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理寺少卿要審理一起連環案——章小姐失蹤案以及張秀兒被殺案。

此時,大理寺的大堂外早擠滿了人,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想一探究竟這兩樁離奇案件背後的真相。

司徒毅陪宋梧桐,一同站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他毅眉頭緊蹙,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實在不願意與這麼多陌生人摩肩接踵地擠作一團。

於是,他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宋梧桐說道:“為何非要在此處站著聽審?我們進內堂尋個座位坐下。”

然而,宋梧桐卻不以為然地回答道:“自然是在這裡站著才能真切感受到庭審的氛圍啊!”

聽到這句話,司徒毅二話不說,轉身便要離去,但他的衣袖卻被宋梧桐緊緊抓住,動彈不得。

只聽得宋梧桐嬌嗔地說:“哎呀,司徒大哥,您別走呀,留下來陪陪我嘛!”

聞言,司徒毅皺著眉頭,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時,衙役張宇高聲喊道:“升堂!”隨著這聲呼喊,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堂之上。

只見封似景身著莊重威嚴的官服,步伐穩健地走上大堂,然後端坐於正中央的位置。

而谷於迅速移步至側座,準備好筆墨紙硯,以便記錄下整個審理過程並繪製相關的畫押文書。

緊接著,封似景用力拍響了手中的驚堂木,“砰”的一聲,震得眾人心中一顫。

他目光如炬,厲聲喝道:“將嫌犯李三娘帶上來!”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兩名衙役押解著李三娘來到了大堂中央,並迫使她雙膝跪地。

封似景眼神冷冽如冰,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婦人,聲音仿若驚雷般炸響:“李三娘!章御史狀告你綁架了他的女兒!你對此有何辯解?是否俯首認罪!”

面對質問,李三娘卻是一臉淡然,宛如一潭靜水,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封似景,雙唇緊閉,一言不發,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冷哼一聲,再次開口問道:“李三娘!你曾經的僱主張東。他聲稱你謀害了他的女兒張秀兒!你對此可有辯解?是否俯首認罪!”

封似景微微仰頭,目光與宋梧桐交匯瞬間,便向其傳遞出一個微妙而明確的眼神暗示。

宋梧桐立刻領悟到其中深意,腦海中迅速回想起昨日封似景所說的話語:“李三娘無親無故,獨自一人故而凡事只考慮自已。若要令她主動承認罪責,唯有設法激怒於她,使其方寸大亂。”

緊接著,宋梧桐挺身而出,直面李三娘,義憤填膺地斥責道:“李三娘啊!秀兒姐姐可是心地善良之人吶!況且你們相識已久,你怎忍心對她痛下殺手呢?”

此時,站在人群之中的張劉氏聽聞此言,情緒激動異常,滿臉悲憤之色,怒聲呵斥道:“李三娘,咱們捫心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一分一毫,究竟為何,你竟如此狠毒,加害我家秀兒性命!”

一旁的小翠母親同樣怒氣衝衝,高聲叫嚷著:“哼!因見你身世悽慘,心生憐憫,我們兩家人這才好心僱傭你來運送泔水,以謀生計。誰曾想你竟然恩將仇報,殘害秀兒,簡直是喪盡天良!”

隨著這番指責之聲響起,四周眾人亦群情激憤,紛紛將矛頭指向李三娘,各種謾罵之聲不絕於耳。

有人說道:“聽說她以前那男人,棄了她跑了。”

“你們說那男人會不會是知曉了她所做之事,不堪忍受才逃的。”

“極有可能。”

“她以前那男人還是個秀才呢,該不會是因為受不了他的打罵才逃走的吧?”眾人議論紛紛,言語間充滿了好奇與猜測。

而此時的李三娘,臉色變得愈發陰沉難看,她緊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

突然間,李三娘猛地回過身來,雙眼死死地盯著堂外那些肆意談論的人們,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你們都給我住口!你們這一群蠢貨!”

她猛地轉過頭來,雙眼狠狠地瞪向張劉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哈哈哈……當張東強強迫我的時候,你竟說我,讓我自認倒黴!”

“你這瘋婆子,休要胡言亂語!”張東臉色漲得通紅,焦急地反駁道。

“我胡說八道?你還和那個姓童的畜生一起強迫我!”李三娘情緒失控,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就是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

堂內堂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料驚住了。

“胡說,瘋子,瘋子。”張東氣急敗壞地罵道。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張東三人,宋梧桐難以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

司徒毅皺了皺眉,伸手托住她,沒讓其跌倒。

李三娘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隨後轉過身去,凝視著封似景,冷笑道:“大人,您可曾查到這些事情?哈哈哈……”

封似景靜靜地看著李三娘,突然間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她為何鎮定自若,毫無畏懼。

原來她等的是這一刻,難道,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你可要狀告張東他們,若你有證據,本官必然接案。”他聲音堅定,給人莫大的勇氣。

張東急忙開口,“大人你可別……”話還沒說完就被封似景狠瞪一眼,頓時嚇得渾身一抖,再也不敢出聲。

見此情景,李三娘一愣,然後溫柔一笑,“大人,你不想知道我如何綁走張秀兒的嗎?”

她未等任何人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那日,我推著車路過小巷。張秀兒上前攔住了我,讓我知些好歹,不要下作的纏著他爹。”

說到這裡,李三娘頓時激動起來,“我當時氣得要命,立刻反駁道:‘你去勸勸你那個畜生父親,別再對我有什麼想法!’”提到此處,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恨意。

“接著,我們倆就吵了起來,她竟然動手打人,我當然要還手,結果一不小心把她給打暈了。就在這時,我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可以利用她來威脅她爹,讓他不敢再來騷擾我。”

“可沒想到,他簡直就是畜生,他女兒還下落不明呢,竟然還有心思跑到我家裡來逼迫。”

李三娘此時已經完全崩潰,又是哭又是笑,整個人彷彿已經破碎不堪,“於是,我決定把張秀兒留在身邊,以此發洩我的憤怒。他逼迫我一次,我就虐打她一次。”

“然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竟然就這樣死了。最後,我只能將她的屍體丟在山洞裡。”

此時,大堂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眾人紛紛譴責道:“這個張東簡直不是人啊!自已的女兒都失蹤了,還有心情去找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沒錯,這種人簡直就是畜生!”大家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你們……住口,別聽那瘋婦胡說。”張東臉色蒼白地辯駁道。

張劉氏則滿臉通紅地質問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又去找她了?這才害了我們的女兒!我跟你拼了!”說著,她憤怒地出手打了張東幾下。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出聲說道:“那你為何要綁架章家小姐?”說話的正是付星源。

李三娘轉身看著他,冷笑一聲,“原來是付夫子啊。”

接著,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瘋狂和嘲諷。“她自已不知廉恥,時常與鰥夫相會,還有臉辱罵別人。我不過是在教她,學會如何做人罷了。”

付星源聽到這裡,氣得渾身發抖,他怒視著李三娘,大聲吼道:“她只是一個小姑娘,你有什麼怨恨應該衝著我來!”

李三娘看著付星源,愣了一會兒,然後緩緩低下頭,不再言語。心裡嘀咕一句,原來那姑娘不是一廂情願啊。

此時,眾人都明白了過來,原來付夫子與那章姓姑娘之間有著關係呢。

封似景抬手砰的一下,拍下驚堂木,“李三娘,如此說來。兩件案子,你是供認不諱了嗎?”

“是,民婦供認不諱!”李三娘抬起頭,眼中毫無畏懼之色。

封似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官便判你……”

“慢著!”付星源突然打斷道,“大人,晚生有話要說。”

眾人皆詫異的看向他,只見付星源躬身作揖道,“大人,李三娘雖罪有應得,但她也被張東那些人逼迫太甚,所以還請大人從輕發落。”

封似景皺起眉頭,語氣堅定而嚴肅地說,“法不容情。”

“大人,念在她主動認罪,還請從寬處理。”付星源再次作揖求情道。

封似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終,他開口說道:“付夫子所言有理,本官便判處李三娘流放邊境終身勞役。”

聽到這個判決,李三娘詫異地抬起頭來,驚訝地望著封似景。

她原本以為自已應該被判死刑,但沒想到是流放邊境。

然而,張劉氏卻開始哭鬧起來:“不公啊,大人!她害死了我的女兒,怎能如此輕判?”她的哭聲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

封似景怒不可遏,用力一拍驚堂木。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震得整個公堂都安靜下來。“公平?若當初你給她公平,何至於此。若是再鬧,休怪本官無情!”

張劉氏被嚇得愣住了,不敢再胡鬧下去。默默流淚,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

這時,封似景再次下令:“來人,將張東拿下。再去童家捉拿童屠夫。”他的目光犀利地盯著張東,讓人不寒而慄。

張東見狀,急忙喊冤:“大人,你可不能聽那瘋婦的胡話啊。”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見衙役過來,心中一驚,轉身便想要逃走。然而,他的動作太慢了,很快就被兩名衙役給逮住了,並被拖到了大堂之上。

封似景坐在公堂之上,大聲喝道:“肅靜!張東,你放心,本官絕對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說罷,他揮了揮手,命令手下將張東押入大牢,等待進一步的調查和審訊。

隨著李三娘殺人案和綁架事件的成功解決,張東和童屠夫都被收監,城中百姓紛紛拍手稱讚。

封似景因為成功破獲此案而聲名遠揚,成為了人們心目中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