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後。

這期間姚安瀾基本摸清了姚家人的性子,不過她可不打算學原主往日模樣與之相處。

一路上,她與往日大相徑庭的表現自然引得眾人懷疑議論。

可最後不用她出面解釋,請來為她看病的大夫竟是給她找了個完美的藉口。

他說,姚安瀾這是一朝跌落谷底,心神受損,以至於性情大變!

姚家人倒也信了,因此再面對她時,說話都變的小心翼翼的,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姚婉晴。

她可不信姚安瀾是受了刺激才這樣的,她覺得姚安瀾本性如此以前都是裝的!

對於這個完美的誤會,姚安瀾坦然接受,哪怕他們覺得她瘋了又怎樣,能做自已才重要!

大虞朝近些年,連年天災不斷,一路上,她見過不少食不果腹的流民沿街乞討。

一開始姚崇還會沿路分發糧食給流民,可後來越來越多,甚至不少流民打起了姚家隊伍的主意。

要不是有護送完婚的護衛在,他們根本到不了寒洲。

因此,漸漸的姚崇也有些麻木了,再遇流民時,也僅是在要離開那個城鎮前留些財物給州府,讓他們幫忙做些施粥救濟的善舉。

至於有多少人能照做嘛……

眼瞅著姚崇眉眼間肉眼可見的疲態,姚安瀾想了想還是勸慰道:

“父親,連年天災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您已被罷了官,有些事我們暫時無能為力,可您萬不可為此傷了身子啊!

現如今祖母也好,我也好,都需要您帶著我們姚家重振旗鼓,哪怕不再為官,卻也有機會為百姓盡綿薄之力。

聖心難測,萬一日後陛下……”

姚安瀾話還沒說完,便被姚崇打斷道:

“瀾兒!是為父連累了你啊……”說著他眼角竟有些微溼潤。

“如果不是為父執意參加黨爭支援太子,怎會害的你如今遠嫁寒洲偏遠之地!你自小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邊關苦寒,你哪吃得了這種苦……”

“父親!邊關苦寒又如何,如今我們已無退路,既如此我們何不嘗試改變環境呢?

這京中是好,可也不是初建就是桃園,邊關雖苦,你又怎知女兒不能將其改變?”

姚安瀾不想聽他無用的懺悔,畢竟她不是原主,她現在要想的是日後如何在寒洲好好活下去,如何將寒洲變成適合生存的桃園!

雖然她改變不了天氣,可她有現代知識,有空間有系統,讓百姓安居樂業她相信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那三皇子配合!

“瀾兒你……”她的一番言論,震的姚崇久久不能回神。

女兒真的是因為受不了被貶落差因此性情大變嗎?

怎的他覺得瀾兒仿似變了個人般!

那之後,姚崇也不再暗自傷神,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姚安瀾這才放下心來,畢竟之後很多事她不方便親自去做的,還需藉助姚父之力。

一路平安到了寒洲城外,與想象中苦寒蕭瑟不同,寒洲城倒也不至於太過破敗。

除往來人口雖然少了點,街道兩旁房屋略顯破敗外,竟沒見到乞討的流民。

姚安瀾有些好奇,找了個擺攤賣菜的大嬸問了一嘴:

“嬸子,我是從外地來的,一直聽聞這寒洲乃苦寒之地,可我進城卻發現周圍並無流民,不知是何緣由?”

“嗐!瞧您這面相一看就是官家小姐!不知道也正常,我們這寒洲城現在可和以前不同啦!

自從三皇子來了後,那北狄人被打的是節節敗退!這不,前些日子打了勝仗!

三皇子開恩,命令手下將領將朝廷發下來的獎勵分發給將士們不說,又將其中一部分拿去兌換了米糧分發給老百姓!

至於那些流民啊,您也說了您都知道咱們這窮,他們肯定不往這邊跑啊。

少數來的,一到城門口,守門計程車兵便會給他們安排一些雜役差事,幹些開墾土地之類的活,給個住的地方,管一日三餐!

您自然也就看不到流民啦!”

姚安瀾聽的驚訝,沒想到這三皇子竟是這樣一個人!

書中對他的描寫並不多,只說了他武功厲害,帶兵打仗更是驍勇善戰。

可畢竟是男主奪嫡之路上的敵人,自然也算是反派,因此對於他其他的描寫並不多。

“呵,有意思,如果是這樣,倒是好辦了!”

“小姐!可算找到您了,送親的隊伍都急瘋了,咱們快回去吧!”

小桃喘著氣跑到姚安瀾身邊道。

這小丫頭是她唯一留在身邊的,畢竟原書中這小丫頭為救主而死,又是被親爹發賣的,沒有親人。

而自已身邊也需要人手,故而遣散侍婢之時將她留了下來。

“嗯,回去吧!”姚安瀾淡淡道,轉頭衝那大嬸一笑留下幾枚銅錢。

“多謝告知,祝嬸子生意興隆!”

“嗐!不客氣不客氣,您真會說話……”

那大嬸收了銅錢美滋滋恭維道。

回到送親的轎中,姚安瀾一路被抬著向寒洲知府剛剛通知為其安排的客棧走去。

這大紅喜轎入城,周圍百姓都來看熱鬧,見這轎子竟在客棧門口停下,人群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誰家新娘子入城住客棧啊!”

“不知道啊,還有官兵護送!看樣子不像普通人啊……”

“可哪裡有這樣嫁人的啊?”

“這真是奇也怪也!”

“唉?你們看!那不是知府大人嗎?”

“這來的到底是誰啊,呀!新娘子下來了!!快看……”

“不對啊,怎麼沒穿喜服,一身白衣戴個帷帽,這不像送嫁來的新娘!倒像是……”

“嗐!像守喪的!”

周圍人的議論,姚安瀾當然聽到了,目的也達到了。

剛剛知府派人通知他們說:

“姚姑娘不遠萬里來到寒洲著實辛苦,可王爺還在軍營中,姚家眾人如今已是白身不便前往,需委屈姚姑娘在客棧住上幾日,等王爺歸來再迎姑娘入府!”

這話說的,迎她入府?竟是連個正式的婚禮都不打算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