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降溫危機，一藥難求

“給我十片安乃近，給我十片！”

“我要二十片，我兒子高燒不退，快要燒死了。”

“先賣給我兩片救救急，我家要出人命了！”

“別急別急，排隊排隊！”

醫院的工作人員見視窗處擠滿了來搶藥的人，頓時一陣頭疼。

視窗主任對著一個護士說:“去叫保衛科過來維持秩序！”

“好！”護士火急火燎的出門，直奔保衛科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醫院保衛科的工作人員來到了藥房門口，

保衛科科長喊話道：“同志們，鄉親們，大家聽我說，都不要亂，不要擠！藥都能買到，都排好隊，維持秩序！”

心急如焚的買藥的人見保衛科來了，此時也都冷靜了下來，自發的在藥房門口組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將錢塞進視窗：“大夫，給我十片安乃近，給我十片！”

“你家裡幾個發高燒的？”

“兩個，我的兩個兒子在發高燒！”

“安乃近限購，你兩個兒子發高燒賣給你兩片，兩個孩子早晚各自吃半片，要是不好明天再來！”

藥房裡的護士用剪刀剪下兩片安乃近遞給了男人，收他一毛二分錢。一片安乃近六分錢，價格還是蠻便宜的。

“我家裡全都發燒了，我現在也熱著呢，大夫，我家七口人啊，我要是嚴重了明天可能就來不了了，你多賣我一點兒吧！”

護士從藥房裡伸出手，摸了一下前來買藥的男人，見對方額頭很燙，她點頭道：‘那賣給你十四片，夠吃兩天的量，回頭去你的街道報備一下，讓工作人員去照顧照顧！’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第二個男人買十四片安乃近走了。

“大夫，我家五個人發高燒，我家五個人！”

“.....”

“大夫，我家四個人！”

“......”

“大夫，我家全都在發高燒，救命啊！”

“......”

排隊的人似乎看出安乃近的購買量，是和家裡發高燒的人數有關的，後面的人就生出了小心思，謊報了家裡的發燒人數。

賣藥的人只是確定一下人數，按照人數給配藥，一個人一天。

一家多謊報兩個，就能多吃一天。

說是藥品供應足，實際上什麼結果誰知道呢？能不能像是煤炭一樣供應不上，大家只能燒高價煤？

那煤一塊三毛錢一斤，普通人家燒上幾天，一個月的工資燒沒了，存款燒沒了，有些人家裡的腳踏車，收音機也燒沒了。

安乃近會不會像是煤炭一樣，一片漲價到五六塊錢，誰也說不準。

還不如趁著排隊的時候多買點兒。

一千片安乃近的供應，不到一個小時被賣了一個精光。

賈東旭站在人群中向前數著，終於排到他了，他將五塊錢遞了過去：“同志，我家五個人發高燒，給我十片安乃近！”

賈東旭也耍了一個小心眼兒，多報兩個也沒人知道。

“賣光了同志，剛好你前面那個同志把最後十片買走了！”

“什麼？”

賈東旭的腦瓜子嗡的一下，在這裡排隊小半天，沒買到藥！

為了買藥，他班兒都沒去上，好不容易排到我了，你告訴我賣光了？

賈東旭心裡的火氣蹭的一下上來了，他攥緊拳頭，一臉怨毒的盯著櫃檯裡的護士，像是要殺人一般。

“你要幹什麼？”

兩個保衛科的大漢來到了賈東旭面前，

被二人這麼一震懾，賈東旭瞬間慫了：“沒，我不幹什麼。”

“藥買完了，想買明天再來吧，都走吧！”

保衛科的人態度強硬的趕人了。這些人沒買到藥，肯定心生怨恨，若是鬧出點兒事兒來就不好了。

“什麼？這就賣光了？我兒子還發高燒呢！”

‘這怎麼辦啊，我兒子才兩歲啊，怎麼能受得住這樣的折騰啊！’

“你們想想辦法啊，這麼下去要出人命了，嗚嗚嗚~”

“給我藥啊，我需要安乃近！”

“......”

藥房主任見大家夥兒的情緒很是崩潰，有些人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從藥房裡走到眾人中間，高聲道：“同志們，大家別慌，大家聽我說！”

“我知道大家很急，家裡人發高燒了，但是大家不要急，我告訴你們怎麼處理！”

“沒有買到藥的人，回家用酒精或者是白酒給發高燒的人擦拭身體，酒精蒸發後能帶走病人體內的熱量，達到物理降溫的作用！”

“或者是用冰毛巾敷在患者頭上，也能起到退燒的作用！大家回去試試！”

“若是用了上述方法情況還不好轉，儘快送到醫院來！”

“明天還有安乃近到，大家先回去吧！”

聽到大夫科普如何給病人退燒後，眾人迷茫的眼睛裡頓時充滿了希望，一個個急忙跑回家，迫不及待的要試試。

家裡沒有白酒的，撒丫子往酒坊跑，生怕去晚了買不到白酒。

賈東旭拄著柺杖，憋著氣往家走。

路過一個衚衕的時候，一個男人在向他招手。

“哎哎哎，兄弟兄弟，來來來！”賈東旭看了一眼對方，這男人他認識，正是排隊排在他前面的那個男人。

“有事兒？”賈東旭走了過去。

對方神秘兮兮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十片安乃近：‘要退燒藥不，便宜，五塊錢一片兒？’

見對方把六分錢一片的安乃近賣給自已五塊錢，賈東旭心裡的火氣瞬間爆發了，你家裡沒有發高燒的人，你買藥是投機倒把，賺這個取巧的錢是吧？

賈東旭看著這男人，怒道：“你這是投機倒把！被抓起來是要坐牢的！”

“我勸你還是把藥給我，不然我可喊人了！”

那男人白了賈東旭一眼，道：“不要就拉倒，還讓我白給你，你怕是在想屁吃！”

“行，不給是吧？”賈東旭抻著嗓子大吼：“來人啊，有人投機倒....”

投機倒把的把字還沒喊出來，一隻砂鍋大的拳頭落在了賈東旭的鼻子上，只聽咯吱一聲，賈東旭鼻子一酸，整個人向下蹲了下去。

還沒蹲到一半兒，對方一腳踹在了賈東旭的命根子上，當場將賈東旭打倒在地。

“呃~~~”

賈東旭躺在地上，喉嚨裡發出陣陣奇怪的聲音。

“媽的窮逼，買不起就不買，還威脅我，打死你也不多！”那男人對著賈東旭狠狠地踹了兩腳後，一口粘痰吐在了他的嘴上，又賞了賈東旭兩腳後，飛一般的逃離了現場。

賈東旭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市長辦公室內：

工業部部長，工業部副部長，協和醫院院長，市醫院院長，下面各個搭配有醫務室的廠長像是約好了一樣，全都來到了市長辦公室。

他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市長要退燒藥和盤尼西林。

四九城持續降溫的表面現象是民眾們沒有取暖的燃燒物，背後則是在寒冷狀態下，流感患者數量與日俱增，不少人發起了高燒，有些嚴重的甚至感染了肺炎，腦膜炎等等各種併發症。

現在整個醫療系統都是處於一種缺醫少藥的狀態，情況十分嚴重。

若是不盡快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兒，凍死的人都是小事兒，就怕會病死很多人。

若是死的人多了，屍體堆積在一起蔓延出巨大的瘟疫，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市長辦公室內亂哄哄的像是一個菜市場！

“吳市長，我們協和醫院的退燒藥早就用光了，現在只給重症患者用藥，輕症患者都在用物理降溫的方式解決！”

“我們市醫院也差不多，現在醫護人員一天上十八個小時的班兒，根本就忙不過來。”

“高燒不退，病人出現了併發症感染，肺炎，腦膜炎，有的燒壞了肝，有的傷了腎.....唉！”

“我們廠裡也是，不少人都發燒了，車間裡也不滿勤，廠子裡那個小藥房的藥完全是杯水車薪！”

“這可怎麼辦啊！”

“......”

一群人在辦公室內不停的抱怨，聽的吳市長的頭都要大了，四九城內的情況他是最清楚的，現在什麼都缺，他心裡有數。

國內的藥廠已經加班加點的生產了，每天都有固定的配額進入四九城，那數量不夠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你們煩，難道我就不煩麼?

看著那些抱怨的領導們，吳市長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嘆氣道：“你們別說了，吵得我頭都大了！”

“我知道你們單位很難很難，可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國家生產力不足，今年受災的情況又十分嚴重，根本就生產不出那麼多藥品來啊！”

“你們來我這裡抱怨是應該的，可我向誰抱怨去？如果抱怨能抱怨出安乃近，能抱怨出大油（青黴素）（盤尼西林），讓整個四九城的人都來我吳某人這裡抱怨！”

見吳市長髮脾氣了，眾人紛紛閉嘴，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群人低著頭不敢看吳市長，生怕惹對方生氣。

正當吳市長髮愁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走私販子——葉凡。

他有特殊渠道能弄來煤炭，走的運輸路線還十分特殊，想必能弄來青黴素和安乃近，看來是時候去會一會這個神通廣大的小傢伙了。

吳市長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我吳傑給你們一個交代，先回去吧！”

吳市長下了逐客令。

“走吧！”

“先回去吧！”

“咱們先想辦法度過今天再說。”

“走吧走吧！”

“......”

眾人一邊兒小聲嘀咕，一邊兒走出了市長辦公室。

“小李！”吳市長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市長，您叫我！”

“那個走私煤炭的販子叫什麼來著，投機倒把的那個？”

“周於峰，現在又多了一個李紅旗！”

吳市長搖頭道：“不是那個，是他們倆背後的那個！”

“您是說葉凡？”

“對，就是他！他家住哪啊！”

“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四合院，之前住在後院兒，現在搬家了，住月亮門後了。”

吳市長起身道：“你跟我去見見這個年輕人。”

“現在？”

“對，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