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崛起

姜馥玉輕輕抿了一口酒，緩緩道來：“數千年前，我姜姓先祖在中土建立了一個國家，取名玉華王朝，統治著中土東部的廣袤區域，鼎盛時期，乃是中土最強大的勢力之一，王朝內子民數以億計，繁盛無比……”

蘇易靜靜傾聽，問道：“那後來呢？”

姜馥玉眉宇間透出一絲傷感之色，繼續說道：“後來，先祖們覺得天下太平，居民安樂，便漸漸疏於修煉，遣散了許多修士和兵丁，放棄了賴以起家的武道，改為文治。”

她頓了頓，情緒明顯有些失落，“殊不知這一改，在實力為尊的中土大陸，等同於自廢武功，給了一些對王朝內的富庶心生貪念的國家以機會。”

說著說著，姜馥玉神情有些激憤起來，她聲音略顯悲愴，“五百年前，本是王朝附屬國的大西、大魏兩個帝國，聯合彼時剛剛在北原崛起的落日帝國，毫無徵兆地對玉華王朝發起了猛烈進攻。”

“以文治國的王朝倉促應戰，最終戰敗，疆域被三家瓜分，子民被搶掠為奴，我姜姓王族幾乎被屠殺殆盡，只有極少數族人在戰火中逃了出來，流落四散，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蘇易邊聽邊思考，心中對雪村之人的來歷，漸漸明晰起來。

說到此處，姜馥玉眼中似有淚光閃爍，“五百年來，那三國對我姜姓族人的搜尋和追殺一刻也不曾停止，無奈之下，數十年前，我爺爺建立了這天音坊，我們一家人隱匿在這見不得光的煙花之地，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說完，她拿出一塊白色絲帕，輕輕擦了擦眼眶，轉而又道：“在見到公子以前，我以為這世上再無親人了，如今得見公子，實乃天可憐見！”

聽了姜馥玉所說，蘇易心情有些沉重，片刻後，他輕嘆了一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馥玉姑娘，切莫過於傷感。”

姜馥玉聞言，定了定神，神情逐漸恢復正常，她柔聲說道：“公子可知，我為何取名馥玉？”

蘇易輕輕搖頭。

“我之所以名馥玉，乃是光復玉華之意！”

蘇易略顯吃驚，問道：“你可知這有多難？有多兇險？”

姜馥玉神色頗為堅定，“自然知曉，事在人為！公子，你和村裡的其餘親人，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蘇易思忖片刻，搖了搖頭，“我們還很弱小，自保尚且困難，怕是無能為力，況且這事，我怕是也做不了主！”

雪村剛剛遭了劫難，尚未恢復，他實在是不願意拿村人的生命去冒險。

姜馥玉有些慍怒，“你說什麼？身為我姜氏族人，國恨家仇猶在，我一介女流尚且時刻不敢忘了復國，你堂堂七尺男兒，卻說無能為力，你還有沒有點血性？”

蘇易趕忙解釋道：“馥玉姑娘，這不是血性不血性的事，實在是我做不了主。”

姜馥玉輕哼一聲，“枉我將你當成親人，吐露心扉，沒想到你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蘇易不以為然，也不再解釋，起身就要離開。

“且慢！”姜馥玉攔住了他。

“馥玉姑娘，還有何事？”

姜馥玉冷聲道：“我雖然看錯了你，卻也不能夠壞了這裡的規矩，按規矩，我該為你獻上一曲，你且坐下，聽完曲子，再走不遲！”

蘇易想了想，又坐了下來。

姜馥玉拿出琵琶，玉指撩撥琴絃，只聽她輕聲唱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軟蛋親人應猶在，血性已不再……”

聽到此處，蘇易眉頭一皺，臉上有黑線泛起，不等她唱完，便匆匆出了房間。

“哈哈，連一首曲子都受不住，果然是個軟蛋……”

身後，姜馥玉的嘲笑聲傳出。

聽到“軟蛋”二字，蘇易有些慍怒，他停下腳步，就要回去理論一番，又一想，還是搖頭離開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女人說自已是“軟蛋”，上一次有人這麼罵他，還是在寒水村，那個叫“苗苗”女子。

他來到樓下，卻不見蕭雲二人。

此時，樓上，另一間廂房內。

蕭雲與喬四德斜靠在椅子上，勾肩搭背，不停地碰杯豪飲，身旁有妙齡女子，端著果盤伺候，不時摘下一顆果子，投餵給二人。

二人面前，另有幾名美貌女子，在撫琴助興。

“妙！真是妙！”

喬四德醉眼熏熏，目光在幾名撫琴美女身上來回遊走，不時誇讚。

“嗯，我大哥真有本事，他豔福不淺啊！”蕭雲邊喝酒邊說道。

正在二人悠然自得，樂不思蜀之時，泠泠帶著幾名勁裝女子突然闖了進來。

“姐妹們，將這二人給我轟出去！”

幾名勁裝女子上前，對二人拳打腳踢，趕出了廂房。

二人不明所以，一臉懵逼，蕭雲嚷嚷道：“我大哥可是你家主人的貴客……”

泠泠一聲怒喝，“我呸，休要再提那個軟蛋，給我滾！”

聽到泠泠的怒喝聲，幾名勁裝女子攻擊更甚，蕭雲二人倒也不含糊，運轉修為，開始抵擋，卻發現這些女子修為甚高，他倆竟然招架不住。

於是，二人被一頓拳打腳踢，趕下樓來，鼻青臉腫，形容甚是狼狽。

下樓後，二人發現蘇易早已在樓下等候。

看到心情沉重，黑著臉的蘇易，二人很是訝異，不知發生了什麼。

蕭雲說道：“大哥，你這是咋了啊，那小娘皮不情意？還是價格沒談攏？你不該省錢啊，白白苦了自已！”

聽到這話，蘇易臉色愈發黑了下來。

喬四德說道：“蘇兄，沒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趕明兒咱們到紅袖軒，我給你找個好的……”

蘇易不知該說些什麼，片刻後，他沉聲道：“走吧！”

三人很是不悅地出了天音坊。

樓上，姜馥玉默默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一陣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她說道：“泠兒，派兩個姐妹，跟上這幾個傢伙，尤其是那姓蘇的軟蛋，他的任何舉動，我都要知道！”

“是，小主！”

泠泠應聲而去。