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文明1
白日夢之,獸世童養夫 大棲悅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次進彩石陣與以往不同,從前是向更高一層晉級,現在卻是未知數。從前銀庚是無往不勝的勇士,現在覺得他不過是小灰灰--還沒長大的小狼!所以盛敏各種的不放心。每晚睡著之前,給洗澡、梳頭,收拾好的衣服提前放到一邊,生怕到時來不及。
銀庚笑笑,拉著她的手坐好。
“在那裡人要與石頭的能量相融合,是不穿衣服的。”
“啊……”
不穿也就不穿吧,但人總要坐下來吧。盛敏給它帶了一條獸皮毯。過一會兒,又不放心的問“那脖上的項鍊、還有手上的皮繩是不是也要留在家裡。”
銀庚摸了下脖子,沒事,它們就是我,不礙事。
帶著種種不放心,好像母親送孩子到學校一樣,明知道是好事,就是種種不捨得。
爭分奪秒的送去,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盛敏最不喜歡這樣的時刻,她對分離有心理陰影。
銀庚進了彩石陣,盛敏便住到了食為天,這樣方便每天去看銀庚。
天氣越來越冷,卡宴說現在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要不是今年提前儲備了食物,真不知現在會是什麼樣。儲備庫如今是王城裡最重要的地方,重兵守衛,每天分發的物品都做詳細記錄。
輝騰負責這裡的守衛,但每月他會抽出兩天時間打獵,以完成獵人上交獵物的責任。從前他出去小半天就能獵到不錯的獵物,這個冬天卻越來越困難,今天出去了老半天也沒碰到獵物。天還早,輝騰打算去更遠的地方試試,走著走著,漸漸出了狼城的領地範圍。
因為是一個人所以特別警覺,果然,遠遠的發現了一隊猞猁人,他們年紀很輕,本該體壯如牛,卻個個身形消瘦,如同狼城裡那些年長的老阿婆,過去老阿婆吃不飽所以才會那樣,難道他們也吃不飽嗎?
再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他自已走了這一上午也沒見到個像樣的獵物,只看到了一頭凍死的動物。獸人不愛吃食物,除非是實在沒有辦法。
此時,猞猁人正圍著一隻凍死的狍子餓鬼般搶奪分食,吃得極其噁心。在盛敏沒來之前狼族也是吃生肉的,但他們會殺死獵物,分割處理,頭蹄丟掉,只吃內臟及那些好肉,何曾像他們一樣,飢不擇食失了獵人的尊嚴。
啃了半天也沒啃下多少肉,哈喇子倒流了一身。
灰色猞猁人拿著塊凍肉,憤恨道“這是什麼鬼天氣,怎麼這麼冷,獵物都凍死了。走了這一半天就見到這麼個死物。”
另一個獸人道“別抱怨了,省點力氣,一會回去還要去弄木材,不然雌性和幼崽都得凍死”
灰色猞猁一臉煩躁,扯著嗓門道“雪這麼大,木材也不好弄,天天吃不飽還要幹活。從前咱們也不用烤火,照樣打得狼族不敢露頭,現在有了火,大家沒事就圍在火堆邊,越來越抵擋不了寒冷。”
一邊的黃色猞猁道“跟火有什麼關係?是天氣的事!幸虧有了火,不然今年得凍死多少族人!”
火是從狼族那得到的,不免一股怨氣跟出來“怎麼不見狼族的人?他們龜縮在石頭牆裡不敢出來,就他們那點領地,怕是也餓死的差不多了。要是見了他們,殺了還能吃點新鮮肉。我們為什麼不到狼族那裡搶?”
“別忘了上次敗的可是我們!它們現在深不可測,不知在牆裡鼓搗些什麼。”
一聽這話,灰色猞鋒利來了脾氣“不吃了!不吃這玩意,跟本啃不下什麼肉,過幾天殺幾隻狼來吃!”他將手裡的凍肉重重摔了出去,摔完又有點後悔,不吃這個吃什麼呢?只得沒脾氣的再去撿回來。
它朝著輝騰這邊走過來,越來越濃的氣味使它警覺起來。猞猁豎起耳朵,灰色的耳尖毛簇快速的辨別著方向。
輝騰不想與他們遭遇,本打算靜止一會待他們離開,沒想到一塊凍肉將它引了過來。
趁他們還沒有發覺,輝騰卯足力氣,向著狼城的方向奔去。到狼城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如果不能及時到達,與這五個猞猁人交手,基本沒有勝算。
他在前面跑,五個猞猁人在後面緊追。
真是想啥來啥呀!整個冬天也沒見到一個狼族,這次讓他們碰到了,居然還是膘肥體壯的一大個。想到肥美的食物,猞猁人土匪般發出興奮的吆喝聲,從不同的方向追擊過來。
冬天一直是猞猁人的天下,他們身體輕盈、爪子寬、有著最濃密的皮毛,這些更加適合冬季生存,到冬季他們捕獵狼人的機會更大,落單的狼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跑著跑著,輝騰便沒了一開始時的慌張。這隊人應該是下級獸人,戰力一般,且體力不行,大概是餓的,跑了一小段就露出疲勢來。輝騰故意放慢了步幅,待它們快要接近時再加快速度,反覆的戲耍讓猞猁人很惱火,惱火的人會降低判斷力。很快到達外城,那裡有提前布好的陷阱,有四隻猞猁掉了進去,一人逃脫。
俘獲的四人被帶到內王城,由圖南親自來審。一開始他們還寧死不屈,可是活罪難受,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屈服了。據他所說,納達爾已基本痊癒,只是如今的嚴寒天氣,族裡食物缺乏情況不好,新出生的幼崽損失很多。再問那幾個人,得到的回答基本一致,見沒什麼新意,圖南將他們發落給卡宴去處理。
按照大陸上的生存法則,除了同族,一切皆可為食。雄性俘虜除了為奴,絕大部分成為食物。輝騰這次打獵,本來是兩手空空,結果,即立了軍功又收穫豐厚。
處理猞猁人的任務最終落到了輝騰身上,要是往常大概直接交給庫房長老,但現在有了火,懂得了烹飪食物。輝騰來到食有天,想向云溪請教一下烹飪方法。
盛敏暫居在此,便知道了這件事。她聽後驚駭不已。
“這有什麼呀,這個大陸都是這樣的,弱肉強食,勝者為王。上次大戰,猞猁人大敗,活的死的都成了食物。”
輝騰回答的很平淡,卻沒想到盛敏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她臉色發黃,不住的捶胸乾嘔。
云溪扶她坐到一邊,對輝騰使了個眼色。輝騰再沒言語。
那次大戰,猞猁族大敗,城下到處是屍體,盛敏雖不怕死人,可她是救死扶傷的醫者,不忍看殺戮的場面。見猞猁人大敗,便早早與銀庚回去接小黑,之後好多天再沒進內王城。所以輝騰說的那些她並不知道。
過了好一會兒盛敏才緩了過來。
“輝騰,你先等會動手,我去智者大人那裡一趟。”說完帶著小黑匆匆出了食為天。
輝騰與云溪也跟了去。
那天盛敏與卡宴進行了一場辯論。
過去她並不願過多參與獸人之間的紛爭,總有種顧慮,覺得這個世界並不真實,如果過多的用現代的技術、思想來影響,不知會不會改變進化的歷程。可今天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對嗎?他們也是這麼對待我們的。”卡宴的論調與輝騰如出一轍。“你忘了銀庚的父母是怎麼死的?這麼多年有多少族人喪於他們之口,我們不過是同等對待。就拿這次,並不是我們去招惹,是他們自投羅網!天地之間,萬物生存,除了本族一切可食!”
“那月影呢?云溪?我呢?我們都不是狼族,是不是一樣?”
“你們不同。”
“有什麼不同?”
“你們是朋友!是親密的家人。”
“那有一天不是朋友,不是家人了呢?”
卡宴一時無言。
兩人的目光撞擊,卡宴看到盛敏眼裡的恐懼、厭惡。也不知為什麼,那樣的目光讓他很受傷,認識這麼久,他一直認為,盛敏對他與對旁人不同,他們互相欣賞、緊密協作,如果說銀庚是愛人,云溪是姐妹,他們便是異性知已。可如今這樣的眼神,透著失望、陌生。一道無形的洪溝橫亙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