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陳念念派車把倆人接到住處。

他們到時,就看見陳念念在門口站著等候了。

令人意外的是,她身邊還站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身形修長健壯,長相和善敦厚,正在跟陳念念低聲說些什麼。

竹緣和周霽一人提了一袋水果下了車,走近後和陳念念打招呼。

“念念,上午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出來一會,你們來就來,帶什麼禮物啊,都是朋友。”

“第一次上門,應該的。”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小叔陳嵩清,小叔,這個長相可愛的是竹緣,這位是周霽。”陳念念一邊接過竹緣手裡的袋子,一邊和身邊的男人介紹。

“兩位好,我是陳嵩清,你們要是不介意,喊我一聲嵩哥就好,章叔和我說過你們,別的地方我可能不瞭解,橙陽我自小長在這裡,在橙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和我說。”

陳嵩清一一和倆人握手認識,態度十分和藹可親。

進了屋,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茶,陳嵩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回來後,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看了一眼竹緣和周霽,陳嵩清的神色閃過一絲猶豫,周霽察覺後,禮貌地露出一絲微笑:“嵩哥,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有沒有我們能幫得上了?”

陳嵩清輕嘆:“本來不應該讓你們摻和進來的,但這個或許和你們研究的課題有關……”

竹緣和周霽對視一眼,章鴻野之前說過,他的工作其實和修真有些關聯,或許是在暗示這事和他們調查的事情有關。

瞭解到竹緣倆人的意願後,陳嵩清就帶著他們去了事發地。

這事說來也不復雜,就是橙陽工業區有一家食品加工廠,最近不知怎麼,裡面的工人在工作時,時不時就會聽見異常的聲音。

淅淅索索的,聽不清楚,但能感受到裡面的情緒都不怎麼好。

本來他們下班後就聽不到了,最近幾天卻連下班後也能聽見異響,吃飯的時候也總覺得飯菜難吃,但工廠其他部門的人卻不會有這樣的遭遇。

工廠的負責人還暗中找了大師看過,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結果就在今天上午上班後,有一名工人卻發了瘋,嘴裡不斷念叨著什麼“敗壞食物,自取滅亡”“浪費食物,可恨……”等一系列胡話。

在竹緣和周霽到來後,國內一些比較大的相關部門都得到了通知,有異常要立刻上報,這一次的也不例外。

一行人來到已經停工的工廠,這個時候的工廠因為少了工人,看起來十分空曠清淨。

許是得知上面會有人來視察,工廠的環境看起來十分乾淨衛生。

竹緣一進來就發現有一個方向擠滿了黑紅的食味,挨挨擠擠的,看起來十分不祥。

“那一邊,是做什麼的?”竹緣指著堆滿食味的方向皺眉問道。

“這……那邊是,是……”負責接待的工廠負責人見竹緣一來就指著一個地方,眼神閃爍,有些吞吐。

“怎麼不回答,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周霽的唇角微勾,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

“哈哈,怎麼會,那邊,那邊就是我們工廠的食品加工車間,我們的產品是香辣口的各種肉類小零食,那邊是清理食材醃製食材的車間……”負責人的額頭上不禁冒了一層冷汗,連忙開口解釋。

雖然不認識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但是陳嵩清他認識啊,要是得罪了他,這個工廠也別想繼續開了。

“噢,那不介意我們去看看吧?”周霽冷淡地看著負責人,直覺告訴他,這人看起來很緊張,但不是緊張他們的身份,反而是緊張其他什麼。

“當、當然不介意,就是,剛剛出來的急, 忘記拿鑰匙了,三位,三位要不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喝杯茶先?”

負責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得有些諂媚。

“吞吞吐吐,付先生,你是不想讓我們去那個車間檢查嗎?”竹緣望著對方的神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知道他們要來,怎麼還會忘記帶鑰匙,甚至為什麼要把車間的門上鎖?

“不敢不敢,我、我就是一緊張忘了,姑娘要不先去喝杯茶,一路過來想必也累了,去喝杯茶歇歇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的。”

對方這麼說,竹緣也不好繼續追問了,再問就顯得她咄咄逼人了。

只是有問題的地方就在眼前,竹緣實在不想就這麼離開,總覺得一個錯眼,就會錯失什麼重要的線索。

“這……”負責人看著兩人好像被黏在地上動不了的模樣,心中暗暗叫苦,又暗恨對方的不配合,“我們辦公室也有各個車間的監控的,兩位不如先去看看這幾天的監控?”

竹緣沒有說話,擺明了不想動。

陳嵩清看著竹緣和周霽一直緊盯著那個車間,不由地也多看了兩眼,看上去平平無奇,“這樣吧,小竹小周,我跟著付先生去拿鑰匙,你們在這看看?”

竹緣點了點頭:“好,麻煩嵩哥走一趟了。”

“那就勞煩二位稍等片刻了,我取了鑰匙就來!”

陳嵩清跟著負責人付偉來到了工廠的辦公室,付偉沒有著急找鑰匙,小心關上門後,從身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行李袋放在桌上。

付偉迅速拉開拉鍊,露出了裡面一捆捆的鈔票。

陳嵩清剛剛就覺得付偉一直想把他們引到辦公室的舉動有些急切,如今見到桌上的票子,更覺好笑。

“付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陳先生!我們廠子真的有遵紀守法的,那些工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廠包吃包住,每個人吃的都是一樣的,絕對沒有專門針對那些出事的工人做什麼!”

付偉的言辭懇切,看起來十分焦急,生怕對方把出事緣由推到自已頭上。

“付先生,清者自清,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你這個舉動大可不必。”

“我,我就是心裡不踏實啊,我這個廠子有上百名工人,要是出了什麼負面新聞,就完了呀,那些工人要怎麼辦!”

付偉語氣焦急,聽起來十分擔心廠子要是出事,這裡工作的工人會失業沒了收入。

“付先生不必這樣擔憂,我前面說了,如果貴廠真的沒有問題,是不會關張的,”陳嵩清的神色平靜,讓人難以揣測他的真實想法,“更何況,他們有手有腳,就算離了這裡,也能在別處找到工作,你不用擔心這個。”

……

這一邊,竹緣則和周霽手牽著手,緩緩地靠近那飄著黑紅食味的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