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選單後,兩人就開始點菜。
沈蕪平時吃飯不挑,有什麼吃什麼。
兩人對坐著,她手裡捧著一杯溫熱的水,沈蕪察覺到對面的視線,下意識的想要解釋:
“我剛才沒說什麼.....吧?”
江池忽然的就突兀的笑了下,臉上掛著幾分散漫和痞氣,食指上的銀戒在燈光下亮的反光,襯得他手指細長、漂亮,男生手背沒有一絲贅肉,青筋微微隆起,帶著賁張的男性力量感。
“沒追到呢!”他像是極為可惜的來了句,更像是在調侃剛才的事情,手虛撐著太陽穴,漫不經心的看過去。
“你好追嗎?”
沈蕪聽見他的話抬頭,看著他這十足十欠揍的模樣。
她聲量很小:“不好追.....”
江池:“我看也是——”
在兩人你來我往中菜很快上齊了。
這家餐館的飯菜味道還不錯,能看出來江池和那老闆娘的熟稔程度,以前應該經常來這裡吃飯。
江池往嘴裡扒著飯,抬頭看著對面女生吃飯,不快不慢,紅紅的嘴巴一張一合,視線又落在她的脖頸裡,依稀能看見咬痕。
他乾的。
吃完飯沈蕪要結賬。
“老闆多少錢?”
店內的客人看了眼沈蕪又看了眼江池,眼神晦暗不明,裡面可有深意了。
——一個男生出來吃飯還要小姑娘付錢,還是一個腿腳不好的小姑娘,這男的說話兇巴巴的,就看人家姑娘長得乖,欺負人家!
“沈蕪,過來~”
沈蕪走到江池的身邊,江池去結了賬。
老闆娘笑著說:“下次還來啊......”
“好”
兩人一同走出門口——
“你故意的?”
“不是,我覺得這頓我應該請,畢竟你幫了我!”沈蕪說。
江池側目看著跟前的女孩,低頭:“老子那麼容易就打發了?”
“你請我吃飯是應該的!”
“下次我好好挑個地兒~”
沈蕪有些無言以對,沉默了。
“你別宰我就行?”
江池笑了下沒有說話,而後跨上機車,沈蕪緊跟著戴上他遞過來的頭盔,動作熟練的摟著他的細腰。
江池感受著後背的溫熱,腰上的小手。
一開始騎的有些快,沈蕪‘啊’的一聲攥緊了他的腰,險些把他勒死,重型機車壓著彎道拐了個彎,少年的黑色碎髮被掀起,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十分鐘後到了她家樓下。
已經是十一點了,昏暗的路燈亮著,四周靜悄悄的一片。
江池送她上樓。
沈蕪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少年弓著腰低頭一路到達三樓。
江池天天和一幫大老爺們待在一起,臭的要死。
從沈蕪身上知道,原來女孩子是香噴噴的。
客廳——
江池手裡捧著的玻璃杯裝著溫熱的水,他呷了一口後放在茶几上。
“江池,我的車子.....什麼時候能修好?”沈蕪身子端正的坐在他身旁,有些忐忑的開口問。
江池:“你說你那破驢?”
“......”你說你禮貌嗎?
“我明個兒給你問問,”想起什麼江池問,“明天還去打工?”
“你很缺錢?”
沈蕪看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輕點頭。
“每個人的生活不同,這世上總有人庸庸碌碌,也總有人為了目標砥礪前行,雖然結局總是不盡人意的,但是——路總歸是要闖上一闖的. ”
少女眼底帶著光亮,以前他覺得爛俗的道理從她嘴裡說出來特別的不一樣;這一番話是從一個十七歲少女嘴裡說出來的。
在這個年少,青春肆意的年齡段裡,一群最是無拘的十七八歲裡,他覺得和同齡人相比,沈蕪身上總是有著一種沉澱,總是顯得特別的冷靜、成熟。
那是生活、經歷的磨礪。
江池有些失神的看著她,只幾秒。
緩緩的——收回自已的目光。
江池手肘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坐姿十分的大爺,笑了下:“聽不懂!”
片刻後,江池起身離開。
沈蕪看了一下時間,去衛生間洗漱乾淨後,然後回到臥室,爬上床。
沈蕪臥室整潔乾淨,書桌上擺放的物件井然有序,房間裡透著淡淡香氛氣息。
寬大的床上,淡粉色的被子蓋在身上,一頭長髮披肩,白皙精緻的小臉埋在髮間,靠在床頭拿著手機在發簡訊。
沈蕪:「江池你到家了嗎?」
幾秒後,江池發來個嗯字。
沈蕪:「晚安」
發完簡訊沈蕪就關燈睡覺了,江池看著這兩個字有些不平靜。
滿腦子都是她今晚的話,和她相關的東西,少年有些煩躁的揉了把烏黑的短髮,狹長的眼眸微瞌。
點了根菸,在房間抽了起來。
江池有點失眠,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江池問了一下沈蕪車子的情況,早就修好了,早就告訴周屹了,這貨給忘了。
雙休,沈蕪給趙洋補課。
兩人透過電話,江池告訴她車子修好了,她腿已經好了,青紫也一點點下去了。
秦桓是在國慶小長假第六天回來的。
男人回來時一臉的興高采烈,他把整件事給沈蕪說了。
原來,秦桓被騙到了一個碼頭上,他那朋友告訴他是清點貨物什麼的,工資待遇高,但秦桓越來越感覺不對勁,沈蕪的話言猶在耳。
他聰明瞭一回,也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成功的反撲,警察把一窩犯罪逮捕。
因此,他還被警察局嘉獎了十萬元。
他把這件事說給沈蕪,女孩一臉大大的無語,卻也為他僥倖了一把。
剛才她也在想,秦桓要是回不來就好了,要是他因此犯法牢底坐穿就好了。
但是——心中的那一絲良善還是把她拉扯了回來。
她不要去做那個真正討厭的自已。
生活已經很難了,她還想要保留一絲原先的自已。
她變得自已都快要不認識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