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的吹著,吹的高柏森的衣角都隨風翻轉了過來,因為逆著光,所以並不能看清高柏森的神情,但是他朝著她走來的那幾秒鐘,趙卿卿卻很清楚的感覺自已的心跳加了速。

她緊緊捏著掌心,雙腿像被焊住了一樣,被定在了原地。

高柏森已經好幾天都沒有過來了,趙卿卿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這麼巧。

雖然她和傅辰什麼事情也沒有,但就是莫名的感到緊張。

高柏森走近,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燈光照射過來的光線,被他遮去了大半,他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感受到他看著她的視線,就如同這凜冽的北風,刮在臉上,冰涼又刺骨。

“這又是誰給你介紹的相親物件?”

高柏森的聲音很沉,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趙卿卿提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溫順一些:“不是相親物件,就是一個朋友。”

高柏森倒似乎不太相信:“喔?我怎麼不知道你還和傅家的小公子,交過朋友?”

趙卿卿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她是他的情人沒錯,但是他也沒有干涉她交朋友的權利。

抿了抿唇,丟下一句愛信不信,轉身就朝樓道里走了去。

剛走了兩步,手腕就被捏住了,高柏森陰沉著臉:“為什麼辭職?就那麼想和我分手?”

高柏森手勁很大,捏著趙卿卿有些疼,她掙扎了一下,卻沒掙脫。

也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他質問她為什麼辭職的委屈,趙卿卿扭頭咬牙切齒的道著:“對啊,我就是想分手。三公子,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聲,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妹夫了,我趙卿卿雖然落魄,但是我也是一個有尊嚴的人。我可以成為你們這些所謂上流人的玩物,但是我不碰有婦之夫。”

“還有,男女之歡,你情我願才是最快樂的,三公子如此執著不肯放我走,我可不可以認為你玩不起?”

高柏森臉色陰寒,他半眯著眼看著她,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一個字:“玩?”

趙卿卿知道,此刻自已說的話,已經是觸犯了高柏森對她所有可以容忍的底線。

她也知道,自已說出這樣的話,她和高柏森真的就再無可能了。

她也知道,她不能和他硬剛。

他如若生氣,自有一萬種方法讓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真的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既然他的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他就該對他的婚姻負責。

她那麼喜歡他,那麼在乎他,她只想讓他在她的心中是完美的。

雖然兩人的開始是帶有目的,但是她對他的感情卻是純粹的,三年的時光,她很快樂,她只想將那份珍貴的情感完整的保留在自已的心裡。

忍著心中的痛,趙卿卿用力的將自已的手腕抽了出來:“我會盡快搬出去了,我們就這樣吧。”

這一次,高柏森沒拉著她。

上樓,進屋,趙卿卿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等她反應過來去窗前看的時候,高柏森的車已經離開了。

趙卿卿苦笑了一聲,最近兩人吵得架,比他們在一起三年吵的還要多。

這一次高柏森沒有發火,大約也是真的膩了、真的無所謂了。

也對,高家掌門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留她這麼一個不討喜的在身邊。

....

一整晚,趙卿卿都是渾渾噩噩的,一會兒夢見她父親,一會兒又是高柏森,夢見她又被送到了療養院,高柏森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趙卿卿,當初我帶著你離開這裡的,現在你要分手,那麼我只能把你送回來了。”

然後又夢見療養院的護士把她按在地上,不停讓她去吃撒在地上的狗糧,她拼命的掙扎著,可是她的四肢都禁錮著,她壓根就沒辦法動彈。

她想喊,可是喊不出。

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隔了三年,忽然一下子又出現了,她不能呼吸,就像喉嚨被死死的扼住了一般。

“叮咚,叮咚...。”

吵鬧的電話鈴聲,將她驚醒。

趙卿卿猛的睜開眼,她急促的呼吸著,渾身上下都是汗,她的大腦如同被宕機了一樣,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

直到鈴聲再次響起,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

電話接起,另一頭傳來了小云頗有些激動的聲音:“卿卿,總監說讓你回來上班。”

趙卿卿愣了一下:“嗯?”

小云很快又接著:“總監說,你的辭職報告他沒批,還說讓你趕緊回去,集團馬上要發專案獎金了,你有好幾十萬呢。”

趙卿卿下意識道:“我好像還沒有那麼出名,連總監也認識我吧。”

小云:“我不知道呢,是早上來上班,總監把我叫到辦公室裡去說的。”

說完頓了一下,猶猶豫豫的又開口:“總監還說,如果你不回去上班,就叫我收拾東西走人,說那個專案的錯誤是我犯的,不能讓同事來給我頂包。”

趙卿卿:….

廣告部有好幾百人,廣告部總監統管整個廣告部門,底下還分別有三個經理。

普通員工辭職,一般都是遞辭職報告給分管的經理,然後在分別抄送給廣告部總監和人事部那邊。

一般情況下,只要分管的經理同意了,總監和人事部都只是走走形式主義的流程。

她才來廣告部這邊一年的時間,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員工,一般只有開大會的時候,才能看到總監。

總監還能知道她這麼個人?

想想也能知道是誰的手筆!

只是她都再一次提分手了,高柏森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