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太太繃著臉,“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敢打我?沐楊的人,會指著你的脊樑骨罵。”

喬姝笑了,“如今我是京城的侯夫人,誰敢罵我?你們怕是不知道,權勢能壓死人!”

看到立春在門邊給自已使了個眼色,喬姝握住方靜虹的手腕,拉著她往外去。

錢文硯氣急敗壞,“方靜虹!你回來!”

見方靜虹不聽,他陰沉著臉走上去,伸手去抓方靜虹的肩膀。

但不知怎的,觸碰到的竟然是喬姝的肩膀。

他眼裡飛快地劃過一抹陰鷙。

反正他看喬姝不順眼很久了。

當初,喬姝靠著自已的能力賺了不少的銀子,成了沐楊有名的小富婆。

他曾經自降身段,對喬姝說願意娶喬姝。

結果喬姝不僅拒絕了他,還打了他一頓。

這件事太丟人了,他誰都沒告訴。

後來聽到誰在罵喬姝的時候,他都會落井下石几句,外人只當他不認識喬姝,還和喬姝有仇。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想明白,自已比顧璟安差在哪裡?

他一點都不比顧璟安差,是喬姝眼瞎!

然而此事,還是成了他的心結。

這一次,是他慫恿他娘,帶著方靜虹來京城。

也是他命令方靜虹,把喬姝約出來見一面。

今日,他是特意打扮過的,穿上了簇新的衫子。

為的就是叫喬姝後悔!後悔當初的拒絕。

然而多年不見,歲月在喬姝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反而在錦繡的堆砌下,那張瑩白如玉的小臉越發絕色了。

那塗抹得恰到好處的嫵媚動人的淺笑,勾得他心裡癢癢的。

這個賤人!是故意這般打扮來勾引他的吧!

他伸出去的手,順勢搭在了喬姝的肩膀上。

喬姝眸光轉冷,“你這是輕薄本夫人?信不信本夫人教訓你?”

錢文硯神秘一笑,“喬姝,就算知道是你的算計,我也認了。你不用和我欲擒故縱了。”

喬姝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看得見他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

她揚起手,扇向錢文硯的臉。

錢文硯飛快地後退一步,躲開了,笑得得意:“呵呵,你打得到我嗎?”

趁他毫無防備時,喬姝一腳踹向他的下身。

本想讓他斷子絕孫的,但念著方靜虹,往下移了一寸,踹在了他的腿上。

喬姝笑得冷豔:“當初我怎麼揍你的,如今也能怎麼揍你!”

方靜虹疑惑,姝兒和文硯從前見過嗎?

錢文硯痛得面色發白,錢老太太沖了過來,大嚎一聲,“我的兒啊!”

錢家一脈相承,就這麼根獨苗。

錢老太太護錢文硯,護得和眼珠子一樣。

她怒道:“喬姝!我喊你一聲侯夫人,給你臉了是不是?誰不知道,你是沐楊有名的破落戶!你且去問問,沐楊誰看得起你!”

立春帶著人衝進來,將喬姝護在中間。

瞧著那些簇擁著喬姝的看著不好惹的奴僕們,對喬姝是侯夫人這件事,錢老太太等人終於有了實感。

錢老太太嘴硬:“你還想殺了我嗎?”

喬姝笑道:“我殺你做什麼?不過嘛,我倒是有一百種折磨你的法子,保證讓你有一口氣在。至於旁的嗎?少條胳膊少條腿,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錢老太太面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兩股戰戰,“靜虹,你怎麼不說話?如今是你對錢家有錯,你還要看著我們被人欺負嗎?靜虹,你的良心呢?”

方靜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拉了拉喬姝的袖子,“姝兒,我婆婆和文硯對你不敬,是他們錯了,我代他們向你道個歉,你別和他們計較了,好不好?”

喬姝抿了抿唇,“也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們計較,我們走。”

喬姝一行人離開。

錢老太太心一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彷彿劫後餘生。

錢文硯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

那個賤人,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縱那一套吧!

芙蓉倒了一杯茶端給錢文硯,語氣溫柔:“文硯,你先喝口茶。”

對於她的稱呼,其他幾人見怪不怪。

錢文硯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茶水,臉色緩和了不少。

目光落在芙蓉的小腹上,他的眼中湧現柔情,拉著芙蓉的手,“你別累著了,快坐下吧。”

芙蓉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還是過去看看,我不放心。”

喬姝拉著方靜虹去了隔壁的雅間內。

立春道:“夫人,這是奴婢去請的李大夫。”

喬姝便道:“李大夫,有勞了。”

她讓方靜虹坐下,給李大夫把脈。

方靜虹緊張不已,同時紅了眼眶。

喬姝問道:“靜虹,你怎麼會嫁給錢文硯的?”

方靜虹紅了臉,“因為文硯他對我很好,只恨我肚子不爭氣,竟然有天生的不育之症,是我對不起文硯。”

李大夫古怪地道:“什麼天生的不育之症?這是哪個大夫說的?庸醫!”

方靜虹一聽,急忙問:“大夫,我可以懷孕嗎?”

李大夫的臉色沉了沉,忍不住訓斥了兩句:“這位夫人,我瞧著你年輕,也是懂些道理的。你既然想要懷孕,那麼上一次小產的時候,為何不好好保養呢?你沒有保養好,身子落下病根,你還可以懷孕,但是要好好調理才行。”

方靜虹錯愕,“可我沒有懷過孕呀?何談小產過?”

李大夫臉色沉了沉,“夫人這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嗎?夫人上一次小產時,應該有四五個月的身子了,夫人怎會不知道?夫人另請高明吧。”

喬姝對立春使了個眼色,立春連忙好生地送李大夫出去,恰好被芙蓉看到了。

看到李大夫揹著的藥箱,芙蓉心一緊,連忙衝了進去,“夫人!你怎麼揹著老太太和老爺看大夫?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她走過去,緊緊地質問方靜虹,“那個大夫給你把脈了嗎?大夫說什麼了?你別發愣了,趕緊告訴我!”

喬姝勾了勾嘴角。

原本她覺得,李大夫怕是誤診了。

誰四五個月小產,會毫無察覺。

如今看這個婢女的反應,只怕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