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已昨晚的目的,顧璟安的臉驀地紅了。

楚清兒大呼小叫:“璟哥哥,你的臉怎麼紅了?是被氣的嗎?夫人,璟哥哥是被你的人打傷的,你好歹說些軟話。”

顧老夫人一拍桌子,語氣凌厲:“喬氏!你還不快跪下!”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惡臭。

喬姝朝外看去,是一個丫鬟抱著一個盆子,盆子裡放了一身髒衣裳,惡臭便是從衣裳上散發出來的。

“咦?那不是昨天侯爺穿的衣裳嗎?怎麼上頭沾了汙穢物?侯爺是掉糞坑裡了嗎?”

說著,喬姝打量了顧璟安幾眼:“侯爺該不會還吃屎了吧?”

顧璟安想說沒有,但口腔裡突然瀰漫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塞在他嘴裡的帕子,吸滿了液體……

他的面目扭曲了一下。

看他的反應,喬姝爆笑出聲:“侯爺還真吃屎了啊?哈哈哈,你還真是飢不擇食,哈哈哈!”

這一句,連楚清兒都罵進去了。

楚清兒面色微變,想要裝柔弱。

她看向顧璟安,醞釀情緒準備哭。

但想到這張前兩天還親過自已的嘴,竟然吃過屎,胃裡突然翻江倒海。

她一個沒忍住,乾嘔了起來。

還未用早膳,乾嘔了幾聲,並沒吐出什麼來。

喬姝笑出了眼淚,“瞧瞧,清兒都被侯爺噁心壞了。侯爺啊,下次餓了,記得去廚房,別去糞坑了啊。”

顧璟安不悅地盯著楚清兒。

楚清兒忙解釋:“璟哥哥,清兒不是嫌棄你,是……嘔……是……”

楚清兒忍不住,衝了出去,蹲在地上一個勁地乾嘔。

喬姝擦了擦眼尾的淚,“好了,事情解釋清楚了,侯爺,你安心養傷,我走了。”

顧老夫人怒道:“喬氏,解釋清楚了,可到底是因為你,璟哥兒才受傷了。你留下來侍疾,璟哥兒什麼時候好了,你再回去。”

喬姝眼裡寫滿了嘲諷:“好啊,我留下來照顧侯爺,母親去見管事,打理外頭的產業,如何?”

喬姝倒了一碗熱水,端起碗,笑眯眯地走向顧璟安,語氣耐人尋味:“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侯爺的。”

她語氣裡透出來的狠勁,叫顧璟安驚得頭皮發麻,連忙道:“不用你,讓清兒來照顧我。清兒細心又溫柔,我要清兒!”

“行吧。”喬姝拿起碗,一飲而盡,隨後將空碗重重地擱在桌子上,揚長而去。

顧老夫人不解:“璟哥兒,就這麼放過她?”

顧璟安不耐煩地道:“行了,就讓清兒來。整日面對喬氏那張臭臉,我怎麼養傷?我身上還有臭味,娘,讓人打水來,給我擦身。”

“好,娘這就去叫人。”

顧老夫人親自出去安排,走到門邊,看到還在乾嘔的楚清兒,眼神冷了冷,但看在自已未出世的大孫子,沒和楚清兒計較。

楚清兒沒有旁的院子住,只好住在了前院,貼身照顧顧璟安。

楚清兒用渾身解數,將顧璟安哄得服服帖帖。

“璟哥哥,能這樣一直陪著你,清兒真高興。”

顧璟安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我也是,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楚清兒感動地說:“名分對清兒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璟哥哥的心。只是我到底是個姑娘家,住在前院會叫人說閒話。這麼多日裡,夫人也該消氣了,璟哥哥,我想回我的芳菲院去。”

顧璟安溫柔地道:“那本就是屬於你的院子,我叫來墨帶幾個人陪你去。”

楚清兒歡喜地點了點頭。

怕喬姝再為難楚清兒,不許楚清兒回芳菲院,顧璟安特意交待了來墨,多帶些人去。

來墨乾脆將前院的小廝都帶去了,一行人氣勢洶洶的,倒像是尋仇一樣。

這麼大的陣仗之下,楚清兒有了底氣,攙著薈月的手雄赳赳地去芳菲院。

這喬氏,還是看不清形勢呀。

這個時代,是男人當家做主。

喬氏再橫,能越過顧璟安去?

待會子喬氏再來鬧,這些小廝可不是吃素的!

她定會叫喬氏有來無回!

可當這一行人趕到芳菲院的時候,卻傻眼了。

院子門大開著,趙婆子從裡頭走了出來。

趙婆子身前繫著圍裙,頭上包著一塊深藍色的布巾。

看到來人,她眼前一亮,笑著迎了出來。

看到院子內的景象,楚清兒怒道:“那幫人是做什麼的?這是我的院子,讓他們都滾!”

趙婆子解釋道:“那些是夫人特意請來的工匠,夫人說,姐兒三歲該開蒙學習了。這處地方緊鄰花園,風景優美,最適合姐兒學習了。

所以夫人請了工匠,要推倒重建呢。你們來得正好,正缺人手呢。你們進去幫忙,夫人重重有賞。”

幾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

夫人出手闊綽,侯府上下都知道的。

趙婆子見他們動心了,便主動推著他們進去,“快進去吧,活計不等人吶!”

楚清兒跺了跺腳,喚住趙婆子,“我的東西呢?我要把我的東西拿走!”

趙婆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說的是你來時背的破包袱?你不是早就丟了?你要是想要,我想法子給你去撿一個來。至於其他的,自然是收回侯府的庫房裡了。”

欺人太甚!

楚清兒知道說不過趙婆子,乾脆冷著臉直接衝進去。

趙婆子不肯還,她自已去拿總行吧。

趙婆子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並不阻攔,還往邊上站了站,讓出了路。

楚清兒主僕二人衝進去,恰好西邊那堵牆被推倒,揚起一片灰塵。

“咳咳咳!”

薈月連忙拉著楚清兒出去了,“姑娘,裡頭太危險了,咱們回去找侯爺做主吧。”

楚清兒咳嗽個不停,任由薈月拉著離開了。

回到書房,楚清兒哭道:“璟哥哥,夫人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