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慢慢失去知覺,只感覺頭腦一陣昏沉,胸口也隱隱悶痛起來。

隨即,我輕輕地將頭轉向右側,兩眼一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再有意識時,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鑽進了我的鼻腔。

我猛然驚醒,彷彿從一個混沌的夢境中掙脫出來。

心跳如鼓,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我吃力地睜開沉重如墜千斤巨石的眼皮,雙眼被強烈光線刺得生疼,適應片刻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

牆壁是純淨的白色,散發著冰冷的光澤,彷彿沒有一絲溫度。

就連布簾也是白色的,而且十分厚重,那質地看上去像是粗糙的帆布,上面似乎還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褶皺。

這片白色純粹而單調,極為刺眼,如無數尖銳銀針扎向雙眸,灼得眼睛生疼。

我皺著眉頭,抬起一隻手擋在眼前,試圖緩解那股刺痛感。

隨後,我扶著昏沉的腦袋坐起身來,腦袋裡彷彿裝滿了糨糊,沉重而又混沌。

我輕輕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已清醒一些,可那昏沉的感覺卻如影隨形,怎麼也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只聽“刷”的一聲,那扇厚重且白得刺目的布簾被拉開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男生。

他身形挺拔,劍眉微微蹙起,眼神中滿是擔憂。

在他身旁,站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的白大褂整潔乾淨,胸前的口袋上彆著一支鋼筆,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嚴肅與專注。

那男生急忙走到我身邊,神色十分慌張。

他一邊說著“別起來,快躺下。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一邊動作輕柔而敏捷地按住我瘦小的肩膀,把我往床上按。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憂心和關懷。

然而我脾氣有些倔強,硬是和他抗衡著。

我挺直身子坐正,蹙著眉頭,聲音有些微微顫抖,但卻無比堅定地說道。

“不用了,我快遲到了。只是撞了一下頭,沒什麼大礙。”

說完,我捂著有些昏沉的腦袋,穿好鞋,起身就要走。

這時,男生直接攔住了我,聲音決然、嚴厲地說道。

“可醫生說你這是上次撞擊留下的後遺症,隨時會復發,現在又撞了一下,應該留院觀察。”

他蹙著眉頭,表情十分肅穆,眼中帶著一抹怨憤。

“這不過是老毛病罷了,能有什麼事呢?在學校的時候我也好好的。這次撞了一下,只是腦袋有點昏沉,並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我表情帶著幾分無所謂和隨性,肯定地說著。

我完全不理會那個男生的話,執意要離開,因為我確實沒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雖然與他對視著,但我的內心毫無顫抖,反而十分鎮定、堅決。

男生見我如此,目光旋即投向醫生,緊皺著眉頭,語氣鄭重地說道。

“醫生,您不是說她應當留在醫院觀察一陣子嗎?”

其話語中還夾雜著一絲期盼。

他看上去似乎極為緊張,嘴角滲出幾滴細密的汗珠,嘴唇也微微地顫抖著。

醫生板著一張臉,表情冰涼涼的,彷彿誰都欠他幾百塊錢似的。

他翻開病歷夾,手指在其中一行滑動,隨後合上病歷夾。

接著堅定、嚴肅又呆板、冰冷地說道。

“沒錯,你確實應該留院觀察。如果可以,你現在立刻通知你的家長,我們需要做詳細檢查。”

這難道是醫院變相收費的方式?

我本來就沒打算做檢查,而看到醫生那副冰冷、僵硬的表情後,我越發不想檢查了。

畢竟他起碼應該態度好一些吧。

於是,我再次強調。

“我沒事,檢查就不必了,太麻煩。我父母很忙。我清楚自已的身體狀況,現在感覺良好,無需詳細檢查。謝謝醫生關心。”

我一邊嬉笑著說話,一邊輕輕拍打自已有些發涼的臉頰。

我禮貌地回絕了醫生的提議,沒有絲毫猶豫。

但實際上,我的狀態糟糕極了,僅僅是腦袋稍微清醒了些,呼吸微弱,手腳綿軟無力。

接著,我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才邁出一步,腿就發軟打飄,雙眼變得眩暈、迷離且朦朧。

只聽“砰”的一聲,我跌進了一個結實而溫暖的懷抱。

我倚靠在那堅實如壁壘的胸膛上,心下安穩,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冷風吹過,之後的事情我便一無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