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月許,周玄又去了一次小會。

而自那位孟師兄指點後,周玄在控火小術上面也是進展極快。

不過月許的功夫,就已能在手中催生出一縷熾熱火苗。

只不過與那位孟師兄相比還是遠遠不如。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讓周玄歡欣鼓舞。

一時沉浸其中,幾乎不可自拔。

直到這日,周玄突然有感銅書異動,立即將其取出一看。

就瞧見銅書上面竟是吞吐出一行小字。

‘可得長生否?’

眼瞧這五個小字,周玄登時如五雷轟頂,當真是驚出一身冷汗。

霎時間才想起,自己這一個多月的行為。

為了修習這門小術,他這一個多月來少有認真修煉,幾乎將大半時間都投入到了修煉法術上面,以至於修為進展微乎其微。

“自己本就天資極差,如今不想著用心苦修,反而將時間浪費在這等小術上面,如此一來豈不是本末倒置?”

“就算自己練成了這些法術又能如何?終究比不得那些真正法術。如若因此耽擱修行,日後又如何能在修行上有所一番成就?”

周玄越想,越覺得冷汗淋淋。

才發覺他這一月多來的行徑,是有多麼的可笑。

他為修成一門小術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相比於這些小術,唯有修行才是根本。

別看當初宋啟文等人在小會上各自施展手段,看的人目眩神迷,但真正遇到修為高深之人可謂是一擊即潰。

更別說那些小術,雖然看似玄奇,但如真正相鬥,又有幾人可敵自己的劍法?

可見小術終究是小術,縱然有些玄奇之處,也比不了真正的修行仙法。

他這一番醒悟,當真如久旱逢甘霖,非但讓他心生愧疚,反而更加堅定了日後修行的心思。

“銅書啊銅書,你雖未曾顯露出過人的本領,可單是這一點,就足以勝之世間無數寶物。”

周玄手撫銅書,心中感慨。

這世間有無數奇珍異寶,或是可以讓修士快速增加修為,或是可以讓修士有移山填海之威能。

但在他看來,卻又無一能與這銅書相比。

畢竟無論何種寶物,終不免要為人所用。

但人之所,總不免要得意忘形,由生猖獗,自覺修行一事不過如此。

如此一來,少了勤勉之心,終又難有幾人修煉成仙。

他得這銅書以來,雖屢借銅書方才尋得仙緣,但真正修煉到現在,其實還是多半靠他自己。

如果他日後不加以警醒,自覺有銅書在身,就可萬無一失,那最終距離修行一道也是越來越遠。

他心有感觸,隨之將銅書收起。

只是他已然在上面幡然醒悟,自不會再將太多時間放在修習小術上面。

至於輕功劍法,他這幾日也應隨之撿起。

雖然輕功劍法不過武學小道,但未成玄胎之前,這種小道在禦敵上面可能還要來比這些小術來的強。

他短時間內並不一定會下山,但難保日後不會有用到之處,所以倒也不用全然放棄不練。

另外那小會雖好,但也不可過多參與,還是要多以修煉為主。

......................

這日。

周玄前往經傳閣。

當他來到此處,吳老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還道你小子一直沉迷修煉,已是把我這老頭子給忘記了。”

如今周玄已經邁入聚氣之境,可依舊無法看出這位吳老的具體修為。

這位看起來平平無奇,身上也沒有絲毫修行之人的跡象,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位世俗的老者。

這讓周玄越發驚疑,不曉得這位吳老到底是什麼修為。

聽他這一說,周玄立馬慚愧道。

“晚輩這段時日一直醉心修習法術,以至於差點耽擱了修煉,前日裡方才醒悟,直至今日方才前來。”

吳老微微點頭:“不錯,你既能明白修為的重要,倒也是頗為難得。想一些弟子初入門中,自以為習得一些仙法就得意忘形,殊不知此等行徑早已是離大禍不遠。”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似是對這些弟子很是不屑。

周玄聽他這話也是深有同感,如非是銅書在身,他也難免會因此而得意忘形。

待他坐下後,就聽吳老又是繼續道。

“所謂仙家法術,本就為修士所用,但若是修士以為修習這類法術就已是學有所成,那就是大錯特錯!”

“當知‘術為外用,法為內修’,無論何種法術最終是要以修為為主,否則空有法術,卻無修為,最終不過落得一撮黃土罷了。”

“可世間知此之理者甚少,你能這麼快從中醒悟,其心性也足見不凡。”

不知是不是周玄的錯覺,吳老在說出這話時,眼神竟難得流露出幾分的欣賞。

這在以往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周玄是自家人知道,不敢過於自得,連忙道。

“弟子也是偶然醒悟,畢竟晚輩天資極差,如不將心思多投入到修煉,怕是日後連這聚氣一關都過不去。”

同時也是心生感激,知道吳老說出此話未嘗沒有點醒之意。

“不管因何醒悟,總歸也是一件好事。”

吳老不以為然:“倒是這黃玉門,早年門規還頗有嚴苛,門中弟子也多以勤修苦練為主。”

“可誰成想,不過百年過去,這黃玉門竟連這點教誨都沒有,也無怪這麼些年來弟子越來越不成器。”

他冷哼一聲,大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周玄也覺得黃玉門在對門中弟子的管束上確實太過鬆散了些。

別的不說,單是早前在外門當中發生的事情,放在其它山門多半都不可能發生。

畢竟哪有山門對於外門弟子不管不顧,任其肆意妄為的。

這樣的弟子哪怕日後進入內門,又能有幾個修煉有成的。

只是此事吳老可以說得,但他卻不能說的。

“罷了,這黃玉門的事終歸是要歸黃玉門去管,我這一個糟老頭子到底也不好插手。”

隨後,吳老也不多言,只是亦如既往的開始與周玄下棋。

周玄如今晉級內門,修煉心思更重,因而也只跟這位吳老下了兩盤就是告辭離去。

吳老也未阻止,知道他天資不佳,唯有勤修苦練方才有機會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