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秉賢,酥餅鹹?
媽咪,你可不可以成熟點 羽墨青蘭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酥餅鹹?”葉璃仿若被雷劈中一般,愣在當場,“還有人叫這種名字的?這名字和這聲音搭配起來,怎麼說呢?emmm......真是,猶如雲泥之別啊~”
隨著“撲哧”一聲,空氣瞬間凝固,葉璃像只鴕鳥般低著頭,雙手緊緊捂住嘴,肩膀卻像篩糠一樣抖動不停,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幾秒鐘後,黑影就聽到了她那震耳欲聾的無情嘲笑聲,“哈哈哈......”這笑聲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黑暗且靜默的空間,顯得如此突兀。
她一邊笑,一邊捂著肚子在床上瘋狂打滾,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笑翻。
自稱蘇秉賢的人滿臉黑線,尷尬得如同雕像一般呆立原地,這名字,很奇怪嗎?
葉璃笑得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她拼命想要剋制住自已不笑,可肚子卻笑得痙攣了也止不住。
她是個懂禮貌、知進退的人,也知道這樣取笑別人的名字不道德,是對他人極大的不尊重,可是......這種源自本能的反應,實在是難以駕馭啊!
話說,自從成為大人後,她已經好久都沒有如此肆無忌憚地大笑過了。放鬆後的心情,猶如雨後初霽的天空,格外舒暢!
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葉璃,黑影的表情猶如變色龍一般,從最初的驚愕、尷尬,到後來的無奈、釋然,葉璃卻並未察覺。
自稱蘇秉賢的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彷彿一座沉默的山峰,等待著她笑完,絲毫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過了許久,葉璃那如潮水般洶湧的笑意終於漸漸平息下來,她擦拭著笑出的眼淚,滿懷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笑你的,但不知為何......就是情不自禁。”
坐直身子,她尷尬地撓撓頭,接著說道:“那個,我知道這是在夢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或名字都有可能出現,我不該嘲笑你的。”
蘇秉賢並沒有表現出她想象中的惱怒,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理解。
然後繼續向葉璃介紹“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為……”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語該如何出口。
葉璃眨動著黑眸,並未催促。蘇秉賢沉默了幾秒,接著說道:“其實,是因為我們一位職員的失誤,致使你的時間線發生了紊亂,影響了平行時空的穩定,上級這才派遣我來修正這次錯誤。”
“我~有這麼重要?我的時間線紊亂,會直接影響你們時空的穩定性?”葉璃對這番說辭深表懷疑。
自幼家庭的不睦,讓她對自我的價值產生了極度的不信任,她從不相信自已會有成為故事主角的那一天,更不相信那潑天的富貴會如餡餅般從天而降。對她而言,能從天上掉下來砸到她腳邊的,從來都不是餡餅,而是能把人砸得暈頭轉向、甚至要人性命的鐵餅。
說到這兒,她的思緒突然如脫韁的野馬,莫名地憶起小時候放學回家途中的一幕。
那是從樹下經過時,被一隻碩大的天牛如隕石般砸中腦袋的場景。
你能想象嗎?當她以為是倒黴地被鳥屎砸中時,突然感覺到頭上有一個巨大的多足動物在緩慢地往前爬。本能地用手一捏,卻發現是一隻肥碩的、硬殼黑得發亮的、長著長長斑馬線似的觸角的巨無霸天牛。
那一刻,她的驚嚇程度猶如五雷轟頂。
“啊”的一聲尖叫響徹了街邊小巷,當時她只記得像發了瘋似的用力想把天牛扯下來,結果那天牛的腳猶如鋼索般死死纏住了她的頭髮,往下扯的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好不容易扯下來後,她把那隻碩大的昆蟲如燙手山芋般往地上重重一甩,然後撒開腳丫子就往家跑,一邊跑還一邊哭喊著叫“媽媽”,那場景,簡直刻骨銘心。
說起來也怪,葉璃如此懼怕蟲子,卻總是和它們冤家路窄。
還有一次放學的路上,同班男同學調皮地捅了蜜蜂窩,結果一群同行的男孩女孩都如驚弓之鳥般被蜜蜂追著滿街跑。
葉璃由於過度害怕,跑得慌不擇路,被路邊的石子絆倒,門牙還被磕掉了一顆。
後來沒過幾天,上學的路上,又因為穿了一件黃色的絨外套,引來一隻蜜蜂叮在了胸口繡的假花上。
那一刻,她的魂都差點被嚇飛了。她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孩子,連遲到都顧不上了,一邊死死按住胸口假花上的那隻蜜蜂,一邊慌不擇路地往回跑,最後還是樓下的鄰居看到哭得淚如雨下的她,幫忙把蜜蜂打死了。
自那以後,昆蟲這種生物,在她的心底留下了如墨般濃重的陰影。
無論是幾隻腳的昆蟲,一旦現身,格殺勿論,絕不留活口。
然而,縱使兒時有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葉璃依舊對那段時光念念不忘。
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唯有那段歲月才是最為天真爛漫的,那也是記憶中唯一一段父母毫無嫌隙相處的美好時光。
一家三口,蝸居在不足 35 平的陋室,爸媽同榻而眠,葉璃則獨擁一床,睡覺時中間以布簾相隔。
同一個大院裡,皆是4層樓高的灰色磚房。既無電梯,也無防盜門,家家都是普通木門。
每一層有 6 戶人家,左三右三。每三戶人家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房子雖小,生活拮据,但鄰里見面都會互打招呼,相處融洽,年齡相仿的孩子們也都玩得興高采烈。
那時的這種房子叫什麼呢?哦,對了,叫做團結戶。
父親那時偶爾會出差,母親上班的地方也頗遠。80 年代,地鐵尚未問世,公交寥寥無幾,甚至連跨江大橋都不曾有。跨區上班,只能徒步轉輪渡,再轉公交,上一趟班,路途單程就要折騰兩三個小時。
如此倒騰一天,回到家後,人早已疲憊不堪。
那時的葉璃尚不懂得母親上班的辛苦,她只知道,只要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生活便是充滿快樂的。
父親會在閒暇之時,一邊聆聽著收音機裡磁帶傳出的音樂“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一邊搖頭晃腦地隨之哼唱。
他哼著小曲,扭著屁股拖地的樣子,常常逗得葉璃在一旁拍著小手咯咯笑個不停。而母親則在逼仄的廚房裡,為一家人精心準備著早餐,忙得熱火朝天。
那首磁帶裡常放的曲子,如同一把神奇的鑰匙,直到現在,葉璃仍能用它輕而易舉地開啟那段回憶的大門,旋律清晰地在腦海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