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伶歌的鼻子猛然一酸,她滿臉都是動容。

一抹愧疚,從她眼底劃過。

自重生以來,她做的很多事,說的很多話,都是在利用韓慕白。

她早就失去了初心。

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純良,天真無邪的周伶歌了。

趙巖氣的厲害,他到現在才徹底的明白過來。

韓慕白從始至終都在和他演戲?

他以為自已說動了韓慕白這個大情聖,可他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被周伶歌迷得神魂顛倒,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周伶歌的事情。

這些事情,周伶歌一早就知情。

他們為了引出他,引出趙家的陰謀,所以才聯合起來……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戲碼!

趙巖氣的肺都要炸了。

他還沒緩過來,便看見大量的侍衛簇擁著手握刀劍的秦非翎,快速的衝了過來。

他們勢如破竹,很快便佔領了整個山頭。

相反他這邊的私兵,根本就沒人出現阻止。

好像這裡就像是無人領地,任由那些侍衛闖入,巡視佔據了整片土地。

趙巖眼底滿是驚愕。

“來人……全都死了嗎?怎麼不出來迎敵?”

這裡足足有一萬的私兵。

這麼大的動靜,那些士兵全耳朵都聾了嗎?他們怎麼會讓外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闖進來?

周伶歌輕笑一聲,眼底滿是嘲弄。

“趙巖,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吧?你的那一萬私兵,因為喝了摻有蒙汗藥的水,統統都陷入了昏迷,人事不省了。”

“那些人……可不就是成了死人嘛。”

趙巖整個人都傻了,他難以置信周伶歌說的那些話,“不,不可能。”

“蒙汗藥?是誰下的?”

韓慕白擦了擦刀身上的血跡:“蒙汗藥自然是我下的……趙巖你自以為,利用歌兒,就能徹底的捏住了我的軟肋。殊不知,我與歌兒早就猜到了你們趙家的圖謀,我們這些日子,假裝反目……假裝產生了隔閡,從而分道揚鑣。”

“早在你帶著我,進入這個根據地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奠定了結局。趙巖,束手就擒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否則……你的下場會更加悽慘。”

趙巖腳步趔趄後退著,他的腦袋轟隆隆作響,猶如被一道道驚雷,狠狠的劈了下來。

他被騙了。

原來他才是這天下最大的傻瓜。

他喉間湧出幾分腥甜,噗的一聲,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韓慕白握著長劍,朝著他胸膛刺來。

趙巖狼狽逃竄……可他被徹底的擾亂了神智,他一時間竟然無法抵擋住韓慕白的攻擊。

噗嗤一聲,刀劍狠狠的刺入他的肩胛之處。

他雙腿乏力,頓時跌跪在地。

韓慕白手中的長劍變幻迅速,他當即握著刀柄,鋒利的刀刃抵在了趙巖的脖頸之上。

趙巖被擒拿……徹底的成了喪家之犬。

他眼底滿是痛恨:“韓慕白,你個混蛋,你騙的我好苦。”

韓慕白冷笑一聲:“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互為利用,你不是也騙了我?”

“成王敗寇,如今是你敗了……”

“若是你成功了,恐怕現在成為喪家之犬,被你碾壓至泥土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會是我!趙巖,你與我並沒有什麼不同……”

趙巖閉上了眼睛,他心頭的悔恨猶如浪潮,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士可殺不可辱……趙巖欲要咬舌自盡。

周伶歌發現了端倪,立刻提醒韓慕白:“阿慕,趙巖要咬舌自盡。”

韓慕白的臉色一沉,他當即便抬手卸了趙巖的下巴。

趙巖眼睛,眼底滿是絕望。

他的下巴被卸掉,話都說不清楚了。

他憤怒的朝著韓慕白嘶吼。

“嗚嗚……”

為什麼,為什麼他想要死,他們都不讓他如願?

“嗚嗚……”

韓慕白眼底滿是嘲弄:“想要痛快的死?呵,想得美!”

他當即讓人將趙巖給捆綁起來,押了下去。

秦非翎這會兒已然握著刀劍,在眾多侍衛的簇擁下,衝到了周伶歌的面前。

他眼底帶著擔憂,一把將周伶歌緊緊的抱入懷裡。

“歌兒,你沒事吧?”

韓慕白偏過頭去,當即便默默離開,處理其他的事情,給他們留下了相處的獨立空間。

周伶歌透過秦非翎的肩頭,看著默默離開的韓慕白。

她眼底滿是愧疚與苦澀。

她在心裡默默說了句:韓慕白,對不起,今生所欠你的,來生我再償還吧。

秦非翎緊緊的抱著周伶歌,他久久都沒有鬆手。

他原本空蕩蕩的心,在這一刻才徹底被填滿。

沒人知道,當歌兒消失時,他是怎樣一個絕望的模樣。

那一刻,他幾乎要瘋了。

後來,他發現歌兒留下的一封書信。

看了信中的內容,他信中的害怕與恐懼,這才消散了幾分。

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憤怒。

可憤怒過後,他又忍不住在想,只要歌兒能平安回到他的身邊,他也就別無所求了。

只要她平安,他什麼怒氣都不捨得衝她發了。

秦非翎失而復得,一雙眼睛通紅的厲害。

他聲音嘶啞的厲害:“歌兒,你太任性了,怎麼能將自已置於險境呢?若是你出了事……朕該怎麼辦?”

周伶歌自知理虧,她沒有反駁秦非翎的話語。

而是語氣溫柔的撫慰:“陛下別生臣妾的氣……臣妾其實也不想冒這個險,可是這幾日你因為處理趙家的事情,焦頭爛額。臣妾看著你這樣殫精竭慮,臣妾很是心疼……”

“為了不讓趙家的翅膀硬起來,臣妾只能鋌而走險……”

這段時間,邊境總是產生動亂。

秦非翎派了不少的官員檢視,可那些人皆都沒了任何的訊息。他們早就懷疑趙家有問題,可苦於抓不到任何的證據。

周伶歌一直都知道,趙巖在暗中偷偷聯絡韓慕白的事情。

所以她與韓慕白私下一合計,兩個人便來了一出將計就計。

她知道這樣做,確實會有一些風險。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趙家這個毒瘤,必須要儘快剷除。

她不希望她的蕭兒受到任何的危險與動盪。

她更不希望,大晉的江山,將來會有趙家的染指。

周伶歌退後幾步,緩緩的屈膝:“陛下若要怪罪,那就懲罰臣妾吧,臣妾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