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流湧動

賀蘭語迷迷糊糊出來起夜，看見夙千寒抱著洛蕖走進來，她急忙上前：“主君，郡主怎麼了。”

“無礙，只是睡著了。”他走的急，並未停下，甚至不曾看賀蘭語一眼。

賀蘭語瞬間清醒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來：“我沒看錯吧，夜黑風高，主君抱著郡主……”

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跑回了自已的屋子。

夙千寒將洛蕖放在床上，月色透過窗照在她身上，靜謐安詳。

夙千寒知道修習過度勞累到是她的藉口，如若她不早些睡著，恐徹夜難眠。

只是，她剛剛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始戰慄失控。

想到這裡，夙千寒蹲下，欲將手放於洛蕖額前，這樣他就可以用靈力窺知洛蕖心中所想。

他很少用這種術法，沒有誰能讓他如此好奇，他也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去窺視他人。

但面對洛蕖，他百般不解，想知道她剛剛在想什麼，想知道她去軒轅皇域的目的，想知道她的過去，想知道……她是誰……

他猛地站起來，嗤笑自已的行為。

他還是不想。

他不是君子，趁人之危這種事，他做過，但是，他莫名不想這樣對洛蕖。

於是他看了洛蕖一眼便走出去，輕輕合上門。

此刻月色愈濃，他仰頭，眼裡全是落寞。

——

洛蕖做了一個夢。

夢裡，帝后將年幼的她抱在懷裡，眼裡全是愛意，儘管褚兮儀身份尊貴，但她從不奢靡，凡事以天下九州百姓為重，約束自已，寬待他人。

一身素衣的帝后教導洛蕖琴棋書畫，洛蕖貪戀著母親的懷抱，褚兮儀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聲若輕羽，幼年的洛蕖覺得母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母親待她極好，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陪伴她和哥哥。軒轅溱和洛蕖是同胞，只是軒轅溱比她早出生片刻，夢裡的哥哥看著活蹦亂跳的自已，累了就給她遞最愛的糖蒸酥酪吃，寵溺地幫她整理好髮髻。

她曾經以為自已將會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軒轅皇域常年下雪，每到年末雪天日落西山之時，天地紅白交相輝映，褚兮儀便會在琉璃瓦璇璣塔上起舞，琉璃光照到她曼妙的身姿，光與影交錯，美不勝收。

皇域的宮人和皇城的百姓皆昂首眺望。

聖女起舞，天邊彩雲漸顯，無數潔白靈凰在璇璣塔頂徘徊鳴叫，光芒萬丈，以示來年九州錦繡，山河無恙。

這種盛景一年一次，直到璇璣樓坍塌。

洛蕖猛地睜眼，眼淚早已乾涸。

她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自已甦醒後的回憶。

疑問如同洪江般衝進她的腦海。

璇璣樓為何會起火坍塌？

軒轅燼為何這幾年欲挑起戰火，有母親在，軒轅燼不可能會如此肆無忌憚。

那個現在住在軒轅皇域的帝姬到底是誰？

軒轅溱去了何處？

洛蕖起身，給自已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失態，之後……

她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時，賀蘭語敲門：“郡主，你起了嗎？”

洛蕖走過去開門：“怎麼了”。

賀蘭語掃視了一眼：“你沒事就好，昨天主君抱你回來，我以為你受傷了”。

抱我回來？洛蕖挑眉，自已難道傷心過度暈厥了？

“哦，沒事，昨日我和侯爺商議事情，太困了，一時忍不住就睡著了。”洛蕖走進房內，邊說邊簡單洗漱。

賀蘭語幫她把床鋪收拾好，將拿來的衣服放入衣櫃：“衛主管說你現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缺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去他那邊要。”

洛蕖擦了擦手：“我什麼也不缺。”

她只是暫住，若能去軒轅皇域，她就沒打算再回來，她不想欠太多。

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團火紅，跳到椅子上。

洛蕖眯著眼盯著洛楠的尾巴：“你怎麼多了一條尾巴。”

“我正想和你們說呢，許是我最近伙食太好了，就吃出來一條尾巴來。”洛楠扭動著紅色的大尾巴，臉上還多了幾分驕傲。

賀蘭語抓住他的尾巴，驚歎道：“你還能長尾巴呢，是不是還要長几個。”

“哎呀，你你你……放開，別抓我的尾巴。”洛楠著急的拉扯，那張精巧的狐狸臉多了幾分嬌羞。

賀蘭語放手，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我每天精心給你準備食物，你能長出來新尾巴嗎。”

洛楠用尾巴將自已裹住，埋著頭：“是是是，都靠賀蘭姐姐。”

洛蕖看著他倆鬥嘴，笑道：“你倆天天可真能鬧騰啊。”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洛楠：“你是不是長大了一圈？”

賀蘭語也仔細端詳：“好像是長大一圈。”

說罷，便將洛楠抱了起來，連忙點頭：“肯定胖了，你以前沒這麼重的。”

洛楠掙扎著要跳下來：“放肆，本小爺又不是你的寵物，隨隨便便就抱。”

賀蘭語揪著他的耳朵：“你都寄人籬下了，還不是寵物。”

“你你你……”洛楠咬牙卻說不出話，氣的跑了出去。

賀蘭語也跟著跑出去算賬。

洛蕖低笑，天天一醒來就是兩個活寶吵鬧，這樣也挺好的，比她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強。

眨眼四日過去，秋貢規定需各國使節提前兩日到達軒轅皇域。

這場秋貢，要舉辦三天三夜，去往的都是各國名公鉅卿。

洛蕖與夙千寒並不在同一輛馬車，兩人前後行駛，隊伍的最後是一車一車的貢物。

若不是要運送貢物，以夙千寒的靈力，此時早已到達皇域，洛蕖想。

什麼時候才能像他一樣可以瞬移，洛蕖突然想請教一下他。

已是酉時，天色倏爾暗了一些，洛蕖撩開馬車的窗簾，看向周圍，這條道很寬，樹木稀疏，甚至能看到天邊的光亮。

但是此刻雷聲轟鳴，所見天空之處皆是閃電，馬車停了。

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賀蘭語敲了敲馬車：“郡主，有敵。”

洛蕖迅速下車，她看到前方遠處皆是身著黑衣，帶著銀色詭異面具的人，而天空盤旋著無數不知名的鳥類，長相怖人。

黑壓壓一片，來勢洶洶。

洛蕖只能看到夙千寒的背影，風吹起他的披風與墨髮，周圍散發著金色的氣流。

他身旁懸在空中的劍殺意濃濃，陣陣流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