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輕嘆了口氣,他深切地感受到了蕭雲的抗拒,知曉這道難關不好跨越。

他緩緩走到蕭雲的門前,輕輕叩響了房門,然而,房間內卻沒有任何回應。

乾隆無奈,只好出聲說道:“雲兒,我們可以談談嗎?”

過了一會兒,蕭雲才沉默著走到門前開啟了房門,乾隆見狀,想要上前,卻被蕭雲伸出手攔住了,“男女有別,你還是別進來了,有話就在這裡說吧。”

乾隆心中苦澀無比,他與雲兒才相處了短短几日,上天卻如此這般折磨他,他聲音中帶著一絲痛楚問道:“雲兒,前幾日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蕭雲這次沒有再忸怩作態,她直白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對你頗有好感。”

乾隆聽聞此言,心中狂喜,難以自抑,他就知道,他的丫頭是喜歡他的,他激動地問道:“真的嗎?”

蕭雲神情複雜地輕輕點了點頭,“是,本來我打算今天早上跟你表白的,可是……”

乾隆急忙打斷了蕭雲的話,“雲兒,我答應。”

蕭雲卻突然一改往日的溫順姿態,“艾公子,若是一天前聽到你這話,我會很開心,可現在……我不介意你比我大二十歲,也不介意你的身份,可沒想到你女兒來了,我也是蠢,你都這般年紀了,怎麼會沒成家呢?我介意你有妻女,所以,我對你的心思,你就當是少女懷春的一場夢吧,你不用在意,我會放下的。”

乾隆被蕭雲的這番話打擊得幾乎要站不穩,他不止紫薇這一個女兒,這讓他該如何是好?他真的感到茫然無措了,“雲兒,我……”

蕭雲轉過身去,背對著乾隆,“艾公子,請自重,以後還是別叫我雲兒了,不合適。”說完蕭雲便回了房間,關上房門。

乾隆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時間彷彿在他身邊停滯,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直直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反覆思索著蕭雲的話語。

“雲兒這是為何?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他輕聲呢喃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失落與哀傷。就在昨天,蕭雲才讓他改口,那溫馨的畫面彷彿還在眼前,可如今,一切卻又發生瞭如此巨大的轉變,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乾隆只覺得一股血氣湧上心頭,腦袋嗡嗡作響,整個身體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所籠罩,他的胸口如被重錘擊中,疼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那種痛楚,彷彿要將他的心撕裂開來,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深淵之中。

乾隆只覺得氣血翻湧,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濺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他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身體也漸漸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乾隆緩緩地向後倒去,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腦海中依然是蕭雲那決絕的背影和她那讓他心碎的話語。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時間也彷彿停止了流淌,乾隆那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他那顆破碎的心一般。

片刻之後,乾隆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紙,彷彿生命已經從他的身上悄然離去,只有那還未乾涸的血跡,訴說著他內心的痛苦與絕望。

蕭雲並未如乾隆所期望那般現身,隱匿於黑暗角落之中的血滴子們彼此對望一眼,按照常理而言,若無明確旨意,他們絕不可輕易暴露行跡。

然而此刻,眼見著自家主子身陷險境,生死難料,這些忠誠之士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與擔憂。

經過一番短暫而又艱難的抉擇之後,他們毅然決定挺身而出,將乾隆護送回了客棧,並將其交託給了在外守候多時的夜鷹。

夜鷹揹負著乾隆皇帝快步踏入客棧,心急如焚地高聲呼喊,“來人啊!速速將胡太醫請來!不得延誤!”

其餘人等聽聞夜鷹如此急切的呼喚聲,紛紛循聲而至,待看清眼前情景時,皆不禁大吃一驚——只見乾隆皇帝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如紙,毫無半點生氣可言;其衣襟之上更是沾染著星星點點觸目驚心的血跡,彷彿一朵盛開在暗夜中的血色花朵,令人心生恐懼。

不多時,胡太醫便匆匆趕到,肩上還扛著沉甸甸的藥箱,他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上前替乾隆皇帝切脈診斷。

稍頃,胡太醫眉頭微皺,輕聲說道:“皇上此乃情志不暢,鬱結於心,進而化為肝火,擾亂心神所致,所幸並無大礙,只需服用幾劑中藥悉心調養,便能恢復如初。”

聞得此言,眾人心頭高懸的巨石總算稍稍落地,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胡太醫旋即親自前往藥房抓藥熬製,而紫薇則寸步不離地守護在乾隆皇帝床畔,眼神之中滿是關切與憂慮之情。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蕭府之內,蕭雲終究還是難以抑制內心強烈的好奇心,悄然無聲地輕輕推開房門向外張望。

見四下無人,她方才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重新合攏,殊不知,此時此刻倘若她能夠再向前邁出一步,必定會發現門前地面上那若隱若現、宛如紅梅綻放般的點點血痕……

夜晚

杜雪吟滿身疲憊地匆忙趕了回來,當她一眼瞥見蕭雲門前那抹血跡時,心中頓時一驚,以為蕭雲受了傷,心急火燎地直接推開門,焦急地呼喚道:“云云?”

蕭雲已在房間裡待了整整一天,不曾邁出房門半步,“娘,您終於回來了呀?”

杜雪吟敏銳地察覺到蕭雲的異樣,關切地詢問道:“怎麼了呀?你哪裡受傷了呀?咱家門口怎麼會有血跡呢?”

蕭雲心思全然沒在這上面,隨口說道:“我沒受傷,我學爹行俠仗義救了個人,那血是他的。”

不得不說,蕭雲確實有些粗心大意,這麼多天過去了,乾隆受傷的血跡早就已經乾涸了,她就沒想過她孃親說的血跡和她說不是一回事,不過她說的倒也沒錯,血確實是乾隆的,只是可惜乾隆這血算是白吐了,因為蕭雲根本就不知道呀!

杜雪吟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那我先回房休息,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蕭雲摟住杜雪吟,撒嬌道:“孃親,今晚我想跟您一起睡,可以嗎?”

杜雪吟微微一怔,自從蕭雲五歲之後,她就很少跟她一起睡了,她自然明白蕭雲這是有心事了,但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寵溺地應道:“好。”

她們母女二人隨即轉身回到房間休息,蕭雲只是不願一個人待著,她心裡覺得很是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