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辭別姚家人,姚安瀾被他牽著走到門外。

看到門口拴著的那匹馬,姚安瀾只覺得屁股隱隱作痛,這騎馬遭罪,不會騎馬的人就更遭罪了,她覺得自已大腿肯定都擦傷了。

剛剛緊張不覺得,此時精神放鬆下來後只覺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

見她苦大仇深的盯著那匹馬半晌也無動作,蕭瑾華好似明白了什麼,翻身上馬後行至她身旁,一把將其撈入懷裡,讓她儘量靠著自已,這樣能輕鬆些。

“啊~”

姚安瀾尖叫出聲,反應過來後連忙咽回嗓子裡,懵懵的回頭看他。

“那匹馬先牽回府裡,我和王妃先回去了。”

這話是對身後小廝說的,那小廝很有眼色的立馬上前牽過馬,恭送二人離開。

一路上,蕭瑾華有些沉默,他騎的並不快,顯然是為了照顧姚安瀾。

她整個人倚靠在他懷裡有些不自在,因此挑起話題道:

“你怎麼回來了?”

“地動這麼大的事,我擔心你一個人在王府嚇到,軍中那邊還好,損失沒有城內嚴重,快馬3個多時辰也就趕回來了。”

蕭瑾華說的輕鬆,卻沒透露這一路的艱辛,地動馬匹不受控制,鬼知道他是怎麼回來了,更何況中間還有餘震,這些他都沒說。

“府內損失主要是些玉石瓷器,其他的還好,也沒有人員傷亡。”

見他不提王府之事,她只得先開口。

“那就好,我回來聽說你去了姚家便直接過來這邊,還未來得及進去看。”

姚安瀾驚呆的,他竟是連看都沒看就趕來這邊了?

說實話,他是地動第一時間就安排將士們去避難,然後就騎馬往回趕。

軍營內都是營帳,而且是在開闊地帶,因此並不需要他擔心。

到了王府其實他還是停了一下的,他讓人去牽了匹新馬,他的那匹戰馬既受到了餘震的驚嚇,又是一路快趕,累的都快嘎了。

姚安瀾不知此時應該說什麼,夜風寒涼,她往他懷裡縮了縮,感受到她的動作,他低頭問了句:

“冷嗎?”

“還好,不用顧忌我,咱們快些回家吧。”

聞言,他頓了頓,將她摟緊些,低聲道:

“好,回家,駕……”

回到王府內已經很晚了,為了避免餘震來襲,府內明火基本都熄了,只在空地周圍留了一圈蠟燭,周圍可燃物也都清理乾淨了。

暗淡燭光勉強照亮周圍,看起來……更像是祭祀場景。

不過危急時刻大家哪裡會在乎那麼多,姚安瀾和蕭瑾華這邊布了屏風地面鋪了被褥,不過此時二人哪裡睡的著。

“庫房那邊等一切平穩了你再派人清理,昨日我去檢查,不少瓷器玉器都碎裂了,地面有些狼藉,收拾的時候讓他們注意些別傷到。

架子有些破損倒了到時候要定製些新的,或者以後都用箱子,更安全些。

完好的瓷器我放到安全的地方了,避免二次損傷。”

“聽你的,以後改用箱子。”

姚安瀾的處理很妥當,這讓蕭瑾華感到很是舒心,他回來時都做好損失慘重的準備了,哪曾想姚安瀾將事情安排的很妥帖。

不止人員沒有傷亡外,連財務和周圍百姓的情況都有妥善處理,這事就是要他來做都不一定能做的比她好。

“困了就睡會,這裡有我守著。”

想到此他語氣溫柔了許多,較之以往的溫和語氣不同,其中還多了絲親近之意。

之前他對她的縱容中包含了一層疏離的味道,雖然看似和善,卻更多的像是對待一個合作者,或是朋友,如今卻更像家人。

月光暗淡,姚安瀾盯著月亮好半晌才道:

“睡不著,我怕還有餘震……就是小型地動,也不知此次地動過後寒洲城會如何,希望人員傷亡不會太大,這事需不需要你上報朝廷?”

“這種天災一般都是各州知府上報,用不上我,這麼大的事想瞞也瞞不住,放心吧。”

“那就好。”

姚安瀾這才放下心,畢竟原著中說的是朝廷的賑災款遲遲不到,她還怕是孫知府瞞報,看樣子不是,那就是老皇帝真的昏庸到了如此程度。

“如果……我是說如果朝廷的賑災款遲遲不到該如何?”

聽到她這問題,蕭瑾華皺了皺眉,正欲說些什麼,卻猛然頓住,身子一僵。

是啊,他那個好父親都乾的出為了削弱他的勢力將姚尚書貶黜這種事了,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寒洲城這種苦寒之地,每年上繳的賦稅都是倒數,以他父皇那個脾性,這寒洲城的百姓的生死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我們……早做打算,賑災之事拖不得,明日天亮我便派人安排賑災救援。”

他語聲有些艱澀,姚安瀾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

“王爺要是放心的話救援之事交給我來安排!”

送上門的聲望不賺白不賺,出力自然也要出名。

“那就勞煩夫人了,寒洲城發生如此大事,北狄那邊得了訊息說不定會來騷擾邊境,軍營之中離不開我,我怕是不能陪你一起。”

“你放心的去,一切有我,有不能處理的事我再讓王管事派人聯絡你。”

“呵呵,夫人不必擔心,此事交由夫人全權處理,我觀王管事如今的樣子只要夫人一句話他定唯夫人馬首是瞻,若是知府為難,你不用出面,讓他去處理就好。”

今日之事,姚安瀾的冷靜和處理得當讓王管事徹底折服,他這才算是真真正正拿姚安瀾當主子看待。

“好。”

她砍了一下午辣椒,又碰到這事受了些驚嚇,加上騎馬往返王府和姚家,此時她是真的有些疲累,基本都靠意志力在強撐著。

如今蕭瑾華在耳邊說的話,就仿似催眠曲般,不知不覺,她倚靠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蕭瑾華見此,小心翼翼將其扶到被褥之上躺好,他則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