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落石出

這一剎那間的變故使虞姒面目慘白，髮絲垂落亂飛，衣冠不整，極其狼狽。

地上還有那“罪魁禍首”——一隻匕首。

臺下眾人也不明所以，紛紛起身想要看得真切一些。

她看著地上碎爛的朱雀冠，雙手緊握幾乎要將掌心掐裂，她雙目瞬間充血，怒意攻心。

人群吵鬧，如雷貫耳。

“發生何事了？”

“好像……朱雀冠，碎了。”

不知什麼時候，黑雲悄然散去，那蝙蝠也盤旋片刻離去。

“是誰，把他給我找出來，鞭笞炮烙。”虞姒氣急之下口吐妄言，瘋了一般怒吼。

軒轅燼也起身警惕地四處掃視，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挑戰他軒轅皇域的權威。

人們哪裡見過聖女這般模樣，有些害怕地後退。

天授臺正前方的人群突然散開，讓出來一條道。

眾人矚目，虞姒和軒轅燼也走上前看去，只見那喪幡高懸，紙錢與大雪混合在空中飄蕩，軒轅洛走於喪隊之前，後面是偌大的帝后靈車。

“不是讓你送去軒轅皇陵嗎？你來這做什麼，如此晦氣。”虞姒怒視著軒轅洛。

軒轅洛自顧自地將白幡掛在棺槨旁。

漸漸地，一女子策馬前來，她冷聲高語：“聖女應該安魂于丹穴山，小小軒轅皇陵，怎配得上聖女的聖體。”

軒轅燼聽聞便黑了臉，竟然有人敢瞧不起軒轅族。

“來者何人，敢如此忤逆軒轅皇域，來人，將其關入地牢。”

“慢著。”

話音剛落，整個天授臺場內場外皆是夙國軍，將其包圍。

夙千寒帶著人走到洛蕖身邊，他向洛蕖伸出手，洛蕖微微愣了片刻，將手遞給了他，從馬上一躍而下。

軒轅燼甩袖道：“怎麼？夙國侯，你是要反了嗎？”

夙千寒帶著洛蕖飛身至那高臺之上，與軒轅燼和虞姒對峙。

“軒轅帝以為，我夙國，反不了你嗎？”他眼裡皆是殺意，隔空要將軒轅燼斬殺一般。

有人認出了洛蕖，人群中一聲突兀的聲音響起：“那不是招搖山大師姐銀煙嗎？”

虞姒聽聞，剛才的怒意逐漸被慌張代替，她竟然沒死？

“你……你不是元日那日……”虞姒看著她的樣貌，想了起來。

忽而反應過來，她是阿樂，是銀煙，亦是洛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她不由得面色突變。

臺下啟旻想要上前，卻被啟竹按住：“幹什麼，不急，先看看情況。”

啟旻怕夙千寒有危險，他也沒想到夙千寒竟然膽子這麼大。

南宮彥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將急躁的心定下來。

一時氣焰緊張。

虞姒將鑾玉劍拿在手中，對著洛蕖和夙千寒。

“我乃九州聖女，你們敢與天命抗衡？”

夙千寒轉身對著臺下道：“鑾玉劍威力巨大，本侯敵不過，你若是能用這鑾玉劍傷本侯半分，本侯便跪下認你這個聖女。”

虞姒頓時冷汗全出，這鑾玉劍認主，她根本無法操控。

洛蕖迎著劍上前一步：“你做不到，因為你根本不是聖女。”

此話一出，眾人瞠目結舌，接著便是譁然一片。

虞姒後退：“你不是銀煙，你是洛蕖，揹負著九州追殺令的洛蕖。”

她跑到一邊大喊：“這女子是洛蕖，是罪人，你們誰殺了她，軒轅皇域有賞。”

無人動彈，誰敢上，夙千寒第一個殺誰。

洛蕖也不再隱瞞，既然她決定走到這一步，那便要將所有，包括自已公開於世。

她看著軒轅燼，眼裡卻沒有任何波瀾：“軒轅帝可看清楚了，我是不是和你的一位故人很像。”

軒轅燼始終穩如泰山，但聽了這話之後，也有一些錯愕。

他細細地盯著洛蕖看了許久。

洛蕖輕笑，笑得天真無邪：“父君，你把我忘記了。”

軒轅燼終是失態，他指著洛蕖，說不出一句話。

虞姒聽聞也看著她。

她怎麼，那麼像，死了的褚兮儀。

她心中有了猜測，但是不可能。

軒轅洛分明……

洛蕖將錄世鏡喚出，那鏡子浮於空中變得巨大，光芒異常強烈。

“我是叫洛蕖，但我還有一個身份，一個名字。”她看向眾人，“我乃先聖女褚兮儀之女，軒轅帝姬，軒轅洛。”

夙千寒猛地看向她，他知道洛蕖要告知世人虞姒的陰謀，但是沒有想到洛蕖會承認自已軒轅帝姬的身份，是什麼讓她改變了自已的想法？

臺下的軒轅洛一臉難以置信，她是軒轅路，那自已是誰？

她險些跌倒在地，只能扶著靈車。

臺下騷動，片刻不得安寧。

“我十歲那年，璇璣樓坍塌時，軒轅燼和虞姒以我與軒轅溱之命威脅先聖女，導致聖女葬身火海，從那之後的聖女，皆是虞姒幻化。”

“我以洛蕖之名在外流落，多年之後才知真相，而我的哥哥軒轅溱與嫂嫂銀煙，也死在了無人問津的下邢宮。”

洛蕖指著虞姒：“都是拜你所賜。”

虞姒驚恐致頻頻後退，錄世鏡一直向世人訴說著虞姒的所作所為。

畫面記載了她這些年來的罪行。

“你想成為聖女，滿足你那令人不齒的虛榮心，我不許，世人不許，天命亦不許，因為你不配。”

鑾玉劍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真相終於公佈天下，洛蕖感到自已的心劇烈跳動。

她從未想過有這一天，她總是逃避，覺得自已什麼都做不了，可是為了母親，為了哥哥，為了軒轅洛，也為了九州世人的安危，她必須阻止虞姒成為聖女。

虞姒餘光看到了臺下的軒轅洛，大笑：“你撒謊，帝姬分明在臺下，你竟然想冒充帝姬。”

洛蕖十分糾結，她害怕軒轅洛知道真相，但又不能一直這樣瞞下去，她不該替她繼續困在那軒轅皇域之中。

這麼多年，她對不起軒轅洛，而軒轅洛這樣的命運，應該結束。

軒轅洛眼裡全是茫然與期待，洛蕖避開她的目光。

“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夫君，那個軒轅洛是誰。”洛蕖緩緩將視線移到軒轅燼身上。

虞姒片刻無措，求助般的眼神向軒轅燼投去。

饒是軒轅燼再沉得住氣，此刻也有一些躲閃。

虞姒撲上去，抓著他的雙臂問：“她是誰？”

軒轅燼不答，用力將虞姒的雙手甩開。

已是敗局，他必須棄了虞姒。

“君上不想說，那我來說，當年你生下了一個女嬰，以為她死了，但上天垂憐，她頑強地活了下來。她就是你一直冷眼相待的軒轅洛。”

洛蕖的話如同霹靂雷雨，打在虞姒的內心深處。

“不可能。”她此刻已經完全不顧及形象，如同一個瘋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