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芷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她的手指不自覺地鬆開,藥瓶落在了桌子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林映棠伸手扶正了藥瓶,她的聲音中帶著沙啞:

“若是不想用就不用了。”

蘭芷的心中盡是苦澀,她知道自已的身份,而且贖身前也說了是有事情要她做。

她曾經同意過,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的心中不願。

還有如今公子將她往外推,蘭芷心中苦澀。

“沒有。”

蘭芷的聲音微弱,她重新拿過藥瓶,緊緊地握在手中。

她的手指緊緊地纏繞著藥瓶。

林映棠看著蘭芷,她的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覺得自已可能有些強人所難了。

雅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重,窗外的戲臺上依舊熱鬧非凡,但兩人之間卻顯得格外安靜。

蘭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公子。”

林映棠的目光在蘭芷蒼白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她的心中湧起了不忍。

林映棠以為自已不會在乎的,她死過,滿滿也死過,可她的心終究不是鐵石。

她伸出手,輕聲說道:

“給我吧,我不想強迫你。”

她的聲音中帶著溫柔,叫蘭芷的心顫了顫。

蘭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藥瓶,她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

她並沒有鬆手,而是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期待和不安:

“那這件事過後,公子可以留下我嗎?”

林映棠沉默了,她的目光在蘭芷的臉上徘徊。

蘭芷的聲音帶著啜泣,她的話中盡是哀求:

“公子可以不趕我走,不要將我送人嗎。”

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的手指緊緊地抓住林映棠的衣袖,彷彿在尋找著安慰。

“蘭芷想留在公子身邊。”

蘭芷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她的臉上盡是絕望。

林映棠的心被蘭芷的話觸動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

“蘭芷,你不必如此。”

她知道自已可以留下蘭芷,只是蘭芷怎麼好像一直把她當成了男子。

林映棠有些退縮的。

蘭芷的動作突然變得急促,她緊緊地抱住了林映棠的一隻手臂,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聲音中帶著堅定:

“蘭芷願意為公子做任何事。”

她輕輕地拍了拍蘭芷的手,她的聲音中帶著安慰:

“蘭芷你放心,你若是不想走,我不會趕你走的。”

蘭芷的眼淚漸漸止住,她的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她不會離開公子的。

......

府裡,林映棠自然也是稍加挑撥的,有事沒事就在老夫人面前說上兩句。

她在老夫人面前的話語總是那麼恰到好處,既能引起老夫人的注意,又不至於讓自已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精心設計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推著老夫人往前走。

所以老夫人氣焰久久不消,反而因為林映棠的話語而愈演愈烈。

日日就盯著傅臨舟的去處。

傅臨舟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壓力,每次下值後,他的腳步總是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

他的心情也因為回家的不愉快而變得煩躁。

他心中暗想,母親應該去唸佛,而不是叫他的女人唸佛。

一想到林映月被母親揪著唸佛他是一點的都不想回去了。

回去了也沾不了她的身。

這種束縛讓他感到窒息。

終於,傅臨舟做出了決定,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和無力:

“去青瓦巷子。”

他決定今日不再回府。

趙白站在傅臨舟的身後,他的聲音渾厚:

“是。”

他的動作迅速,開始準備馬車,準備前往青瓦巷子。

馬車緩緩啟動,車輪在石板路上滾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青瓦巷子的寧靜與府中的緊張大相徑庭,叫人舒心的多。

傅臨舟的馬車在蘭芷的院子前停下,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孤獨。

蘭芷在院子裡等待著傅臨舟的到來,她的心中有些不安。

她摸了摸衣袖裡的小瓶子,閉了閉眼。

就是今天。

傅臨舟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他步下馬車,踏入了青瓦巷子的院子。

蘭芷早已在門前等候,她身著一襲青衣,髮間僅以一枚木釵簡單裝飾,露出一種樸素而溫婉的美。

她的聲音帶著絲絲纏人的怯意,輕聲呼喚:

“大人。”

月光灑在蘭芷的身上,為她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暈,使她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傅臨舟的目光在蘭芷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淡淡地說:

“進去吧。”

蘭芷緊隨其後,兩人一同步入了院子。

屋內,蘭芷忙碌地為傅臨舟準備洗漱,她的動作輕快而熟練,打水、擰帕子。

院子雖小,卻收拾得乾淨整潔,也沒有多餘的僕役,一切都由蘭芷親手打理。

飯菜也是她親手做的。

蘭芷將飯菜端上桌,她的臉上帶著羞澀:

“飯菜簡陋,大人不要嫌棄。”

傅臨舟的目光落在桌上,兩碗米飯,一碟青菜,一碟豆腐,簡單而樸素,不見半點葷腥。

確實很......簡陋。

只是傅臨舟忙了一天,早已腹中空空,且鼻尖充盈著飯菜香氣。

傅臨舟坐下,他的聲音中帶著溫和:

“無礙。”

蘭芷眉眼彎彎,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趙白坐在院子的一角,他面前的飯菜和傅臨舟的一樣簡單,但不同的是,他手中有一壺酒,那是他隨身攜帶的。

在月光的照耀下,酒壺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

傅臨舟吃完了簡單的飯菜,便坐在院子裡,仰頭欣賞著夜空中的明月。

他的目光散漫,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

他不會向母親妥協的。

看到趙白在喝酒,傅臨舟突然開口:

“給我也喝一口。”

趙白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傅臨舟近日的心情並不好,否則也不會選擇躲到這個偏僻的小巷子裡來。

他默默地將酒壺遞了過去。

傅臨舟接過酒壺,仰頭便倒了一口。

酒液辛辣,他不習慣這種烈酒,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

趙白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

傅臨舟平日裡是不喝烈酒的,他總是認為烈酒會燒壞腦子,而如今他的權勢地位都是靠著清醒的頭腦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