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人，時代變了

大概是靠近高速的緣故，這一路暢通無阻，連路兩邊的車輛都少了很多。

枯燥的行駛讓方遙睏意連連，不住地在副駕駛上打著瞌睡。

“醒醒。”

感受到胳膊被上下晃動，她猛地抬頭，卻見車已停了下來，不禁有些慌亂地看向駕駛座：“什麼東西？又撞上了？”

忽而，她又鎮靜下來，伸出手去按住許澤，不容置疑地說：“你別動，這次讓我來。”

“麻煩你盼望點好的。”這一連串的反應讓許澤哭笑不得，他指了指前方說道，“放心吧，什麼都沒撞到，是前面的路沒法開了。”

狹長的馬路上停滿了顏色各異的車輛，將三股行車道堵得嚴嚴實實，甚至連應急車道都被佔據了。

“這麼多車？那我們要怎麼過去？”方遙疑惑地掏出一個望遠鏡。

保險起見，許澤在距離前方車潮很遠的地方就停車叫醒了方遙，因此前方的情況他們都不清楚。

“前面的車裡好像都沒人唉，你看。”方遙將望遠鏡遞給許澤。

仔細觀察了一番，他將望遠鏡遞還回去：“的確是沒人，車也開不過去，前面應該還有碰擦事故。”

方遙點點頭，背起雙肩包下車，將越野車收回空間內。

“刀拿出來，小心些。”許澤拔出軍刺握在手中，向方遙叮囑道，“還記得之前教你的嗎？架刀、劈刀。”

方遙向著前方的空氣揮舞了兩下苗刀，羨慕地看了一眼許澤腰間別著的手槍，喃喃道：“大人，時代變了，我覺得槍才比較好用。”

這話說得許澤啞然失笑，他耐心解釋道：“等你誤傷自己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它比較好用了。”

“而且槍的聲音太大了，就算你能順利打死麵前的一隻喪屍，那聲巨響能立刻吸引過來無數只，到時候你要怎麼應對？”他補充道。

“知道了知道了。”方遙趕緊轉移話題，許澤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較真，絮絮叨叨的讓人腦殼疼。

閒聊著的兩人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車潮的後方。

車上早已落滿了浮灰，遠遠望去，長龍般的車隊看不到盡頭。車輛中間沒有絲毫動靜，整條路宛若一個死氣沉沉的汽車墳場。

“這也太奇怪了，人都跑哪去了？”方遙探頭探腦地望向車內。

不似一開始在居民區看到的那些，遍佈了血痕與凹陷的車輛。這裡的車並沒有受到外力破壞，只是車上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怪物？一口吞下一個人？”方遙大膽地猜測著。

許澤嘗試著拉了拉旁邊車輛的門把手，全部都可以很輕鬆地拉開。

“不會，他們都是主動離開的。”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否定了方遙不著邊際的猜測，“雖然走得匆忙，但是基本都收拾了一些行李。”

“車內很少能見到行李箱和旅行包，水和食物也所剩無幾。”他指著前方几輛後備箱蓋板高高翹起的汽車說道。

還在探頭探腦看向車內的方遙忽然直起身，吸了兩下鼻子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一股若有若無的奇怪臭味傳來，就像是發酵所產生的臭味夾雜著濃重的腥氣，還混合上了下水道反味時的噁心之感。

“是有人把這裡當廁所了嗎？”她擰緊眉頭，使勁用手掩住口鼻，“這也太噁心了，要不我們換條路走吧。”

“快走。”許澤快步朝方遙靠近，向她示意道，“別站在那裡，快走。”

方遙急忙向後退去，與此同時，她剛湊近的那輛車開始了劇烈的晃動。

“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瞬間衝撞在了玻璃上，這一響動在寂靜的公路上顯得格外刺耳。

“砰砰砰砰砰”又是連續的拍打聲傳來，那輛車裡居然鎖了一隻喪屍。

也許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它亢奮地用破爛不堪的雙手與頭部撞擊著車窗，原本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了道道暗紅色手印與黑綠色的組織殘渣。

“嘔——”伴隨著內車喪屍的動作，方遙覺得那令人作嘔的味道越來越強烈，忍不住乾嘔起來。

“吼吼——吼——”嘶啞的叫聲漸漸逼近，她不用回頭都知道身後是什麼。

不再猶豫，方遙立刻趴在高速公路的隔離欄上，手臂撐起上身，雙腿用力蹬地，側身翻過欄杆，雙腳踩進了柔軟的草叢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無阻隔地看到喪屍，前方的車潮中又出現了不少搖搖晃晃的身影。

在方遙驚異地望著眼前的喪屍時，許澤已乾淨利落地翻過了隔離欄，來到她的身邊。

“別看了，快走。”他拉住方遙的手腕，向樹叢深處跑去。

依賴於隔離欄和曲曲折折的地形阻礙，兩人很快就將那成群的喪屍拋在身後。

“這些喪屍好像也沒我想象中的那麼恐怖。”方遙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無所謂地說道，“感覺他們聞起來倒是更恐怖一些。”

她抬手搓搓鼻子，使勁地朝外呼氣，悶聲說：“快被這味道燻死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它順著我的鼻孔在往裡鑽。”

說道這裡，她從空間取出了兩個獨立包裝的口罩，將其中一個遞給許澤，“你要不要？估計沒啥用，不過聊勝於無，太悶的到時候跑起來喘不上氣。”

看著遞過來的淺藍色醫用外科口罩，許澤搖搖頭。

這不是估計沒用，是肯定沒用，放在身上還佔地方。

仔細地將口罩對摺放進口袋，方遙取出地圖，又拿出一個指南針。

“本來我們是準備直接從高速公路出城，現在得繞上一段了。”她將地圖轉到合適的方向，對照著指南針繼續說道，“幸好這片樹林不大，再往前走是個環形湖，穿過去就可以回高速，正巧還能避過收費站前後的那段大堵車。”

樹林中的樹木都生得十分粗壯，茂盛的樹冠將燦爛的陽光阻隔在頭頂，可在樹蔭下行走的方遙卻並沒有感覺到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