時便懷上了,你說是侯爺的,我也不去查了,就當是侯爺的。

我主動過來喝你的妾室茶,省的你多走一段路。”

眾人竊竊私語。

“什麼?她和侯爺還是無媚苟合?這人真是賤啊!”

“啊啊啊,我剛剛還碰了她的衣服呢,髒死了!”

“咱們快走吧,萬一傳出去我們和一個通房把酒言歡,我都沒臉見人了。”

賓客們紛紛起身告辭離開。

夫人們離開的時候,不忘把前院自家男人帶走了。

很快,侯府只剩下顧家人了,不對,還有一個錢曉穎。

錢曉穎打定主意要賴在侯府的,她便躲到角落裡,儘量降低存在感,省的被趕出去。

楚清兒屈辱,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是真的想哭。

她穿越來之後,在沐楊那過了幾年苦日子。

可到了沐楊侯府後,有老夫人和顧璟安護著,她何時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她哭著道:“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清兒。清兒這就去了!”

她哭著往外去,恰好撲進了顧璟安的懷裡。

二人皆穿著一身大紅。

對此,喬姝只有一句評價,沒皮沒臉。

顧璟安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賓客都走完了?

但楚清兒只是哭,問不出什麼來。

顧璟安只好問顧婉:“大姐,發生什麼事了?”

顧婉沉下臉,伸手指著喬姝,沒好氣地道:“你問我做什麼,你問她啊!都是她闖出來的禍事!”

喬姝眨了眨眼,“大姐姐誤會我啦,要是我不來,你們違背律法,抬了楚通房為平妻,那麼豈不是要害了姐夫?”

顧婉不禁一陣後怕。

這她反駁不了啊。

可看著喬姝得意的模樣,她那口憋在肚子裡的氣,就發不出去。

“雖然你是為了我們好,可你的法子,實在是不可取。你這妒婦的作風,是要壞了我顧家的門楣啊!”

喬姝樂了,“我好心來喝楚通房的妾室茶,怎的就成妒婦了?依我說啊,大姐姐才是妒婦呢。聽聞上個月,大姐姐才打發了大姐夫的通房。”

顧婉氣急敗壞:“喬氏!”

喬姝掏了掏耳朵,“哎,我聽著呢。”

顧婉說不出話來,只好看向顧璟安:“璟哥兒,你不管教管教她嗎?”

顧璟安看過去,恰好對上喬姝的笑,不知怎的,後背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疼了。

喬姝的那兩鞭子,他一直記著呢!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措辭,正準備發作,但喬姝沒給他這個面子。

“罷了,沒人想敬妾室茶,那我就先走嘍。”她帶著立春揚長而去。

楚清兒氣得不行,哭得更大聲了。

顧璟安安撫著她,說:“娘,大姐,我先帶清兒回去了。”

他沒有注意到,一直盯著他看,眼裡冒著綠光的錢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