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元太后還是給榮妱留了幾分顏面,沒有將話說的太重。內心也希望她識趣些,自動退出主理踏青宴的人選。

慈元太后心中屬意淑貴妃做皇后,而也不會虧待榮妱。打算晉封她做皇貴妃,地位僅僅只比皇后低一等級。

她應該知足才對。

“你們兩個眼界淺薄,又不識大體,實在叫哀家失望。”

兩人聽了,嚇得臉色一白,不敢在作聲。

榮妱聽了太后的話,也氣的心腔一噎,但卻敢怒不敢言。

她心中自然明白慈元太后的意思。

可是,這畢竟是爭奪皇后之位。非其他尋常之物可比,再說了,哪個女人不想做皇后?

半晌,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語氣恭敬道:“太后教訓的是,臣妾去年確有不足。”

“今年定當努力思新,若太后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必不負太后期望。”

讓她自動退出,想都不要想。

淑貴妃見狀,微微勾唇,適時開口道:“太后,臣妾雖未主理過踏青宴,但臣妾願竭盡全力,為太后分憂。”

“臣妾定會廣納良策,讓今年的踏青宴別出心裁,為大曆朝新的一年增添光彩。”

太后聽了,微微沉吟,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嗯~,你們二人皆有意願,倒叫哀家為難。”

德妃恭敬一笑,適時的打圓場道:“太后,臣妾以為,淑貴妃與榮貴妃各有千秋。”

“不如,讓兩位娘娘各自呈上一份踏青宴的籌劃方案,再由太后與眾位姐妹一同商議定奪。如此,既可看出兩位娘娘的用心,也能為踏青宴選出最佳的主理之人。”

太后聽了,微微點頭:“此計甚妙。那便依德妃所言,淑貴妃與榮貴妃回去後各自準備籌劃方案,三日後呈上來。在此期間,眾妃嬪也可多提些建議,為踏青宴出謀劃策。”

淑貴妃與榮貴妃齊聲應道:“臣妾遵旨。”

今日的早會,足足一個時辰。

慈元太后正欲讓眾人散會退安。

殿外,傳來小太監監理嘹亮的通報聲,“陛下駕到--”

“噢~,皇帝今日下朝這般早?”

緊跟著!

趙胤桓走了進來。

“兒子給母后請安,母后祥和康健。”趙胤桓今日著了一襲明黃色的緙絲龍袍,長身玉立,尊貴威嚴!

“免禮。”

“謝母后。”

“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免禮吧!”

禮畢。

趙胤桓一臉恭敬祥順的看著慈元太后,笑問道:“今日,母后身邊等這般熱鬧?”

平日裡。

各宮妃嬪都要晨昏定省,每日早上都要過來給太后請安。

趙胤桓更是一日三請安,早中晚各一次。

“皇帝來的正好,哀家正與妃嬪們討論,今年由誰主理踏青宴一事。”慈元太后說完,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趙胤桓神情愣了,眉宇微微皺起。

很顯然。

太后這是在催他立繼後,同時,也是在問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選。

可說老實話,他心裡根本就不想立繼後。

在他心裡,他的妻子只有一位,他的皇后也只有一位。那就是已故的先皇后--孝義恭皇后。

可眼下,榮楊兩家如狼似虎,像是懸在他頭頂的兩把利劍。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惟有左右平衡,讓他們互相遏制,他的皇位才能做穩。

榮貴妃和淑貴妃聽了,也都雙眸灼灼的看著他。

陛下對她們許了同樣的諾言。

那就是誰先誕下皇子,就立誰為皇后。

可眼下,兩人都沒有誕下皇子,也算是打了個平局。再接下來,就是要拼家世和陛下的寵愛了。

思慮幾秒,趙胤桓溫爾一笑,“……呃,此事母后做主即可!”

慈元太后聽了,臉色暗了一下,“哀家現在在問你,你反過來又問哀家。”

其實,她早已經明裡暗裡暗示多次,要他立淑貴妃為皇后。

可惜,趙胤桓一直裝傻充愣,從不肯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兒子剛剛說了,一切聽從母后安排。”

“呃~,或許,也可讓她們二人共同主理踏青宴一事。”

“這怎麼能行?”慈元太后眼睛一瞪,一肚子的不滿。

“算了算了,還是讓她們二人將各自的方案遞上來。哀家和皇帝過目以後,擇優而取吧!”

“如此甚好。”

“哀家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是,臣妾告退。”

眾妃嬪依次退出宮殿。

榮妱和淑貴妃彼此互望一眼,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

“榮姐姐已經連續三年主理踏青宴,實在辛苦,今年還是由妹妹代勞吧!”

榮妱聽了,冷哼一聲,“正因姐姐主理了三年,因而比妹妹多些遠見和經驗。”

“那我們就各自做一套方案了,看誰能勝出了。”

“哼!”

兩人彼此不服,不歡而散。

……

延禧宮。

榮妱回到自己宮中,立刻召集心腹宮女和太監商議對策。

“此次踏青宴主理之權,關乎本宮能否登上皇后之位,絕不可有失。你們都給本宮好好想想,有什麼新奇的點子能讓陛下和太后眼前一亮。”

眾人聽了,紛紛獻計,有的提議邀請民間藝人表演雜耍,有的說可以設定一些有趣的遊戲環節。

榮妱聽著眾人的建議,心裡煩悶不已。這些花樣和節目,往年都已經安排過了。

今年必須要搞點新的。

而淑貴妃回到寢宮後,也沒有閒著。

她深知此次機會難得,必須全力以赴。她找來一些書籍,查閱以往的宴會記載,希望能從中找到靈感。

同時,她也打算派人去民間打聽一些新鮮的玩法和風俗,準備融入到踏青宴中。

……

怡華殿。

宋華章回到宮裡,又開始著人備食材,自己親自做糕點。

今日在太后宮中,她一言未發,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當然了,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就算她發表意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不會有人聽在耳中。

“小主兒,不知陛下今日可會過來?”

“是啊,陛下一連兩日都過來看望小主兒,可卻什麼都不做,只是待一會就走,這究竟是何意呀?”

兩人心中惴惴不安,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思。

要說陛下不寵愛她家小主兒吧,可陛下連著兩三日都過來看望。

可若說寵愛小主兒,陛下卻又沒再寵幸過小主兒。這是喝盞茶,聽幾支琴曲就走了。

宋華章微微一笑,“你們只管做好分內的事,其他事莫管。”

“是。”

“陛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